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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规则】 对犯故意伤害罪的行为人量刑时，应当遵循确定量刑起点、确定基准刑、确定宣告刑的量刑步骤，并充分考虑可能对量刑产生影响的因素。行为人持刀故意将二名被害人砍为重伤，且其中一人还受有轻伤的，对行为人的量刑起点可确定为有期徒刑四年，并可在该起点的基础上增加两年的刑罚。但如果行为人系不具有完全辨认和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且系因婚姻家庭矛盾而伤害被害人，此后行为人亦具有积极认罪、悔罪并赔偿被害人损失的行为，即使行为人持刀将被害人砍伤的手段较为残忍，主观恶性和人身危险性较大，也可酌情对行为人予以从轻处罚。
【关键词】 刑事 故意伤害 量刑原则 基准刑 宣告刑 增加刑罚 精神病人 家庭矛盾 认罪悔罪 积极赔偿 手段残忍 主观恶性 人身危险性 从轻处罚 【基本案情】 姚尚旺居住于浦东新区海桐路68弄402室，与王晓红原系夫妻。王金龙系王晓红之父，王春秀之兄。姚尚旺与王晓红感情破裂，双方为此诉至法院。2010年4月26日，姚尚旺为与王晓红之间的离婚诉讼、房产分割事宜同王金龙、王春秀发生争执。过程中，姚尚旺持刀将王金龙、王春秀砍伤。经鉴定，王金龙、王春秀均属重伤。经查明，姚尚旺系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 公诉机关以姚尚旺犯故意伤害罪，提起公诉。 姚尚旺的辩护人认为：姚尚旺系自首；姚尚旺属于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可对其从宽处理。 【争议焦点】 行为人因家庭矛盾而持刀将被害人砍伤，该行为具有较大的主观恶性与人身危险性，能否因行为人系限制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而对其予以从轻处罚。 【审判结果】 一审法院判决：姚尚旺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之日起计算）；扣押的犯罪工具菜刀一把，予以没收。 宣判后，姚尚旺未上诉，公诉机关未抗诉，一审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
【审判规则评析】 所谓量刑，是指人民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规定，在认定犯罪事实后，对被告人是否判处刑罚、判处何种刑罚、判处多重刑罚的确定与裁量。在量刑的过程中，人民法院不仅应当严格遵循确定量刑起点、确定基准刑、确定宣告刑的量刑步骤，还应当充分考虑可能影响量刑的各方因素。对于犯故意伤害罪的被告人而言，《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主要规定了三种量刑幅度：即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在确定量刑幅度后，即应当根据伤害的程度确定量刑起点此后再根据犯罪次数、犯罪后果等确定基准刑，最后根据限制行为能力人犯罪、家庭矛盾引发的犯罪、持刀砍伤他人、获得被害人的谅解等影响量刑的情节，确定宣告刑。 本案中，姚尚旺因与王晓红之间的离婚纠纷，而持刀将王金龙、王春秀砍为重伤，其行为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的“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一量刑幅度，故对姚尚旺应当在该幅度内量刑。根据我国有关司法解释的规定，故意伤害致一人重伤的，可以在三年至四年有期徒刑幅度内确定量刑起点。据此，综合姚尚旺的行为，酌情确定其量刑起点为有期徒刑四年。又因姚尚旺的故意伤害行为导致二人重伤，其中一人还包含有轻伤的情况，故根据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每增加一人重伤，增加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同一人多一处轻伤，增加有期徒刑三个月，同一人多一处重伤，增加有期徒刑六个月。”对姚尚旺应当在有期徒刑四年的量刑起点上，再增加两年的刑罚。 此外，姚尚旺持刀砍伤他人的手段较为残忍，主观恶性和人身危险性较大，故应酌情在基准刑的基础上增加15%的刑罚。但是，考虑到姚尚旺为尚未完全丧失辨认和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即由于生理或病理状态形成的有部分识别是非、善恶和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人，虽在一定程度上具备《刑法》规定的犯罪构成要件，但与完全行为能力人又有所差别，其主观恶性较小，故又应酌情在基准刑的基础上减少30%的刑罚。另由于本案是因婚姻矛盾引发的犯罪，姚尚旺的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相对于其他暴力型犯罪要小，且姚尚旺能够认罪、悔罪，并充分赔偿了王金龙与王春秀的经济损失，得到了王金龙等的谅解，据此亦应酌情在基准刑的基础上减少50%的刑罚。综上，综合全案情况，对姚尚旺故意伤害他人的行为可从轻处理。
【适用法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八条 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醉酒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第六十四条 犯罪分子违法所得的一切财物，应当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应当及时返还；违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财物，应当予以没收。没收的财物和罚金，一律上缴国库，不得挪用和自行处理。 第七十二条 对于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根据犯罪分子的犯罪情节和悔罪表现，适用缓刑确实不致再危害社会的，可以宣告缓刑。 被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如果被判处附加刑，附加刑仍须执行。 第七十三条 拘役的缓刑考验期限为原判刑期以上一年以下，但是不能少于二个月。 有期徒刑的缓刑考验期限为原判刑期以上五年以下，但是不能少于一年。 