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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们为什么生病》

 顺其自然王也 2016-06-07
评点:
 

很多书,读完也就完了,没什么实际的用处。《我们为什么生病》这本书,就不一样了,看后不久,就为一个老同学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这个同学,旅居德国。假期回国,原打算好好休息个把月,回来没几天,就开始发热、头疼,感冒起来。到医院,大夫说是病毒感染,开了一堆抗病毒药。同学吃了一个假期,病总也不见好。回到德国后,德国医生很认真地做了各种检查,说国内的医院误诊了,不是病毒感染,是细菌感染,而且还贫血,又给开了一堆抗生素和补血的铁粉,又吃了一个月,病还是不见好。同学和我聊天,谈起自己的病和治疗的经历,我一听,这不是在《我们为什么生病》中作为典型案例提到的吗:

 

“铁是一种细菌必需而又十分难得的营养,它们的宿主在进化过程中经过自然选择,产生出多种多样把铁管制起来的机制,使细菌无法得到它。感染存在的时候,机体释放白细胞内源性介质LEM,既升高体温,又使血液中可被细菌利用的铁减少。”
“70年代中期,已经充分认识到:感染时偏低的铁是有益无害的,这时补铁有害无益。”

 

于是建议同学把铁粉停了,只吃抗生素,结果没几天,折磨了同学近两个月的感冒就好了。

 

细菌感染后因铁被管制而含量偏低的贫血,同发热一样,原都是人体为了抵御感染而启动的自卫机制,作者在1994年出版的这本书中说“只有11%的医生和6%的药师知道这一知识”,10多年后的今天,德国的大夫仍然不了解这一知识,中国的大夫连感染的病原都没有搞对,就更别提了。


看来,凡事得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过于依赖各种所谓的专家。尤其是在我们有能力和时间,多读一些《我们为什么生病》这样的好书时。

 

《我们为什么生病》一书的内容是用进化论的观点来看待、理解和分析我们的身体内部的运行规律以及身体与环境之间互相作用的各种因数,书虽然是十多年前写的,但很多观点,特别是关于一些疾病和相应的症状的解释,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新颖的,与传统的看法或我们的直观经验迥异,有助于我们加深对自己的身体各种变化的理解,这对我们应对身体的疾病、保持身体的健康将有莫大的益处。但其意义并不限于此。书中提出的一些观点,如疼痛和恐惧的有益价值、给我们带来疾病的同一因素也给我们带来益处,对长生不老和美好生活之间不可兼得,疾病最终源于自然选择而非恶的报应,等等,即使不是惊世骇俗,至少也颠覆了很多人的生活常识和观念。

 

《我们为什么生病》很值得每个人认真地读几遍。它有助于我们了解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会出毛病,更有助于我们了解我们的思想观念出了什么毛病。

 

要点:

 

前言


一切生物的功能设计都用查理士·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来解释,是本书中贯彻始终的思想。探讨的中心是自然选择所挑选的适应性变化这一概念:我们与病原格斗的适应性变化,病原对抗我们这些变化的适应性变化,我们为了这些变化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出现的不适应性,我们的机体设计和我们现在的生活环境之间的不适应性,等等。

 

第一章    疾病的奥秘

 

摆在我们面前的医学奥秘,许多难以解答的谜一样的问题,归结起来就是我们这样一个精致的人体器官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瑕疵和弱点?为什么达尔文学说的核心理论——自然选择没有在历史的长河中把使我们对疾病易感的基因逐一清除?为什么没有选出能使我们完全抵抗损伤,促进修复从而消灭衰老的基因?“自然选择不是万能的”这一简单的搪塞,总的说来并不正确。那么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呢?读者在阅读本书之后将逐渐理解。我们的身体,其实是一个精心安排的折衷方案,一个矛盾的统一体。

 

为什么我们之中有那么多人总是忧心仲仲,一生中都像马克·吐温所说的那样“为从未发生过的灾难痛苦”?为什么我们的快乐总是那么短暂,那么一瞬即逝?在刚刚达到一个长期为之奋斗的目标之后所产生的不是成功的满足,而是又一个还没有达到的目的的新欲望?

