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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碑

 文化龙乡 2016-05-11

宋真宗留下的御碑中有两通值得一提。

一是《回銮碑》,又称《契丹出境碑》,在河南濮阳市内。碑文系宋真宗的一首诗,由宰相寇准书丹,草体竖刻三行,每行四句。字大如拳。刻立时间是北宋景德元年(1004年)。(图1—3)

《回銮碑》 是一座纪念碑,是为纪念宋辽签订 “澶渊之盟”,从此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的御制诗碑。签约之地在澶渊(今濮阳),春秋时称“澶州”,故称此次合约为“澶渊之盟”。

“澶渊之盟”在历史上是影响深远的事件。当时北宋的北方是契丹建立的辽,执政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肖太后,皇帝是辽圣宗。北宋皇帝是宋真宗。达成的协议是:结成兄弟之邦,辽圣宗称宋真宗为兄,宋真宗称肖太后为叔母;宋朝每年以白银 10万两,绢20万匹作为“岁币”向辽交纳; 辽确保不再骚扰边境。从此宋辽维持了 117年 (1005—1122 年)的和平局面。

图1-3 《回銮碑》亭和《御井甘泉碑》(图左),碑亭中立者为《回銮碑》,高2.3米。

原来,宋辽边境一直摩擦不断,北宋虽然是自卫反击,也常有斩获,总的形式不乐观。1004年冬辽军大举南下,直取瀛州。宋军奋力反击,杀伤契丹十余万众。可是,辽军很快又卷土重来,兵临冀州城下。北宋朝廷一片哗然。

前方告急的文书一夜发来五次。宰相寇准一律扣压不予上报,别的大臣报告宋真宗,真宗大惊,询问寇准,寇准说转危为安的唯一办法是御驾亲征。大臣们个个谈 “辽”色变,不敢言战。真宗也一时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不得不请大臣们讨论对策。

由于京师开封离前线太近,一位家在江南的大臣建议真宗到南京躲一躲; 而一位四川籍的大臣提出请真宗到四川最安全。寇准坚决反对,他认为“陛下神武,将臣协和,若大驾亲征,贼自当遁去”。如果逃离京师,势必“人心崩溃,贼乘势深入”,江山必不可保。真宗勉强同意到靠近前线的黄河边视察一下。寇准认为皇帝如不过黄河深入前线,人心不稳,敌军气势也得不到威慑,必然不能取胜。何况,前线有守军抵抗,援军不断开来,皇帝安全没有问题。

寇准为了争取支持,请一位将军表态。那位将军慷慨陈词,表示愿意为国家献出生命。并对真宗说,陛下不过黄河,前线军民如丧父母,人心涣散,怎能保卫国家! 又对那些反战的大臣说:你们靠舞文弄墨取得高官,现在大军压境,还反对抗战,你们有本事为什么不写一首足以退敌的诗呢?

真宗不得已才决定亲征。渡过黄河后,“远远望见御盖(皇帝的仪仗——引者),踊跃欢呼,声闻数十里。契丹相视惊愕,不能成行。”

真宗把前线指挥大权交给寇准。寇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卒喜悦”。辽军数千骑围城,寇准沉着迎敌,指挥掩杀, “斩获大半”,辽军撤退。

真宗回到行宫,留寇准在前线督军,同时安排人窥探寇准的行动。当得知寇准与诸将一直严阵以待,伺机反击,这才安下心来。

相持十余日,辽军又来攻击。寇准设下埋伏,用强弩射死辽军前敌总指挥,辽军不敢再战,提出议和。寇准不答应,要求契丹必须向北宋称臣,并献出幽州等地。可是,宋真宗厌战,又有人向他进谗言,说寇准拥兵自重,要真宗警惕。寇准迫于压力,只好同意签订“澶渊之盟。”

《回銮碑》的碑文就是宋真宗在班师回京时写下的。全诗如下:

