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杜甫·秦州杂诗一 满目悲生事,因人作远游。(满眼逃生避难的伤心事,出于投靠亲友作此远游。) 迟回度陇怯,浩荡及关愁。(度陇山抵陇关曾胆怯游疑,内心的愁苦简直浩荡无边。) 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夜里的鱼龙河水源枯竭,秋日的鸟鼠山景象荒凉。) 西征问烽火,心折此淹留。(向西走随时打听战事,在此停留心里很害怕。) 拟寻最后安身处。叙述赴秦州的原因、行程和心境。杜甫此时由于唐肃宗的昏庸、鱼朝恩的弄权,已对朝政彻底失望,首次作出弃官求隐的决定。故浦起龙的《读杜心解》说秦州组诗大抵是“悲世、藏身两意”。
2杜甫·秦州杂诗二十 唐尧真自圣,野老复何知。(你陛下真是天生的圣人,我老粗又能懂得什么呢。) 晒药能无妇,应门幸有儿。(晒药怎能没有妇人处置,应门幸亏还有孩儿担当。) 藏书闻禹穴,读记忆仇池。(翻检藏书这里有名胜禹穴,凭借读记还忆及名胜仇池。) 为报鸳行旧,鹪鹩在一枝。(足以告慰旧日的同僚好友,我这只小鸟正在一枝可栖。) 真意偏宜婉曲说。此诗似是安于现状,实则正话反说。首句便讽刺唐肃宗昏庸无能,其馀文字,不过故意把自己说得目光短浅得过且过。杜甫远离了朝廷,却与人民更加靠近。此后艰难飘泊,始终心系百姓。
3杜甫·月夜忆舍弟 戌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戌楼更鼓响路上断行人,秋天边境传来孤雁鸣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露从今夜起似特别惨白,还是故乡的月更加明亮。)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我虽有兄弟却各在一方,已无家庭可以打听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平时寄出书信久不到达,何况现在叛乱尚未平息。) 兄弟分离无处问。安史乱后杜甫流落秦州,月夜闻戍鼓、雁声,见白露、月色,想起了流落异乡的诸弟。诗中反映了对弟弟和故乡的怀念之情,也揭示了战乱给家国带来的苦难。
4杜甫·空囊 翠柏苦犹食,明霞高可餐。(翠柏的果实苦涩也要吃,明霞高处于天空也能食。) 世人共鲁莽,吾道属艰难。(世人多苟且偷安不讲操守,自己则持道守节不愿苟得。) 不爨井晨冻,无衣床夜寒。(不烧火做饭早晨井水更冻,没有衣服穿夜间的床越寒。) 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囊里空虚担心人前丢面子,留下一文铜钱充当遮羞布。) 君子固穷乐守志。写自己陷于贫困的想法。首先触及底线坚守正道,不能苟且。其次身处囊空仍乐观为怀,故尾联能以玩笑出之。全诗措语平实,庄谐间出,颔联以庄语见清操,尾联以谐语抒感慨,相得益彰。
5杜甫·送远 带甲满天地,胡为君远行!(天地满布身披战甲的人,兵荒马乱为何我要远行!) 亲朋尽一哭,鞍马去孤城。(亲友们都忍不住同声一哭,我跨鞍驱马离开秦州孤城。) 草木岁月晚,关河霜雪清。(草木凋零时当岁暮,霜雪飘洒关河冷清。) 别离已昨日,因见古人情。(离别已成昨日仍然难忘,因见古人惜别意义深重。) 战乱远行更伤别。诗人于安史之乱中离秦州入四川,前路茫茫,未知所托。在到处皆兵的年代,亲友们一下体会到旅途太多风险,行人难保平安,因而悲痛容易现于言表。看来任何时候的远行送别都不宜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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