 

疾病的两类原因:近因和进化史原因。近因所解答的是“什么?”和“怎样?”——是关于构造和机制的问题;进化史方面解答的是“为什么?”——是关于起源与功能的问题。大部分医学研究是寻找近因,解释机体的某些部分怎样工作,或者某种疾病怎样打乱了这一正常功能。生物科学的另外一半,则试图解释为什么以及怎样会是现在这样,在医学中是不够重视的,或者没有重视的。

 

疾病的进化史解释的六个范畴:
1.防御(防卫)  防御反应常常与疾病的其它症状混淆。它本身不是问题,而是对问题提出的一种警告,以及初步的解决。
2.感染
3.新环境
4.基因  一些引起疾病的基因之所以被自然选择保留下来,是因为它们的携带者从中会得到某些好处。例如,引起镰状细胞病的基因,可以防止疟疾。
5.设计上的折衷方案  站起来走路,使人类可以方便地携带食物和婴儿,却是造成背痛的前提因素。身体设计定型上存在的种种缺陷,并非都是失误,它们不过是折衷方案的产物。
6.进化过程中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镌刻在撒拉纳克湖畔(Saranac Lake)倍受尊敬的E.L.Trudeau医师的铭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一自古传下来的铭言是医学的崇高目的。

 

医学的目的,一直是帮助病人,而不是去帮助人类。

 

第 二 章    通过自然选择产生的进化

 

自然选择没有任何计划、目的,也没有什么方向——只不过是基因频率在种群中的增减取决于携带这种基因的个体繁殖成功率的大小差异而已。

 

“适者生存”被广泛地认为是对自然选择过程的高度概括。然而,实际上这种提法引起若干错误的理解。首先,生存本身并不重要,这就是为什么自然选择造就了鲑鱼和一年生植物这样的生物,它们只繁殖一次就死去。生存增加适合度(fitness),也只在它增加生存以后的繁殖时才得以体现。带有能够增加生命期中繁殖力的基因将被自然选择挑选、保留,即令它会使寿命缩短。相反,降低生命期中繁殖率的基因,肯定地将被自然选择所淘汰,即令它能使个体的生存期延长。

自然选择只有利于“基因”,而不是种群(group)

 

个体可以看成是基因制造出来复制基因的工具,被基因利用之后可以抛弃。这种观点震撼了那种认为进化是在走向一个更加和谐、稳定、健康的世界的许多人的善良的愿望。我们当然希望能设想生活是自然的、愉快的、健康的,但是自然选择却一点也不关心我们是否愉快,它只在为了我们基因的利益时才去促进健康。从纯进化论的角度看问题,如果焦虑、心力衰竭、近视、痛风和癌等等倾向在某些方面与增加成功的繁殖有关,这些基因就会被选择保留,我们也就在这些“成功”之后必须承受这些痛苦的代价。

 

自然选择同样地避免“过度”设计(过度加大安全系数)。如果某件东西运行相当不错,那么它的某些不重要的不足之处就不会成为选择的因素,自然选择也就没有改进它的机会。身体里没有任何地方、任何器官是永远不出毛病的。成本效益分析是经济活动中的常规操作,也同样适用生物学和医学。例如对肺炎用某种抗生素,剂量太小可能产生不了明显的益处,中等剂量时费用虽有增加但能得到大得多的效益,过大的剂量则徒然使费用更加昂贵却不能增加多少疗效,甚至还会产生一定的危险。

 

为了更好地理解疾病,我们一定要理解每一个表面看来是错误的定型设计背后的利益所在。

 

第 三 章    传染病的体征和症状

 

已经有大量证据证明,支持发热是一种针对感染的防御性适应,在整个动物界已经存在了亿万年之久。用药物控制发热,有时反而会使病情加重,甚至致命。发热并不是体温调节失控,而是一种高度进化的体温调节中枢的重新设定。

 

铁的管制是体内一道为很多人不知道的防御机制,甚至医生也常常因为无知而不明智地在无意中破坏它。慢性结核病人被发现存在缺铁性贫血时,有一位医生认为,纠正他的贫血可以增加他的抵抗力,因此给他补铁。结果,病人感染恶化。血浆中有一种与铁结合的转铁球蛋白,是一种与铁结合得很牢固的蛋白。转铁球蛋白只向带有专门识别标志的细胞释放它所结合的铁,细菌没有掌握这个标志的密码,因此它得不到铁。蛋白营养不良的患者,体内的转铁蛋白不到正常人的10%。如果在他们改善蛋白营养不良和增加转铁蛋白之前就得到铁的补充,血液中所含的大量游离铁就有促成致命的可能。
现在,铁的管制这个防卫机制的性质已经十分肯定。铁是一种细菌必需而又十分难得的营养,它们的宿主在进化过程中经过自然选择,产生出多种多样把铁管制起来的机制,使细菌无法得到它。感染存在的时候,机体释放白细胞内源性介质LEM(leuko-cyte endogenous mediator),既升高体温,又使血液中可被细菌利用的铁减少。甚至,这时我们对食物的喜好也会发生变化:患病时,含铁的火腿和鸡蛋变得不受欢迎,我们只喜欢茶和面包。这又是使病菌得不到铁的办法。
感染的可能——这曾经是在对饥荒救灾时发生过的意外。70年代中期,已经充分认识到:感染时偏低的铁是有益无害的,这时补铁有害无益。但是,到了今天,据克鲁格的调查,只有11%的医生和6%的药师知道这一知识。说明医学界很不重视这些研究。

