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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电影经典民族篇之十：刘三姐 刘三姐
在山清水秀的漓江上，老渔夫李老汉和儿子阿牛正在打鱼，忽听远处传来一个女生的动听山歌。歌声越来越近，一个姑娘摆渡着一棵树头顺流而来。姑娘不但歌声悦耳动听，而且浸透着浓浓的骨气和对财主世道的愤懑。姑娘因为唱反抗财主的山歌，在她上山砍柴时，财主派人砍断山藤，她不幸坠落江中。幸好抓住一棵漂浮的树头，才幸免于难。李老汉听了她的经历，刚才又听到她唱的山歌，顿时恍然大悟：她就是著名的歌仙刘三姐。 李老汉毅然收留了刘三姐。儿子阿牛见到刘三姐，激动万分手足无措，猛然跳下水去抓鱼招待客人。刘三姐见闷声不响的阿牛下水后却如一条蛟龙，顿生好感：
正像笨鸟不开声， 忽然变成分水龙。 隔着船舱喊一句， 五尺汉子脸也红。 阿牛很快抓到一条大鱼，飞快地向船儿游来： 小小鲤鱼不脱钩， 摇头摆尾江中游。 知道我家客来了， 跳出水面碰船头。 刘三姐到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漓江两岸，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李老汉家，看望久闻大名的刘三姐。刘三姐被乡亲们的热情所感动，由衷地用山歌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谢了， 多谢四方众乡亲。 我今没有好茶饭， 只有山歌敬亲人。 乡亲们回答道： 山歌好， 好似热茶暖人心。 世上千般咱无份， 只有山歌属穷人。 刘三姐劝乡亲们: 莫讲穷， 山歌能把海填平。 上天能赶乌云走， 下地能催五谷生。 刘三姐的到来受到穷人百姓的热烈欢迎，却令当地的大财主莫怀仁如鲠在喉。莫怀仁曾听说刘三姐已被宜山的牛员外害死，却不料刘三姐非但大难不死，还被带头抗租的李老头收留住在他的眼皮底下。管家莫进财威逼利诱李老汉就范未果，又想赶走刘三姐，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而去。 采茶季节到了，姑娘们聚集在茶山，边唱歌边采茶，欢快、优美的山歌响彻山野茶林。 三月鹧鸪满山游， 四月江水遍地流。 采茶姑娘茶山走， 茶歌飞过白山头。 草中野兔窜过坡， 树头画眉离了窝。 江心鲤鱼跳出水， 要听姐妹采茶歌。 采茶姑娘上茶山， 一层白云一层天。 满山茶叶亲手种， 辛苦换得茶满园。 春天采茶茶抽芽， 快趁时光采细芽。 风吹茶树香千里， 盖过园中茉莉花。 采茶姑娘时时忙， 早起采茶晚插秧。 早起采茶顶露水， 晚插秧苗伴月亮。 姑娘们的山歌深深感染着与姑娘们一起采茶的刘三姐。她由衷地赞叹： 采茶采到茶花开， 漫山接岭一片白。 蜜蜂忘记回窝去， 神仙听歌下凡来。 阿牛和几个刘三姐的歌迷，听见了刘三姐的歌声，结伴而来，要与刘三姐对歌。 好歌才， 只有三姐唱得来。 心想与姐唱几句， 不知金口开不开？ 刘三姐立刻答道： 心想打鱼就下河。 你拿竹篙我拿网， 随你撑到哪条河。 阿牛和伙伴们问： 什么水面打筋斗？ 什么水面起高楼？ 什么水面撑阳伞？ 什么水面共白头？ 刘三姐答道： 鸭子水面打筋斗； 大船水面起高楼； 荷叶水面撑阳伞； 鸳鸯水面共白头。 歌迷们再问： 什么结果一条心？ 什么结果包梳子？ 什么结果披鱼鳞？ 刘三姐答： 木瓜结果抱娘颈； 香蕉结果一条心； 柚子结果包梳子； 菠萝结果披鱼鳞。 歌迷们又问： 什么有嘴不讲话？ 什么无嘴闹喳喳？ 什么有脚不走路？ 什么无脚走天下？ 刘三姐道： 菩萨有嘴不讲话； 铜锣无嘴闹喳喳； 财主有脚不走路； 铜钱无脚走天下。 