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杨丽萍是一种社会性符号,一种另类、独特的代表。在舞蹈的世界中,杨丽萍同样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出生于云南的洱源白族人,以山为家,多元的民族背景让人难以辨明她的灵感滥觞,而她本人对此也似乎讳莫如深。 杨丽萍老师极具亲和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时候,刚好是8月末傍晚的6点。在这个略显平淡的晚上,电话接通之前,我一直紧张的准备着接下来要抛向她的问题。但当电话实际接通时,我即刻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只是认真听着她叙述关于真实与自然的故事。 接受访问之前,杨丽萍正在筹备着《十面埋伏》的舞蹈盛宴。和以往的作品不同,《十面埋伏》更像是一场关于“人性”的全新实验。以历史来映照现代与两千年的生活差异,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发展规律。 13岁以前,杨丽萍是一位山村小镇里光着脚丫到处拾麦穗的乡下丫头,在洱海之源过着艰苦而又不无乐趣的童年生活。我们无法猜测最初是舞蹈吸引了她,还是她吸引了舞蹈,仿佛这一切都是浑然天成。她的舞蹈很纯,离现实的炊烟很远,却离我们心灵的渴望很近。她的舞总是和“灵”“魂”有关,借助人们熟悉的意向来表现人的内心境界、空间、梦想和意识活动。超然、空灵、淡泊、抒情而又自我意识强烈,她是一个用舞蹈书写生命的诗人。 杨丽萍在舞蹈上态度总是坚持的,甚至非如此不可,她是感念和心境的创造者,绝不从属。她说:“舞蹈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和与人对话、交流是一样,当然它会承载一部分生命的意义、自然和生命的和谐。”因为肢体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语言,而这种语言不具象,很难。民族也有太繁复的东西,需要经过识别、大浪淘沙的过程。时间会将好的东西留下来,不用担心它会被淘汰。舞蹈是她人生最大的舞台,也成为她生活的全部,而这些都跟她的个人感受有关。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所有的事物,包括生活的态度。人人都说杨丽萍很勤奋、很苦,可她从来不这样认为。似乎舞蹈就是她,而这些只是她天然的兴趣。
当我的问题总是围绕孔雀打转时,杨丽萍却制止了我接下来的联想。突然问道:“你看过《云南映象》吗?”我回答:“看过。”她说:“跳舞是因为跳才生动,你看图片、录像或者村子里变了味儿的舞蹈,不如有一个活的标本。”舞蹈本身的含义就是视觉感官、心里传达。杨丽萍是个活在当下的人,觉得只要有舞跳生活就会变得很充实。因为这是属于她的民族和文化的,属于她自己的,而不是非要去跳芭蕾、学京剧。最好一直有那样一个剧场,让这种舞蹈不停地跳下去,再过一百年能有人知道:原来云南一百年前的舞蹈是这样的,原来当年有一个叫杨丽萍的整理了这些,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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