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第二百三十四条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法律修订】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八）》（2011年5月1日生效）将《刑法》修改，本案例适用的第十八条、第六十四条内容没有变更。 本案例适用的第七十二条修改为如下内容: 第七十二条 对于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同时符合下列条件的，可以宣告缓刑，对其中不满十八周岁的人、怀孕的妇女和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应当宣告缓刑： （一）犯罪情节较轻； （二）有悔罪表现； （三）没有再犯罪的危险； （四）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 宣告缓刑，可以根据犯罪情况，同时禁止犯罪分子在缓刑考验期限内从事特定活动，进入特定区域、场所，接触特定的人。 被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如果被判处附加刑，附加刑仍须执行。 本案例适用的第七十三条内容没有变更。 本案例适用的第二百三十四条修改为如下内容: 第二百三十四条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第二百三十四条之一 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未经本人同意摘取其器官，或者摘取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的器官，或者强迫、欺骗他人捐献器官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违背本人生前意愿摘取其尸体器官，或者本人生前未表示同意，违反国家规定，违背其近亲属意愿摘取其尸体器官的，依照本法第三百零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法律文书】 拘留通知书 逮捕决定书 起诉意见书 刑事起诉状 公诉意见书 辩护词 刑事答辩状 刑事一审判决书
【效力与冲突规避】 参考性案例 有效 参考适用
姚尚旺故意伤害案
【案例信息】 【中 法 码】刑法总则·犯罪主体·自然人犯罪·精神障碍·限制刑事责任 (G030102036) 【案 号】 (2010)浦刑初字第2021号 【罪 名】 故意伤害罪 【判决日期】 2011年01月18日 【权威公布】 被最高人民法院中国应用法学研究所《量刑规范化典型案例（1）》收录 【检 索 码】 P0815++182SH++PD0311C 【审理法院】 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 【审级程序】 第一审程序 【审理法官】 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 【原 告】 【被 告 人】 姚尚旺 【辩 护 人】 张慕明（上海资劲律师事务所） 【公诉机关】
【裁判文书原文】 (如使用请核对裁判文书原件内容) 《刑事判决书》 公诉机关：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姚尚旺，男，因本案于2010年4月2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6月23日被逮捕。现羁押于上海市浦东新区看守所。 辩护人：张慕明，上海资劲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以沪浦检刑诉[2010]1078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姚尚旺犯故意伤害罪，于2010年8月2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蒋凤静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姚尚旺及辩护人张慕明到庭参加诉讼。期间，经辩护人申请，本院决定延期审理一次，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2010年4月26日16时许，被告人姚尚旺在其住处本区海桐路68弄4号402室内，因在同妻子王晓红进行离婚诉讼、房产分割时，与妻子家人发生争执，遂持菜刀分别砍伤其岳父被害人王金龙（72岁）及其岳父的妹妹被害人王春秀（56岁）的头部。经法医学鉴定，被害人王金龙、王春秀的伤势均已构成重伤。后被告人姚尚旺被出警民警当场抓获。 上述事实，被告人姚尚旺在开庭审理过程中亦无异议，且有被害人王金龙、王春秀的陈述，证人张春妹、王晓红的证言，扣押物品清单，验伤通知书，相关照片，法医学人体损伤鉴定意见书，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司法鉴定所鉴定意见书，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司法鉴定中心鉴定意见书，案发经过等证据证实，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姚尚旺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2人重伤，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关于辩护人所提被告人姚尚旺系自首的辩护意见，因被告人姚尚旺并非主动投案，故辩护人所提辩护意见与法律规定不符，本院不予采纳。被告人姚尚旺系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依法从轻处罚，其能认罪、悔罪，并已赔偿被害人的经济损失，取得被害人的谅解，酌情从轻处罚。辩护人所提的可对被告人姚尚旺从宽处理的相关辩护意见，予以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十八条第三款、第七十二条、第七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姚尚旺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 （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二、扣押的犯罪工具菜刀一把，予以没收。 被告人姚尚旺回到社区后，应当遵守法律、法规，服从监督管理，接受教育，完成公益劳动，做一名有益于社会的公民。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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