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 归路晚风清,一枕初寒梦不成。 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苏轼《南乡子·送述古》 上片写分手后回望离别之地临平镇和临平山,抒写了对友人的依恋之情。对陈襄的离去恋恋不舍,一送再送,直到回头不见城中的人影,而那临平山上亭亭伫立的高塔似乎在翘首西望,也不忍郡守的调离。 下片写词人归途中因思念友人而夜不成眠。晚风凄清,枕上初寒,残灯斜照,微光闪烁。秋雨已晴,而泪不晴,足见作者思念之苦。 “迎客西来送客行”,作者在词中运用拟人手法,说那临平山上的高塔,整天迎来送往,仿佛对离去的陈襄也恋恋不舍。然而读到此句,我却想到了当下的众多留守孩童们:他们在正月十五以后,便与父母依依惜别,一直要到腊月年底才能与父母共享天伦之乐;许多孩子,大多是从丢下娘的奶头之后,便开始了这种天各一方的离别生活,年年如此,月月思念,天天牵挂,情何以堪!家,对于丢下孩童的年轻父母来说,不是家,而是旅店,抑或是那“迎客西来送客行”的高塔,而他们自己则是家的客人,而不是主人。 生而不教,养而不育,这似乎是当下的一种普遍社会现象。对于年轻父母而言,这种别子离家自然也是一种无奈之举,也是满腔辛酸之泪;然而对于孩子来说,父母仿佛是叔叔阿姨,团聚似乎是奢华享受,亲情也许是手中电话,学校则是他们包罗万象的训练场,老师则是他们吃喝拉撒的监护人,而孩子自己则是一个不能撒娇、没有偎依、忘却幸福的冷漠少年。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这是不变的真理! “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但愿亿万个留守家庭,最终不会成为“秋雨晴时泪不晴”的悲情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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