 

有极少数生来就没有疼痛感觉的人。这种没有疼痛感觉的人的生活,似乎是幸运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不知疼痛的人,长期以同一姿势站立,不感到疼痛不适,结果是他的关节因为缺乏疼痛引起的“坐立不安”活动以致供血不良,青春期就开始损坏。不能感觉疼痛的人,多半在30岁左右死去。使病人觉得病情有所好转的假象的药物,有可能提前加大活动量,不利于调整和修复,因而延迟痊愈。

 

第 四 章    不断升级的军备竞赛

 

当欧洲人首次到达新大陆的时候,某些欧洲病在极短的时间里造成了美洲土著90%以上的死亡率。

 

为什么最有效的抗生素大都来源于霉菌?抗生素是多种霉菌与细菌之间互相竞争、攻击对方的化学武器。它们是亿万年的尝试和失败的选择过程中塑造出来利用了它对细菌的杀伤却对霉菌无害的特点。

 

“减少抗药性的责任,在于没有适应症而滥用抗生素的医生和要求用抗生素的病人”。医药工业不再为了推销而鼓励不当的滥用也是关键。因为自然选择的压力,迫使我们不得不重视面临的抗药性危机。这种科学说教之所以会被人们当作耳边风是因为,正如李德利和罗最近在《大西洋月刊》上的一篇文章中所指出的:“提倡大多数人的利益一定会受到公众欢迎,不过很少人去认真实行。没有一种使不合作行为付出高昂代价的制约手段,是不能维护公众利益的。”

 

第 五 章    创伤

 

疼痛和恐惧是有用的。不能感觉疼痛和不知道畏惧的人是不利的。如果有人生来就不知畏惧,就可能在急诊室或者陈尸间见到他们。我们需要疼痛和畏惧,它们向我们预警危险信号,使我们得知面临危险,立即回避。痛和怕,这是许多苦难的根源,和医疗干预的目标。它们本身不是疾病或者功能障碍,而是防御体系的预报、预警系统。不首先消除原因,只去阻断预警系统,很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创伤不可能完全避免,榔头在第十或者第一千次捶打时,有可能落到拇指上。所造成的创伤启动一系列修复活动。血小板分泌凝血因子立即把出血制止,不论这创伤是在体内(挫伤)还是体表。其它细胞分泌一系列复杂引起炎症的细胞物质,使局部温度升高,使人侵的细菌比较难以生长;使拇指疼痛,不再活动,从而不再受可能妨碍愈合过程的外力的影响。同时,免疫系统迅速调动特异性感染斗士到达创伤部位,或者攻击感染的细菌,或者把它们带到比较容易消灭它们的淋巴结去。纤维素再把组织连接起来,在愈合过程中慢慢收缩把伤口两侧拉拢。最后神经血管重新长入受伤的组织。捶击又能再次进行,不过更加小心一些。修复过程所显示的复杂性和协调程度甚至可以使一个管弦乐队自叹弗如。

 

为什么我们不能再长出一个丢失的指头?因为再生失去的组织不但要付出维持这一机制的代价,还要付出降低控制有害生长的能力的代价。允许细胞复制的机制增加癌症的风险。让成熟的、高分化的组织保持高于最低需要的修复能力是危险的。

 

第 六 章    新的、老的、无所不在的毒素

 

