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英台调
三月桃花开，闲言两丢开，听我唱本祝英台，山伯山伯访友来。 英台女化男，攻书在尼山，她与山伯同桌案，共读共读二三年。 共读二三年，英台要转身，辞别两旁众学生，参拜参拜孔圣人。 英台去打酒，拉住梁兄手，回去要往我家走，结拜结拜好朋友。 梁兄把酒喝，珠泪打湿衣，义重哥哥你不知，不知不知心腹事。 顺手提起椅，梁兄你坐起，二人说句知心话，明白明白分别你。 上有二双亲，不知奉甘心，这是为了孝大心，恐怕恐怕落骂名。 一杯酒儿斟，山伯把话明，知道贤弟一片心，回去回去看双亲。 又是这样说，即便把期约，约定四月来会我，实话实话对你说。 约定两分身，山伯送出门，约定四月你家行，莫要莫要出远门。 到期四月间，要去把她看，贤弟回家路遥远，时时时时挂心间。 四九把马牵，公爷上马鞍，请问公爷走哪边，不知不知路好远。 走到大路边，遇着一老年，连忙几步参上前，要问要问英台家。 要问英台家，一去分右边，过河上坎翻南山，看见看见她花园。 当门竹林有，转阁是高楼，红漆龙门黑柱头，一树一树好石榴。 四面白粉墙，花园有鱼塘，三头四阁外厢房，就是就是祝家庄。 一到祝家庄，解带换衣裳，快行几步参上前，参拜参拜祝九郎。 人心来答话，九郎未在家，你问九郎什么话，到屋到屋喝杯茶。 一去五六月，神州来的客，我名就叫梁山伯，与他与他把义结。 人心打哈哈，相公话儿差，尼山攻书就是她，哪是哪是男儿家。 山伯听此言，急得捶胸膛，连忙几步上高堂，要会要会祝九郎。 人心听此言，两脚走得快，绣房说与姑娘听，门外门外来书生。 英台听此说，是我梁兄哥，分别之时把我约，实意实意来会我。 英台把楼上，急忙快梳妆，象牙梳儿两边放，明镜明镜放两旁。 头发如墨黑，梳起头鬓吉，美女梳头三尺七，乌云乌云一遍漆。 手拿象牙梳，打开头发梳，梳个狮子滚绣球，又梳又梳插花楼。 双手挽龙盘，插花又插龙，又插石榴一点红，打扮打扮不相同。 头顶玉石簪，耳戴八宝环，玛瑙珠子双手戴，戴对戴对白玉圈。 腰拴绣罗裙，裹脚白如银，三寸金莲脚下蹬，打扮打扮像观音。 穿条红绫裤，梅花现三路，轻轻走来移脚步，正是正是爱人处。 英台女娇娥，一双好小脚，不长不短一双脚，神仙神仙脱的壳。 脚儿不多大，刚好二寸八，红绸裤子现莲花，丝带丝带紧紧扎。 英台巧梳妆，打扮出绣房，一见梁兄自己忙，独坐独坐在高堂。 一见就欢喜，几步参上去，真是仙风吹到你，贵脚贵脚到贱地。 英台把茶递，实话说与你，我是攻书祝英台，尼山尼山转回来。 山伯把话说，贤弟你有错，女装男扮就是你，早不早不对我说。 早已对你说，哥哥你大错，同床三年各睡各，并未并未摸过我。 说话赌得咒，神灵空虑有，同床三年各枕头，这事这事哪里有。 推开碗架门，猫儿不打荤，山伯哥哥你自诚，哪有哪有树缠藤。 说话气煞人，山伯要起身，人心上前来拉定，拉定拉定不准行。 英台又来说，拉住梁兄哥，既是姻缘也错过，烧杯烧杯茶来喝。 我也不喝茶，有茶喝不下，全无半句仁义话，良心良心放在哪。 二人进绣房，桌子安停当，象牙梳子两边放，二人二人泪汪汪。 英台摆菜饭，摆了一大桌，盘子摆了三十个，尽是尽是好吃喝。 喝茶又吃酒，英台家中有，十七八碗都到齐，上壶上壶好烧酒。 英台叫梅香，拢来听我讲，你在厨房要快当，奴来奴来陪梁郎。 梅香听此言，直往厨房行，不觉来到厨房门，要办要办千样品。 酒肉端得快，贺菜两大碗，油煎杂烩和猪肝，两碗两碗荷包蛋。 一碗肝子鸡，酱油多放些，又是金鱼和银鱼，芡粉芡粉调下去。 一碗白肉片，两碗碎煞骨，油煎鲤鱼酱和醋，美酒美酒上一壶。 四样办齐整，端到书房去，金杯玉碗都摆齐，奴来奴来陪你吃。 英台把手举，梁兄你坐起，人心旁边把壶提，妹来妹来陪伴你。 一杯酒儿斟，英台把话明，姻缘本是前生定，莫要莫要错怪人。 二杯酒儿斟，未曾端拢去，眼泪汪汪杯中滴，放下放下酒不吃。 三杯酒儿长，苦苦劝梁郎，你今回去读文章，莫把莫把奴来想。 想奴不打紧，不同鸳鸯枕，恐怕得下思想病，误了误了你青春。 英台劝梁郎，回去看文章，后来成名登金榜，娶个娶个美娇娘。 汗巾扭两扭，交与梁兄手，做个人情又不丢，梁兄梁兄常来走。 梁兄要回去，送件绸衫衣，回去娶个美貌妻，妹来妹来恭贺你。 山伯叫贤弟，闲话少说些，我的病儿从此起，各自各自回家去。 