青年们对歌正对得兴致勃勃，莫怀仁带着管家、陶秀才和几个家丁来到茶山。他见到刘三姐，立刻满脸堆笑，要刘三姐到他家住，免得再遭颠簸流离之苦。刘三姐知道莫怀仁不怀好意，便道： 别处财主要我死， 这里财主要我活。 平时看见锅煮饭， 今天看见饭煮锅。 管家莫进财见刘三姐不买莫老爷的账，便气势汹汹地质问刘三姐：“这是莫老爷，难道你不认识吗！”刘三姐道： 常下大海认得鳖。 常给财主流血汗， 谁不认识莫老爷！ 陶秀才见刘三姐对莫老爷竟敢如此不恭，便咬文嚼字责怪三姐无礼。刘三姐笑道： 好笑秀才酸气多， 快回书房读子曰， 之乎者也学会了， 才好摇头晃脑壳。 莫怀仁劝告刘三姐，只要不唱山歌，便答应她和乡亲们提出的条件，并让刘三姐享尽人间富贵。刘三姐答道： 狐狸跑来修鸡窝， 恶狼摇身变外婆， 世上也有人一等， 口吃人肉念弥陀。 莫怀仁见刘三姐软硬不吃，便下令不许唱无法无天的反歌。乡亲们反驳道： 州官出门打大锣， 和尚烧香念弥陀。 皇帝上朝要唱礼， 种田辛苦要唱歌。 莫怀仁见众人执意要唱山歌，便下令禁止采茶。众人怒不可遏，将“严禁上山采茶”的牌子砸碎。莫怀仁气急败坏，待要兴师问罪，刘三姐说道：不让我们唱歌也行。按照我们唱山歌人的规矩，如果对歌我们输了，我们宁可永世不唱！莫怀仁一听，立刻答应对歌。 刘三姐遇害后一直寻找她的哥哥刘二听说刘三姐在这儿后跟着一个歌迷匆匆赶来，他见妹妹还是那样倔强，非常忧虑地说：“妹妹，你有几条命啊！” 莫怀仁让陶秀才请来许多当地名流，研究打败刘三姐的办法。但直至比赛前夜，参加对歌的李秀才和罗秀才还没赶到。莫怀仁很生气，让陶秀才连夜去请李、罗比，天亮前务必赶回来。 莫怀仁要与刘三姐对歌的消息轰动了广西，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睹刘三姐的芳容，聆听她的歌声。莫怀仁坐在豪华大船上，边焦急地等待着陶、李、罗三位秀才，边大骂三人饭桶、废物。赛歌马上开始，三人却仍不见踪影。就在看热闹的百姓们对莫怀仁喊着再不来就算输了时，三个秀才坐着船优哉悠哉地赶来了。 李老汉、刘三姐、阿牛和和舟妹挡住秀才的船。刘三姐问三位秀才姓氏，三个秀才依次答道： 甲：百花争春我为先；（陶） 乙：兄红我白两相连；（李） 丙：人家唱戏我挨打；（罗） 合：名士风流天下传。 莫怀仁听了，大加赞赏：“好！不愧为当代名流。”刘三姐微微一笑： 姓陶不见桃结果； 姓李不见李花开； 姓罗不听锣声响， 蠢材也敢对歌来！ 李秀才自恃才学过人，并未瞧上出身卑微的乡姑刘三姐，他用轻蔑的口吻讥讽刘三姐： 赤膊鸡仔你莫恶， 你歌哪有我歌多。 不信你往船上看， 船头船尾都是歌。 刘三姐立即反击道： 不懂山歌你莫来， 看你也是一蠢材。 山歌都是心中出， 哪有船装水载来！ 李秀才又道：
小小黄雀才出窝， 谅你山歌有几多。 那天我从桥上过， 开口一唱歌成河。 刘三姐道： 你歌哪有我歌多， 我有十万八千箩。 只因那年涨大水， 山歌塞断九条河。 陶秀才见李秀才没有占到便宜，连忙出头： 不知羞， 井底青蛙想出头。 见过几多天和地， 见过几多大水流。 刘三姐： 你住口！ 我是江心大石头， 见过几多风和浪， 撞破几多大船头！ 陶秀才、李秀才都败下阵来，便推罗秀才上阵。罗秀才翻着歌书，给刘三姐出了一道题：
一个油桶斤十七， 连油带筒二斤一。 若是你能猜得中， 我把香油送给你。 刘三姐： 你娘养你这样乖， 拿个空桶给我猜。 送你回家去装酒， 几时想喝几时筛。 罗秀才又从书中翻出一个难题： 三百条狗交给你， 一少三多四下分。 不要双数要单数， 看你怎样分得均？ 刘三姐让舟妹对答。舟妹立刻接过话茬： 九十九条街上卖； 九十九条腊起来； 九十九条赶羊走； 剩下三条—— 财主请来当奴才！ 三个秀才见难不住刘三姐，便转移话题。李秀才见舟妹模样俊俏，便劝她嫁到莫家： 见你打鱼受奔波， 常年四季打赤脚。 不如嫁到莫家去， 穿金戴银住楼阁。 