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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作霖的早期班底中，行伍出身的孙烈臣是非常重要的一位人物。他为人老成持重，享有较高的声望，是奉系集团中继张作霖之后被称“帅”的第一人。张作霖对他也格外信赖，到1924年去世前，孙烈臣一直都是奉军中仅次于张作霖的第二号人物。 说起孙烈臣和张作霖交情，他追随张作霖的历史其实并没有汤玉麟、张景惠、张作相等人长。孙烈臣原名孙九功，字占鳌，为独占鳌头之意，后改成赞尧。生于光绪十一年即1872年6月23日，比张作霖大三岁。孙家三代以染业为生，孙烈臣五岁时，父亲去世，母亲靠针线活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尽管如此，孙烈臣还是读了三年私塾，辍学后以打短工为生，他喜欢舞枪弄棒，愿意结交朋友，为人任侠尚义。庚子之乱时，孙烈臣因帮助朝廷将官伊桥而受到其提点，被委任为名誉哨长。1902年，孙烈臣在田庄台开始招募武装数百人，隶属于朱庆澜麾下，他用兵有方，练兵有法，一路由管带升为洮南守备。1908年，张作霖受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之命率部进驻洮南征剿蒙匪，孙烈臣所部被编入张作霖前路巡防队，任营长。孙烈臣作战勇敢，深得张作霖器重。 1910年，孙烈臣奉命进入奉天讲武堂学习，成绩最优。在张作霖的一意提携之下，清廷任命孙烈臣为奉天前路巡防营帮统，成为张作霖的副手；1912年9月11日，张作霖任中华民国陆军第27师师长，衣钦保、孙烈臣分任该师第53、54旅旅长。一路走来，二人形影相随，论年龄孙烈臣比张作霖大三岁，张作霖视孙烈臣为心腹爱将，孙烈臣唯张作霖马首是瞻。一个不充大，一个不显贵，两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孙烈臣为人稳健，处事圆滑，有温厚长者之称，与张作霖意见相左时，从不当面顶撞，而是委婉地提出。当然，两人也有红脸的时候，比如在反对重用王永江的问题上，孙烈臣与汤玉麟意见一致，总觉得江山是他们打下来的，王永江等不应该坐享其成。意见几乎一边倒，大有逼宫架式。可当事态发展到了不是反对王永江当厅长而是要请张作霖下台的关键时刻，孙烈臣还是坚决地站在了张作霖的一边。 经此变故，张作霖对孙烈臣仍然信任有加，把自己亲手建立的27师交给了孙烈臣。孙成了奉系集团初始阶段除张作霖外任27师师长职位的第一人，从此，也确立了孙烈臣在奉系军方中二号人物的角色。 1922年3月，张作霖决定对直系用兵，张作相和孙烈臣都不同意，二人商议一起劝说张作霖。当孙烈臣得知张作霖决心已定时，他没有和张作相在会议上一起劝说张作霖。张作相的劝说遭致了张作霖的强烈不满，震怒之下，张作霖下令免去了张作相东三省巡阅使署和奉天督军署总参谋长的职务。孙为此愧疚不已，亲自登门向张作相道歉。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孙烈臣临危受命，在山海关指挥奉军阻挡士气正旺的直军，稳定了局势。 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张作霖宣布东北独立，孙烈臣与黑龙江督军吴俊升同时被推选为东三省保安副总司令。张作霖下决心整军经武，孙烈臣又被任命为东三省陆军整理处统监，全面主持整顿奉军。繁重的军政事务，使孙烈臣羸弱的身体感到精疲力竭。为了不耽误张作霖的事业，自1923年以来孙烈臣迭次提出要辞职，但都没有获得同意。张作霖是一个念旧、讲交情的人，他不同意孙烈臣辞职，却同意孙烈臣长期滞留奉天养病。只要孙烈臣活一天，张作霖就不愿意看到孙烈臣没有职务。 得知孙烈臣病重，张作霖驱车亲自到病塌前探视。他紧紧地拉着孙烈臣的手说：“六哥，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我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啊！” 孙烈臣自感时日无多，绝望地说：“大帅，谢谢您亲自来探望我，我这样的身体会耽误咱们的事业啊！我的位置很重要，我死了以后，最好让辅忱（张作相）来接替我。” 张作霖强忍住泪水安慰道：“六哥莫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孙烈臣患的是严重的胃病，病情时好时坏。1924年4月24日晚，孙烈臣精神奇好，吃了一碗馄饨后高兴而眠，孰料25日凌晨3时许，忽觉心痛异常，不能说话，其妻妾全都围绕床前，孙仅能微微点头，3时50分离开人世，享年54岁。 张作霖闻听孙烈臣去世，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孙烈臣公馆。看到孙烈臣冰冷的遗体，张作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情不自禁地抱着孙烈臣的遗体放声大哭起来，周围的人无不闻者落泪。 就这样痛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张作霖终于发话了：“立即成立治丧委员会，按照陆军上将的殡仪，着张学良亲自料理。”孙烈臣后半生虽然光宗耀祖位极显赫，但他个人的家庭生活却极不圆满。原配刘氏没生育且早丧，续娶柴氏为妻，生有一男一女，不幸也相继夭折。后来又纳张氏、邵氏等为妾，共有夫人七位，但均无子嗣，只有女儿宪瑞一人。在病入膏肓之时，孙烈臣才过继了堂弟孙久绪之次子宪钧为嗣。想到这里，张作霖一挥手说：“不能让赞尧凄凄凉凉地走，旅长以上长官都必须为赞尧轮流守夜。”安顿完毕后，张作霖离开了孙公馆。 回到帅府后，张作霖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烟，没有丝毫睡意。孙烈臣是他最信任的伙伴和属下，交给他的事情总是能让人放心。“在我的这些老伙伴中，赞尧是最贴心的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短命呢！”张作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睡不着。往事像一幕幕画面，在张作霖脑海中回放，每当自己危难之时，孙烈臣都会挺身而出，万死不辞，“这是一个可以把生命相托付的人，如今却是天人相隔，让我情何以堪？”想到这儿，张作霖“腾”地一下站起来：“今晚我得给赞尧守夜！”于是，他吩咐副官高金山备车向孙烈臣公馆驶去。， 谁也没有想到大帅会再次出现在灵堂上，袁金铠起身迎接，发现身边的汤玉麟斜躺在椅子上打鼾，轻叫几声没回应。 张作霖的副官高金山上前将汤玉麟叫醒。 张作霖黑着脸问：“你这是在守灵？” 汤玉麟立正敬礼，称自己刚睡。 不解释也许没事，越解释越不老实。张作霖发火了：“赞尧为大家辛苦这么多年，你为他辛苦一夜都不行？去跟赞尧道歉。” 真是给人出难题，活人跟死人如何道歉？ 还是袁金铠聪明，点了三支香火递了过来。 帅令难违，汤玉麟走到灵牌前，双手捧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赞尧好兄弟，对不起了，没有照顾好你，请原谅……”拜完后汤玉麟转身望着大帅，生怕通不过。张作霖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点燃三支炷香插在祭坛上。在孙公馆，张作霖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4月28日的送三之辰，张作霖又率文武百官亲临孙家吊祭，5月12日，孙烈臣归葬之时，张作霖安排张学良代表他步行泣送。 本文选自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由曲香昆、赵菊梅、程亚娟所著的《张作霖故事与传说》一书 编辑：沈阳掌上博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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