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山坡
晚安:)
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图文 | 荷香
从村里步行3.8公里去最近的一个镇上卫生院换药。天气刚好,不冷也不热,有微风,沿着公路慢悠悠的走着,和路上遇见的人打招呼,像早八百年就认识似得,其实是第一次见面,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大婶大叔们用典型的北方话问,这是上哪儿去呀? 我说,去北石槽呢,换个药。 他们就又问,咋了呀? 我说,不小心被砖头砸了。 他们说,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们说话的语气有很浓重的北方音调,和南方区别很大,有股子莫名的粗狂和爽利劲儿,声音大、厚实,特别逗,又有种莫名的温暖,真实而不拘小节。 一路上目之所及都是树,板栗、杏子、桃子……,树上累累青果,看着它们,有了期待。
有段路两旁还种满了麦苗,已经抽穗。想起小时候,我家也种。我们那里的地形和这里截然不同,是山地丘陵,它们起伏蜿蜒,一块块麦地就像是镶嵌在山脊上的绿宝石,回忆的那一刻,想家了。而这里,一眼望去,像铺了一地平整的绿丝绒。路边各种小野花盛放,田旋花、大蓟、农人种的月季……。鸟儿穿行在麦田,蝴蝶在花间凑趣。风吹过来,都是麦香。树叶在枝头相互拍打着好听的节奏,沙沙声里像有一群大个子的蚕宝宝们在啃食桑叶。 忽然就想在麦田里去读一首诗,唱一支歌,吼几嗓子。 当然,我没走进麦田。却在路上边走边玩儿,摸摸这朵花,看看那棵树,和路过的白云不停打招呼,一路哼着歌儿到了镇上。结果,医生们下班也忒准时了吧,我以为是十二点,原来是十一点半!差了一分钟,就找不到医生了,得等到下午两点。
我找到护士,问你可以帮我换药么? 她特原则的说不可以,告诉我必须等到上班来才行。 我探头探脑的在医院里晃悠一圈,终于逮着一个医生,声情并茂、可怜兮兮的说,医生,我走了四公里才来,只晚了一分钟,您能不让我等到下午两点,就这会儿帮我把药换了么? 他说,都下班了,你怎么不早点来? 我说,我们村没车,我等了好久,最后还是走路来的。 他问,你哪个村的啊? 我说,沙峪口的,走过来还真远啊,脚都走痛了。 他说,来,我给你换了吧,下次记得准时,早点来。 我说,谢谢你呀,医生,你真是好人。 我觉得他好像在忍着笑,当然,其实我也忍着笑的,心里给自己默默的点了个赞,这个萌卖得真是恰到好处,哈哈:)。 换了药,去镇上超市,买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带着它们打道回府,想着可以吃一顿喜欢的食物,美美的、说不出的满足和开心。 回程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依然,忽然想起一篇看哭的文章,讲一个姑娘给患重病、绝症的儿童做临终关怀的一段经历和故事,那是些精灵一样的孩子,却来不及看更多的世界,还有听初中同学说起以前的同班同学患了癌症,不由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无常和不可预知。
此时此刻,我在这里,活着,就是最好。 无论你这会儿多苦、多乐,在命运的某个灰色角落挣扎还是在舒适美好的自我空间里享受。至少,我们都还有机会,去看那些花开,回忆和感受时光里那些或磨损、或消失了的过往,你的昨天、今天、明天,都还可以去建构。 手指的血流出时,能清晰的感知疼痛。偶尔抬头,天空湛蓝,你发现有一朵云冒充了你,兀自变换模样从很多人头顶掠过。而“我”,也许是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地上时那一地碎片似的、大大小小的光亮。 台湾女作家张晓风有一篇我很喜欢的散文,叫“我在”,里面有几句短短的话: “树在 山在 大地在 岁月在 我在 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坐在桌子前,窗外夜风阵阵,声音大的吓人。我一个人,喝一杯温热的白水,清澈的,一小口、一小口的饮,想家,想爸爸妈妈,想慢慢刻在生命中的一些人、一些笑脸、容颜,如果这时有一颗流星走到我眼前,我却没有什么心愿可许。 一个人 一颗星星 在夜风里坐着 相互不理睬 沉默 各自睡去 变成梦 变成 明早草叶上的露珠 和泥土里开出的 花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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