舟妹受到侮辱，又气又急。刘三姐斥责李秀才道： 你爱莫家财钱多， 穿金戴银住楼阁， 何不劝你亲妹子， 嫁到莫家作小婆！ 李秀才无言以对，陶秀才恼羞成怒： 你发狂， 开口敢骂读书郎! 惹得圣人生了气， 从此天下无文章。 刘三姐道： 笑死人， 劝你莫进圣人门， 若是碰见孔夫子， 留神板子打手心！ 李秀才接上话道： 真粗鲁！ 皆因不读圣贤书。 不读四书不知礼， 劝你先学人之初！ 刘三姐： 莫要再提圣贤书， 怕你越读越糊涂。 五谷杂粮都不种， 饿死你这人之初！ 陶秀才更加恼怒： 你莫嚣！ 你是朽木不可雕！ 常言万般皆下品， 自古惟有读书高。 刘三姐笑道： 笑死人， 白面书生假斯文。 问你几月是谷雨？ 问你几月是春分？ 看热闹的百姓齐声和道： 富人只知吃白米， 手脚何曾沾过泥？ 问你几时撒谷种？ 问你几时秧出齐？ 农时节气你不懂， 春种秋收你不知。 一块大田交给你， 怎样耙来怎样犁？ 几个秀才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懂犁地种田。你推我让后，罗秀才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听我言， 家有千顷好良田。 种田耙地我知道， 牛走后来我走先。 老百姓哄堂大笑，罗秀才连忙纠正：“我说错了，是牛走后来我走先。” 莫怀仁气得大骂三个秀才是蠢材。刘三姐的歌迷高声喊道：“莫怀仁，别骂你那些奴才了，听我的吧！” 什么生来头戴冠， 大红锦袍身上穿？ 什么生来肚皮大， 手脚不分背朝天？ 李秀才听了一笑：“这下问道我们老本行上来了！” 李：中了状元头戴冠， 陶：大红锦袍身上穿。 罗：莫公享福肚皮大， 见了皇上背朝天。 百姓们哈哈大笑，莫怀仁听见两个丫鬟也窃窃发笑，转过头喝问笑什么？丫鬟答道：“老爷，头戴冠是大公鸡，肚皮大是老母猪呀！”一句话，让莫怀仁和三个秀才尴尬无比。 刘三姐接着发问： 你发癫， 人家问地你答天。 天上为何有风雨， 地上为何有山川？ 陶秀才气呼呼地说：“谁跟你讲天讲地了，我们要讲眼前！”刘三姐立刻问道： 讲眼前， 眼前眉毛几多根？ 问你肚皮有几厚？ 问你鼻梁有几斤？ 三个秀才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莫怀仁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夺过秀才手中的歌书扔到江里。刘三姐嘲笑道：
你的歌书臭气多。 莫把歌书丢下去， 免得弄脏这条河。 莫怀仁再也无计可施，气急败坏。陶秀才以莫家富豪、权势为诱饵，一面恐吓，一面劝刘三姐归顺。刘三姐丝毫不为所动，严词反击： 莫夸财主家豪富， 财主心肠比蛇毒。 塘边洗手鱼也死， 路过青山树也枯。 刘三姐刀刀见血，击中要害，乡亲们群情鼎沸，喝彩叫好声响成一片，秀才们无人再敢向前。莫怀仁气得晕头转向，一脚踩空落入水中。手下大惊失色，乱成一团，老半天才把莫怀仁捞起来救到船上。 漓江上，渔民们扎网捕鱼。江边上，刘三姐正向舟妹学习织网。 上河涨水水推沙， 下河鱼儿摇尾巴。 打得鱼儿街前卖， 换得油盐换得茶。 拿起镰刀会割禾， 拿起竹篾会织箩。 如今遇上渔家妹， 手攀渔网学穿梭。 姐学织网妹学歌， 姐妹二人梭对梭。 砍柴女儿渔家妹， 患难结交情意和。 舟妹回屋找线时，发现了刘三姐的绣球。她问刘三姐绣球是给谁的？刘三姐不让她再问。舟妹说：“如果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就好了。”刘三姐问：“你是怎么想的？”舟妹说：“你要是我的嫂嫂就好了。”刚刚捉鱼回来的阿牛，听见妹妹和刘三姐的对话，激动得手脚无措，掉了鱼，又碰倒了竹竿。阿牛顾不得捡鱼，也顾不得扶起竹竿，慌里慌张地向江边跑了。