种子常常特别有毒,因为它们一旦被损坏就挫败了植物的生殖投资方案。果实,是鲜艳的、芬芳的、含丰富的营养和糖分,专门为吸引动物采食而设计的包装,果实被动物吃掉能帮助植物散布里面的种子。果实中所含的种子或者被设计成能够被完整抛弃的形式,如桃核;或者是能够安全地通过消化道而被抛到远处的形式,如木莓果种子,动物的粪便便充当肥料。如果在种子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也就是尚未成熟之前就被吃掉,整个投资就浪费了;所以许多植物制造毒素防止未成熟的果实被吃掉。因此没有成熟的果实酸涩难吃,因此有绿苹果引起的胃痛。花蜜也同样是设计给动物吃的,但是植物只为有益的传粉昆虫制造它。花蜜是一种精心调制的鸡尾酒,由糖和稀释的毒素调成,配方是利害权衡适于拒绝错误的来访者又不阻挡正确的来访者之间的最佳方案。
 
第 七 章    基因和疾病:缺陷、脱轨以及妥协

 

自然选择不选择健康,只选择成功的生殖。如果一个基因不减少存活后代的平均数,那怕他会引起一种破坏性的疾病也仍然会比较常见。还有一些致病的基因甚至有可能增加生殖的成功率,至少是在现代社会里如此,其中一个例子是引起狂躁抑郁症的基因群。狂躁时有些病人性冲动增强,具进攻性;而另一些人则才华出众,立下功绩使他们获得成功而具吸引力。如果一个基因能增加生殖的成功率,那么不论它的机制是什么,即令非常有害,都将扩散开来。

 

第 八 章    衰老是青年期精力旺盛的代价

 

早在1942年,霍尔丹就已明确,在最高生殖年龄以后出现有害作用的基因是不会被自然选择淘汰的。整个免疫系统是有年龄偏性的。免疫系统释放破坏性的化学物质为我们对感染提供保护,这些化学物质不可避免地也会损伤组织,最终导致衰老和癌症。

 

食物不足的大鼠可以活得久些,但是没有后代。事实上,它们不交配!它们停顿在生殖发育的前期,等待充分的食物供应。这对解释食物限制导致的长寿仍然具有重大意义,但是对一个进化论学者而言,延长了寿命而失去了繁殖的成功,并没有什么裨益,几乎与早死同样地不好。

 

引起衰老的机制可能不是错误而是自然选择仔细权衡协调的结果。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生命的观点也可能发生变化。有的人可能在知道衰老是青年时期活力的代价而感到安慰。在知道不大可能出现能够把生命无限延长的医学进步之后既可心安理得也可能失望。但是这可以让我们从研究能够把人类从衰老中挽救出来的药丸、保健食品和体育锻炼的无效劳动中解放出来,而是去研究怎样使我们在各个年龄阶段,包括老年时期过一种充满活力的生活。长生不老的幻想将被生活得更美好更丰富的实际所取代。

 

第 九 章    进化过程中的历史遗留问题

 

人类的本性当然也有高尚的一面,诸如爱和博爱、诚实等等。不幸,这些高尚品德的进化根源是因为在狭小的部落内部有用。自然选择当然有利于对近亲属友爱的物种,因为它们有共同的基因。也有利于知道不去欺诈同一部族成员,或者别的部族的经常来交易的伙伴。超越这些局部利益的利他主义,从来没有什么具体的好处。全世界的人权是一个石器时代不曾有过的新观念。当柏拉图要求每一个人,不仅仅是雅典人,都要为希腊着想时,曾经是一个有争议的思想。今天人道的感情,仍然面临狭隘地方主义和沙文主义的破坏性抵制。事实上,这类破坏性倾向正是由我们所说的“高尚的”人性使之恶化的。密执安大学的生物学家Richard Alexander直率的指出,今天的中心伦理问题是“种族内部的和睦服务于种族之间的敌视”(within-group amity serving between-group enmity)。(比如:美国内部的民主服务于美国对外的专制——中人)

 

我们之所以能够耐受现代化城市的大气污染,可能是因为我们几千年以来一直是在木材和其它燃料的烟雾毒气之中生活过来的。设想在洞穴中生火,顶上只有一个小孔的情形。今天的大气污染当然与EEA有所不同,但是EEA确实存在污染而且相当严重。那时没有肥皂也没有除臭剂,没有抽水马桶也没有容易清洁的便桶,或者任何可以称作公共厕所的设施。许多废弃物都抛在附近,有一些则随便堆积在那里。石器时代的人实际上是住在垃圾堆上,实在太脏太臭便搬到另一个地方去。

 

第 十 章    文明病

 