英台未答话，无有好说的，我今不来你家走，姻缘姻缘别处求。 梁兄要回去，我也不留你，好意诚留你多意，回去回去耐烦些。 二人手挽手，走出大门口，眼泪汪汪难开口，梁兄梁兄慢慢走。 送出院门边，山伯上马鞍，二人挽手来分散，金鸡金鸡叫连天。 马儿跑得凶，又跑两天工，不觉来到自家门，两眼两眼泪淋淋。 爹妈进房门，忙把娇儿问，我儿得了什么病，说来说来父母听。 或是欠爹娘，或是欠文章，或是欠的美娇娘，得病得病倒牙床。 爹娘你请听，山伯把话明，你儿得下冤逆病，要把要把四九问。 忙把四九问，公爷得何病，公爷得的什么病，快快快快说我听。 四九把话说，尊声梁公婆，要问公爷什么病，柜子柜子锯了脚。 四九把话讲，赏银二十两，柜子把脚来锯了，此话此话怎么讲。 四九忙开言，双脚跪在前，公爷害的相思病，为的为的祝姑娘。 四九把话禀，二老多忧闷，冤逆病儿缠到身，无药无药来调烹。 爹娘你请听，儿有一封信，交与四九去求药，说与说与贤弟听。 四九出了门，两脚走如云，一时来到祝家门，人心人心出来迎。 四九把话说，人心你听着，公爷得下相思病，四九四九来求药。 英台把话说，四九你听着，回去拜上公爷听，姑娘姑娘没有药。 四九辞姑娘，两脚走忙忙，前行不到二里路，英台英台叫莫忙。 四九不要忙，听我说药方，一要东海龙王角，二要二要王母香。 三要千年土，四要万年霜，五要阳雀蛋一对，六要六要虾子浆。 七要灵芝草，八要蚂蝗肠，九要金童来熬药，十要玉女送药汤。 倘有药十样，梁兄可安康，若是没有药十样，姑娘姑娘无法讲。 赶场往街上，眼目放明光，建仓花板买一合，木匠木匠请一双。 要请好木匠，割成棺木样，梁兄死了棺木装，奴来奴来把他望。 奴来祭梁郎，请僧念金刚，莫在别处去安葬，埋在埋在南山上。 此地龙脉旺，南山有名堂，将来我到马家去，来往来往好烧香。 四九起了程，两脚走如云，一时回到自家门，去对去对公爷明。 公爷听我论，此病是冤症，如要姑娘灵丹药，海内海内龙王角。 山伯怒气生，贤弟好毒心，药方何处去求取，你就你就断了情。 病体越深沉，叫声二双亲，不孝之罪如山崩，一命一命归了阴。 爹妈哭一场，娇儿不还阳，枉自抚你一身长，不埋不埋二爹娘。 死去望乡台，收拾人棺材，你们抬在南山上，南山南山有名堂。 英台得一梦，梦见我梁兄，梦见梁兄把命丧，抬在抬在南山上。 英台叫梅香，你今听我讲，明日打扮去烧香，祭礼祭礼办几样。 祭礼办停当，来在南山上，抬在南山大路旁，又要又要祭坟堂。 去去来来的，好把梁兄祭，祭兄不免身前去，为奴为奴把命去。 英台祭了郎，收拾转回乡，英台回家泪悲伤，倒在倒在牙床上。 人心劝姑娘，不必泪悲伤，明日马家接姑娘，吹打吹打入洞房。 人马闹轰轰，英台辞祖宗，哭声爹妈儿心痛，养女养女一场空。 爹妈哭一声，娇儿你且听，三天之上要回门，说出说出这段情。 花轿出门庭，英台进轿门，英台进轿来坐定，人心人心随后跟。 出了祝家门，抬起走如云，不觉来到南山下，四九四九把轿迎。 推开大轿门，英台把话明，快把祭礼来摆上，祭坟祭坟读祭文。 人心急忙忙，忙把祭礼放，忙把祭礼来摆上，英台英台祭梁郎。 祭礼摆齐整，英台出轿门，英台下轿来跪定，几句几句阴间人。 坟内一声响，黑气高万丈，开条大路一丈长，英台英台入坟堂。 当时气死了，马郎亲自报，就去阴司把状告，断个断个生死路。 我名叫马正，妻子把命倾，她与山伯作为婚，我有我有做媒人。 包爷听此情，山伯喊开门，祝家女子配马正，为何为何来抢人。 英台与山伯，攻书三年月，枉自攻书三年月，你都你都不晓得。 山伯把话明，阎君你请听，尼山攻书转家庭，诗句诗句为把凭。 又把英台问，此女配马正，小女配合马家郎，为何为何人坟堂。 英台叫一声，阎君你请听，尼山攻书回家庭，帕子帕子作把凭。 阎君把案断，各自听端详，姻缘本是前生定，各自各自去投生。 投个好人户，双双行一路，山伯英台转回去，二世二世来成亲。 （本篇根据河北油印本选入，原为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征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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