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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腕儿”不是好人--相声谬误百种之十一

 天子下凡 2016-06-04

  江湖春典就是旧社会江湖人行走江湖、赖以谋生的一种暗语。也可以理解为江湖黑话。我本人一向不支持演员们学习春典,不过事实上已经有一些春典流传到社会上并且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社会用语。对于这类词汇,既然已经存在于生活之中,那么也不必根除,只是一定要用的对。


    “大腕儿”是骗子皮条客   “大蔓儿”才是明星


        现今流传于世的春典词汇“大腕儿”,其实就是一个错误的用法。


        大腕儿一词大约在八十年代末开始流行,最初并不是相声演员流传到社会上的,而是一些歌唱演员在走穴过程中,听相声演员说起,然后带入文艺圈,又逐步流传到社会上的。最初这个字有三种不同的写法,“腕、蔓、万”三个字都有用的。2001年,冯小刚导演的电影《大腕》算是给这个词定了性,从此几乎提到明星,所有人都写作“大腕儿”了。其实,这个字的本意并不是指明星。


        所谓江湖上的“大腕”其实有三个字,代表不同的江湖人:一个是“大腕儿”,这个手腕的“腕儿”指的是坑蒙拐骗、使仙人跳、拐卖妇女、控制一批妓女卖淫的皮条客,这些人的首领,叫做“大腕儿”,意思是全靠“手腕儿”在江湖上立足。而“大万儿”,指的是劫道的,“万”字的意思是成千上万,日进斗金,钱来的快。艺人用的则是枝蔓的蔓。“蔓儿”本身就有姓名的意思,比如春典中姓赵的叫“灯笼蔓儿”,借灯笼照亮之“照”代同音字“赵”;姓刘的称为“顺水蔓儿”,以顺水流之“流”代同音之“刘”字。这里的“蔓儿”指的就是姓氏,所谓“扬名立蔓儿”意思就是名字广为传扬。 “大蔓儿”意思就是名号的影响力很大。 “蔓”字用于艺人,也指的是有枝有蔓,有师父有徒弟有传承。还有就是江湖艺人要讲究蔓住观众(吸引观众的意思,就是在作品中留扣子,比如相声中有“扣子活”,八大棍最重要的就是扣子),能蔓住观众才算真本事。据此,三个字虽同音,其意却大不相同。


        江湖春典既流行于大陆,也流行于港澳台地区。常宝华先生曾经讲过,台湾的演艺圈对于内陆用”大腕儿“来指明星感到啼笑皆非,这岂不是说内陆的明星都是骗子了?


    是“老合”还是“老和”?


        江湖人自称“老合”,这个春典词汇如今也在社会上比较流行了。相声演员一般自称“老合”,但一部分相声理论书籍中,却把这两个字写作“老和”,我曾经看到过个别的书籍中,也有把这个词写作“老河”的。那么,究竟哪个字才是正确的呢?


        首先说“老河”,持此说的人强调春典实际上是一种隐语,多以同意相代,江河湖海四字为同类词,所以江湖人以“老河”自称。持“老和”说法的人说,江湖人讲究和气生财,求财不求气,在江湖为人处世要一团和气才可立足。而持“老合”一说的,则认为走江湖者居无定所,江湖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必须相互合作才能有所获,所以应为“老合”。


        从字面上来看,这三个字似乎都有道理,但是确定究竟以哪个字为准,还是不该望文生义,应以行业内的认知为正解。



        孙福海先生说老一辈的相声演员们学艺的时候,师父教的都是“合”字:“我们小时候学徒,学的是合作的合,因为‘合’这个字拆开是‘人一口’三个字,讲的是人活着都是为了一张口,但是艺人要把这个字从下往上念‘口一人’,为了这张口要做一个人,这是一种行规教育,为了一张口你要做一个正直的人,要做一个懂规矩的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以此看来,江湖人的自称,应以“老合”二字为准。


    钱是“杵”还是“楮”


        在春典中,钱被称作“杵”,也叫“杵头子”、“杵门子”,也有人将此字写作“储”,那么哪个正确呢?


        如今最流行的说法是将钱叫做“杵头”,有人解释:“此语出自《西游记》第九五回:‘这大圣抡铁棒,仔细迎着看时,见那短棍儿一头壮,一头细,却似舂碓臼的杵头模样。’又有谚语作‘杵头出白米,棒头出孝子。’过去能吃上白米对于江湖人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在艺人眼中有钱人才吃得上白米,所以‘有钱才能买白米’和‘杵头出白米’就联系到了一起,钱就被称作‘杵头’了。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扯。


        而把钱称作“储”,貌似有些道理。储可解释为储蓄,自然就和钱攀上了关系。那么这个字就是正确的吗?




        据刘俊杰先生回忆,侯宝林先生在世时,曾对此字进行过研究,钱应该被称作“楮”才对。楮,是一种落叶乔木,树皮是制造桑皮纸和宣纸的原料。楮纸就是用楮皮所制之纸。明代李时珍的《 本草纲目·木三·楮》引陶弘景曰:“南人呼谷纸亦为楮纸。”而世界上最早的货币“ 交子”出现在宋代的成都,最早的交子就是用楮纸印制的。正因为最早的钱是“楮纸”做的,所以钱才会被称为“楮”,“楮头”是将楮皮打碎而成的造纸原料。此说,当为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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