我们现在所享受的舒适的生活,大多是有益的、无害的。但是我们今天所享受的这些进步中也有不少副作用。有一利必有一弊,得到好处一定要付出代价,就是那些最舒适的享受,也可能要我们付健康的代价。婴儿和儿童的死亡率下降,无论如何总是好事。因为天花、阑尾炎。产后破伤风、狩猎中的意外事故而在年轻时死去的人数减少了,老年病、癌症和心力衰竭的死亡率则比20年前增加了许多。这主要是因为有更多的人有可能活到身体易受这类疾病伤害的年龄。不在10岁或30岁被狮子吃掉的代价可能就是在80岁时发作心脏病。

 

为了纠正亚历桑那皮迈印地安人的慢性营养不良,竟在无意中引起了一场肥胖症和糖尿病的流行。他推测这些受累的个体有一种他称作“节约的遗传型”,一种有遗传基础地超乎寻常地取得并储藏食物能量的能力。在看来似乎是正常的食谱中,许多皮迈人不断地发胖。这在一个经常发生饥饿的世界里是一种很好的适应能力,建立了大量脂肪储备的个体在以后的饥饿时可以多活一些时候,而他们效率不高的同类将要饥饿而死。但是,节约遗传型在一个从来不发生食物短缺的世界里,却是不适应的。

 

第十一章    变态反应

第十二章    癌症

 

癌是所有各种非适应性不受控的组织生长的总称。生命似乎就是处在某种程度的癌前状态。 (也许,人类就是我们这个宇宙的癌?——中人)

 

第十三章    性和生殖

 

多数生物学家相信,性的功能是给子代引入差异,但是为了引入差异在进化中值得花费有性生殖这样高昂的代价吗?

最近,有一些科学家提出有性繁殖是由病原之间军备竞赛的选择力量维持的。个体与个体之间在遗传上完全一致,就都容易受到某种病原的伤害。

 

通过激怒未来的配偶可以估测对方在面临未来的困难时是否愿意继续保持忠贞而且提供资源。恋人之间是否用争吵来考验对方?查哈里用鸟类世界的配偶来支持他的学说。例如,雌性红鸟驱逐并啄向她的求婚的雄性,在长时间的残害之后才交配,它们随后的关系能维持好几个季节。还没有人观察人类的婚姻是否也有同样的情形。

 

我们可以期望演化出来的调节机制能协调男人和女人的性高潮。然而性高潮不仅不协调,而且一定是男人比女人快。这种偏差是自然选择只使生殖最大化的这一更不幸的原理的说明而已,它不管我们幸与不幸。设想一个男人有很慢的性高潮时的生殖成功率是怎样的。他可能使性伙伴愉快,但是如果性活动中断,或者他的性伴侣在满足之后不要再继续下去,他的精液便不能达到对他的基因有用的地方。

 

胎儿可以为努力争取从母亲那里取得少数几个百分点的营养而奋斗,而母亲则努力防止发生这种情况。当一方的努力受挫而平衡被破坏时,便出现医学问题。例如,胎儿分泌一种物质人胎盘催乳素(hPL),它与母亲的胰岛素结合,因此血糖升高而使胎儿可以得到较多的葡萄糖。母亲对抗胎儿的调理,分泌更多的胰岛素,这又反过来使胎儿分泌更多的hPL。胰岛素这种激素在正常人体内都有。但是妊娠妇女可以比正常高出上千倍。哈格指出这种升高的激素水平,与吵架时声音的升高相似,是一个发生了矛盾的信号。
除了糖尿病之外,妊娠的另一个灾难是高血压。哈格指出这也是胎儿与母体矛盾的结果之一。如果母亲的其它血管收缩,血压将上升会有更多的血流向胎盘。胎盘能制造若干可以使母亲全身血管收缩的物质。当胎儿觉得它收到的营养不充分时,胎盘便会释放这些物质到母体的循环中。它们可以损害母亲的组织,但是自然选择塑造了一种胎儿机制,不惜冒此风险以对胎儿自身有利,即令要以母亲的健康为代价。数千例妊娠的资料说明,母亲血压中等程度的升高伴有比较低的胎儿的死亡率,原有高血压的妇女有较大的婴儿。

 

第十四章    精神病是不是疾病?