刘三姐望着飞快地跑走的阿牛，既幸福又怪阿牛粗心： 花针引线线穿针， 男儿不知女儿心， 鸟儿倒知鱼在水， 鱼儿不知鸟在林。 看鱼不见莫怪水， 看鸟不见莫怪林。 不是鸟儿不亮翅， 十个男儿九粗心。 舟妹跟着刘三姐上山砍柴。 砍柴过岭又过坡， 岭上山鸡尾拖拖。 岭上山鸡尾摆摆， 展翅飞过虎狼窝。 舟妹： 姐砍柴来妹相帮， 问你砍柴砍几长？ 刘三姐： 长长短短一下砍， 哪个带来尺来量！ 砍柴莫砍岭上松， 小小松树有大用。 有日松树撑天起， 敢挡东南西北风。 莫怀仁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对刘三姐下手。就在姐妹俩担着柴下山回家的路上，几个歹徒劫走了刘三姐。舟妹高声呼救，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营救。阿牛只在地上拣到了刘三姐的绣球，却不知人去往何方。阿牛要带众人找莫怀仁要人，被李老汉制止。为了打探刘三姐的下落，阿牛悄悄来到莫怀仁家门外，只见大门紧闭，也听不见院内一点儿动静，只好失望地回到家，告诉焦急等在家里的乡亲们。 刘三姐被关在一个独立小楼上，两个丫鬟送来了高级点心和精美菜肴，还有许多绫罗绸缎。刘三姐得知这里是莫怀仁家，要见一见莫怀仁，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顿。但莫怀仁却根本不露面。丫鬟提醒刘三姐，莫怀仁非常喜欢古董，如果砸碎屋里摆设的古董，他一定会露面。果然，莫怀仁听到丫鬟喊古董砸碎了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来。莫怀仁见满地碎片和贵重衣料，心疼得脸都白了。他下令严加看守，并不许任何人走漏一点风声。 夜幕降临，阿牛摆着小船在江上毫无目标地游荡。他想起不见踪影的刘三姐，思念悠悠心急如焚： 亏了亏， 不见画眉岭上飞。 不见画眉枝头站， 清早出窝夜不回。 亏了亏， 画眉飞去不飞回。 你今歇在哪棵树？ 你今落在哪兜梅？ 凄美、忧伤的歌声传进莫家的小楼。被囚禁的刘三姐听见阿牛哥的歌声，悲喜交加，连忙应声回答： 画眉困在八角笼， 八角笼门锁重重， 八角笼门重重锁， 眼望青山难出笼。 阿牛听到刘三姐的歌声，喜不自胜，连忙告诉刘三姐： 笼里画眉莫乱飞， 草动只有等风吹。 三更半夜风才起， 风吹草动再飞回。 第二天夜里，莫怀仁让管家马上杀死刘三姐。就在莫进财手持利刃前去行刺时，李老汉带领乡亲们高举火把，手持棍棒冲到莫家大门前，要莫怀仁交出刘三姐。莫怀仁吓得惊慌失措，即令家丁死守大门。乡亲们在大门闹得惊天动地时，阿牛在刘二的配合下，爬上八角楼，救出了刘三姐。 莫怀仁亲自带领家丁乘船追捕刘三姐。乡亲们分成几拨唱着山歌引诱莫怀仁，莫怀仁一伙循着歌声追赶一夜，累得精疲力竭，却屡屡扑空，连刘三姐的影子夜未见到。 天亮了。刘三姐和阿牛终于甩掉了莫怀仁。在风景如画的漓江上，阿牛把自己拣到的绣球还给了刘三姐。刘三姐接过绣球，心中更加喜爱阿牛这个老实忠厚的小伙子。在千年大榕树下，刘三姐向阿牛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山中只见藤缠树， 世上哪见树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 枉过一春又一春。 竹子当收你不收， 笋子当留你不留。 绣球当拣你不拣， 空留两手拣忧愁。 刘三姐说完，毅然把自己的绣球抛给了阿牛哥。阿牛接住绣球，乐得合不上嘴。他快步走到刘三姐前，与刘三姐共同表达了爱的誓言：
连就连， 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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