我为民忧切,戍车暂省方。

旌旗明夏日,利器莹秋光。

锐旅怀忠节,群凶窜北荒。

坚冰消巨浪,清吹集嘉祥。

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小康。

上天重助顺,回旗跃龙骧。

诗里说,自己怀着为民解忧的愿望御驾亲征,讨贼的大军兵多将广,武器精良,尽忠尽节的雄师劲旅,把敌人打得落荒北窜,如同坚冰压倒巨浪,春风吹来吉祥;边境和平,军民安康;正义自有天相,凯旋之师浩浩荡荡。

皇帝倒是志得意满,寇准却是接连遭殃。先后被贬为通州司马、雷州司户参军和衡州司马,最后抑郁而死。

对于《回銮碑》一向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认识:一种认为北宋打了胜仗,却又每年向辽输银10万两,绢20万匹,属于屈辱和约;1978年10月,濮阳县新立的《回銮碑》碑阴文字,反映的就是这一观点:“辽乃遣使讲和,而赵恒(宋真宗)贪图苟安,竟岁输银绢签立屈辱和约”。另一种认为是和平条约,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濮阳行政专员兼濮阳县县长丁树本复立的《契丹出境碑》的碑文中就这样认为:“澶渊一役,实定宋中叶对外和战之局,中原赖以久安凡百余年。”

《回銮碑》原在御井北边面南而立,清代当地一位举人,外号叫二聋子的王仲昆,认为古碑挡着他家大门,对风水不利。便请知州大人允许将其移到御井的西边,面东而立,由北向南依次为乾隆七年(1742年)立的《御井甘泉碑》、《回銮碑》和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丁树本复立的《回銮碑》。

“文革”中,三通碑全被红卫兵拉倒,后来,被县文化馆的人搬到文化馆院内。1978年,由于上级要求加强文物保护工作,而《回銮碑》又是1963年省里批准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于是把古碑和“丁树本碑”立在了御井的北面,即清末以前的位置。碑身的上半截是北宋时原物,下半截系用水泥、碎石浇铸而成。现在碑亭中,《回銮碑》居中,右侧为“丁树本碑”,左侧为“濮阳新立碑”。只有《御井甘泉碑》不知去向。原来,县文化馆将此碑砌了台阶,已经损坏,找不到了。1987年,县政府复制一块《御井甘泉碑》,立在御井西侧,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一块。

御井西面原有“寇公祠”一座,早已毁圮。据史书记载,这里曾经“碑碣林立,松柏参天,苍翠阴翳,景色清幽壮观,为州八景之一。”现在的御井公园是20世纪90年代建立的。包括围墙、碑亭和大门等。而今则满院蓬蒿,阒无人迹。解放前,一直有当地政府安排的护碑人。最后一任护碑人叫平进忠,1931年生人,90年代初已去世。现在守碑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在大门前开一家小卖店,大门的钥匙就由她掌管。大门的门庭成为附近村民消暑乘凉的地方。

《回銮碑》从此可以安度晚年了。

二是刻立于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的《玄圣文宣王赞并序碑》,现存曲阜孔庙(图1—4)。系宋真宗御撰御书并篆额。这是宋真宗赴泰山封禅,路过曲阜,拜谒孔庙,并追封孔子为 “玄圣文宣王”,特树碑勒石,其碑阳的碑文写道:

……若夫捡玉介丘,回舆阙里。缅怀于先圣,躬谒于严祠。以为易俗化代,即仰师于彝训;崇儒重道,宜益峻于徽章。增荐崇名,聿陈明祀,思形容于盛德,爰刻镂于斯文。赞曰:

立言不朽,垂教无疆;昭然令德,伟哉素王。人伦之表,帝道之纲;阙功茂实,其用允藏。升中即毕,盛典载扬;洪名有赫,懿范弥彰。

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一日

此碑身中上部横断为三截,纵向开裂为两半,原有碑头,毁于清雍正年间孔庙大火。

宋真宗御书字体硕大工整,一笔不苟,线条粗细均匀、浑厚,结体端正,气象庄严。缺点是拘谨、呆板,毫无生气,是典型的庙堂文字。

图1-4 《御制玄圣文宣王赞并序碑》,碑高1.86米,龟趺高 0.53米,宽0.98米,楷书,11行,行2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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