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117记者 周白石
聊斋小说里的“换头”将于明年底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你信吗？反正意大利神经外科医生卡纳韦罗深信不疑。他最近宣布，已准备好在2017年底为一位自幼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俄罗斯计算机程序员进行“换头术”。
与卡纳韦罗一起受到媒体关注的，还有与之有过接触的中国科学家团队，特别是曾做过千余例小白鼠换头术的哈医大二院教授任晓平，不过与高调的意大利人相比，任晓平对此事显得极为谨慎和低调。
高调的科学狂人
意大利科学家卡纳韦罗抢头条的本领绝对比汪峰猛得多，几乎每一次的新闻发布会，都会强占各国主流媒体的制高点，据报道，早在2013年，他就在相关学术期刊上发表文章，阐述了换头手术的理论，2015年，他在美国神经外科及整形外科医生学会年会上介绍了方案，并宣布俄罗斯程序员斯皮里多诺夫同意成为第一位接受手术的志愿者。
有媒体报道，整个手术据称需要至少150人的医疗团队，预计需要36个小时，花费两千万美元。
尽管每一次意大利科学狂人宣布的消息都会受到无数质疑，但他每每都会用他详尽的方案予以回应。业内质疑最多的是手术难点在于供体受体双方脊髓的连接，但卡纳韦罗认为这都不是事儿，因为别人想过的问题他早就想到了，于是他列举了一系列方案来解决。他乐观的认为，患者会在一年内学会行走，并适应新身体。
低调的中国医生
这件事被中国媒体广为关注的原因，除了意大利科学家惊世骇俗的方案和自信，还因为他声称中国专家也将成为他团队的重要成员。他口中的中国专家，是哈医大二院教授任晓平团队。
与高调的意大利人相比，任晓平对此事显得极为低调，这位留美多年的科学家说话时仍略带东北口音，但他的言语中却没有东北人常有那般搞笑。
他说，在美国的骨科年会上他见过那位俄罗斯志愿者——他是一位肌肉萎缩症患者，由于脊髓萎缩导致神经元性的肌肉废用性萎缩，这种疾病是先天性、遗传性的，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功能会越来越差，且这类病患者通常寿命较短，与他见面时，这位俄罗斯志愿者已经饱受该病折磨30年。除了他之外，媒体报道后，还有几位患有严重疾病但求生欲望极强的患者找到他，希望成为候选人。
尽管任晓平认为“换头手术”有一定医学基础，但距离为人类实现换头手术还有较长的距离，这也是他认为2017年不一定能实现“换头手术”计划的原因。
卡纳韦罗此前接受采访时说，他认为中国专家是十分重要的合作伙伴。对此任晓平说，他与卡纳韦罗确实见过面，也对此进行过接触，因为他们研究方向一致，谈到这些课题时自然会对项目远景、构想，甚至合作提出设想。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会参与卡纳韦罗所说的手术。他强调当前进行的是临床试验，是否进行临床应用还要看实验情况，绝不会贸然参与和实施“换头术”。
此前任晓平团队曾经为千余只小白鼠进行换头手术，成功率在三到五成，虽然成功率看起来不算高，但这一手术具有极大的意义。他说，此前有国内外科学家用猴子、狗做过换头手术，但存活时间特别短，且术后存活不是靠自主呼吸，必须用呼吸机。这是因为这些手术断离的头部一直平面是在颈部，缺少中枢控制。他们将供体颈部离断的平面提高到了中脑，因为近端包括了生命的基本中枢——延髓，也就是脑干的一部分，它的重要作用就是术后能有效地控制呼吸和循环两大系统，生命没有自主呼吸和循环就不会长期存活。经过两年多测试证明这个方案可行性比较强，小鼠存活时间少则几小时，多则一天。他们仍在进行研究，致力于延长受体的寿命。
尽管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任晓平始终坚持认为，这样高风险的手术必须循序渐进，小动物、大动物、灵长类动物等这样的顺序必须逐渐实现，目前现有科学技术，并不适合临床病人。
业界质疑不绝于耳
意大利科学家对手术充满信心，尽管他对手术详细方案已经设计好并公布于众，但依然引起业内一片质疑之声。
日前，记者在采访了本市多家医院神经专家时，得到一致的观点——这个手术根本不具备可行性，因为被切断的神经和被破坏的延髓，依靠现有的科学技术并没有修复的可能。
业内外对手术的质疑不仅仅源于技术层面，更源于伦理和道德层面，比如有人提出观点：如果手术成功了，移植后斯皮里多诺夫到底还是不是他本人？如果手术不成功，那亲手切下他头颅的科学家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不过卡纳瓦罗认为，只要手术成功了，这都不是事儿。而斯皮里多诺夫此前也对质疑声回应称，让质疑的人和他换位思考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