 

正好像医学领域的情况一样,许多精神症状查清楚之后,它们同发热和咳嗽这种防御机制一样,本身并不是疾病。而且,与精神病有关的许多基因很可能有适应性益处,许多引起精神病的环境因素也很可能是现代生活引起的新问题,人类心理学中许多更加不幸的方面并非缺陷,而是设计上的妥协。

 

不愉快的情绪,可以同疼痛和呕吐一样,看作是一种防御,同感受疼痛的能力一样是为了使我们避免眼前的和将来的伤害,焦虑的能力是为了使我们避免将来的危险和其它打击,感受疲劳的能力是为了避免我们过度劳累,沮丧的感受可能是为了避免和防止更多的损失。极端的焦虑、沮丧和别的情绪在我们了解了它们的进化来源以及正常的、适应性的功能之后,能够变得更加容易理解。

 

我们的情绪是由自然选择塑造的一些适应性。感情上的痛苦不仅不可避免,它是正常的而且有用的。E.O威尔逊(E.O.Wilson)说过:爱和憎结合在一起;攻击和畏惧,扩充和撤退等等;混合设计不是为了促使个体的生存和快乐,而是有利于所控制的基因的最大传递。


自然选择只关心我们的适应(fitness),不关心我们是否舒适(comfort)。
同免疫障碍相似,也可能有一大批人存在整个一大类“不知忧虑”的障碍,他们的忧虑太少。伦敦大学的焦虑症专家Issac  Marks对这些人使用低恐惧状态(hypophobic)这个名词。他们从不诉说焦虑也不寻求心理治疗,但是常常在事故中丧生或者死在急诊室里。

 

在能力威胁到他的上级的人中常见抑郁。

 

精神分裂症易感基因对人具有的各种益处。或许这些基因增加了人对事物的创造力和直觉。或许这些基因可使带有它的人免受某些疾病之苦。

 

第十五章    医学的展望

 

达尔文主义的立场已经能对处理许多医学问题有所帮助,例如链球菌咽炎(strep throat):
“这是链球菌咽炎,因此你应该用些青霉素,打7天针。”达尔文主义医生说。“这样便能使我的病好得快些,对吗?”病人用嘶哑的声音说。“可能好得快些,还会减少发生风湿性心脏病之类的可能性,因为患链球菌咽炎时,体内要制造免疫物质攻击细菌。”“为什么我们身体不会制造一种更好的免疫物质,只攻击细菌不会伤害我的心脏呢?”“因为链球菌在我们人类身上进化了上百万年,它的诡计就是模仿人类的细胞的蛋白结构。所以我们制造出来攻击链球菌的抗体也会攻击我们自己的组织。我们与链球菌的竞赛,是无法取胜的,因为链球菌的进化比我们快得多。链球菌每小时便有了新的一代,而我们要20年。幸好我们还能用抗生素杀死它。你要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别人在病情好转之后继续用一段药,因为否则便有可能帮助那些能够在短期接触抗生素之后继续生存的链球菌,而这些抗药性变种的链球菌会使大家都要遇到麻烦。”“哦,我懂得我为什么要把这瓶药吃完了。OK!”

当个人失去了一切之后说,“我的身体还好”。一个人失去了健康,一切都没有了价值。

 

疾病不是随意发生的,也不是恶的报应,它最终源于过去的自然选择。这里有一个悖论,即给我们带来益处的能力也常常给我们带来疾病。自身免疫是我们强大的攻击入侵的病原能力的代价,癌症是组织能够自我修复的代价。绝经可能保护着我们已有的孩子身上的基因的利益。甚至衰老和死亡也都不是偶然的安排,而是自然选择不屈不挠地塑造我们的身体使我们的基因能够最大限度地传递下去而作出的一种妥协。在这些矛盾统一的冲突之中,我们可能得到一种从容的满足,至少能够理解到杜勃赞斯基所说的进化论的意义。

 

译后记    ——达尔文医学:后现代医学的反思

 

个体的人处于进化着的种群中,疾病在很大程度上应被当作生态进化过程中的一个结果。达尔文医学宣称,感染不仅仅是致病微生物侵袭人体的结果,也是宿主和寄生物之间的“权力”竞争,因而发烧是对感染作出的适应性反应;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多伦(Timothy Doran)就明确表示,如果使用阿斯匹林退烧可能会使疾病的时间持续更长,对因细菌感染缺铁而进行食物补铁的异议是达尔文医学又一新见解:在细菌感染早期,铁与蛋白质结合得很牢固并经循环而被肝脏排除,达尔文医学认为这于宿主有利,因为细菌繁殖需要铁的供应;食物补铁会因此而延长病程。

一个深刻的悖谬,现代医学能够延长个体的寿命,却可能削弱物种的进化优势。 (?!——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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