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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唐诺:影像相对于文字仍是相当初级的载体

 海天心心 2016-06-12

 


 

[摘要]在文字的领地被越来越多的图像和影像侵占的当下,在唐诺的心中始终认为“文字是独一的没有任何替代物,它是所有知识的最终载体,甚至是人类记忆的最后一片海洋。”

台湾作家唐诺:影像相对于文字仍是相当初级的载体

台湾作家唐诺和朱天心夫妇

在“世界读书日”前后想锁定一个纯粹的阅读人做采访,很多人都推荐台湾作家唐诺。

唐诺,本名谢材俊,1958年生人,台大历史系毕业,曾任职出版公司,现为自由读书人,专注于与阅读相关的自由写作,自称“专业读者”。

编辑把唐诺的电话给我时交待:唐诺没有手机,只有家中的电话,他每天固定在咖啡馆写作,白天未必在家。不过,这个电话可以找到三个人:朱天文、朱天心和唐诺。

4月17日晚当我打通他台湾家中的电话时,听到电话那端年龄稍大的女声,我才意识到编辑说漏了一个人——刘慕莎,朱家妈妈。

这像是一个有趣的文坛生态揭秘,台湾著名的文学家朱西宁去世后,他太太翻译家刘慕莎、大女儿朱天文、二女儿朱天心一家仍住在一个屋檐下,唐诺就是朱天心的丈夫、朱西宁的学生。他在写文章的时候从来不避讳地提到我的老师朱西宁如何如何,也动辄把朱天文和朱天心的写作秘密或者阅读感受拿出来当例证。熟悉朱家三姐妹的人早就知道,只有三女儿朱天衣在山间盖屋另居。所以这个电话应该能找到四个人才对!

唐诺说过自己的生活状态:“我自己没房子没车子没手机,偶尔借用女儿计算机查个数据,看看当天NBA比赛结果并赢它两盘棋,很少花钱,最固定的支出是每天一包烟。”

在朱家姐妹的盛名下,唐诺好像一直是藏在身后的人,但他的发力却一波接一波,悠长持久,从最早的为内行人津津乐道的球评文章,到为出版社推理小说写的导读,接下来积累成书的《阅读的故事》、《文字的故事》、《世间的名字》,去年出版的厚重的《尽头》,终于让人们认同了他一直以来自诩的身份:一个职业读书人,简称:专业读者。

说到阅读,他几乎没有商量余地地强调:

“人生苦短,阅读却是长远的事。”

“我总是劝人偶尔去翻翻《辞海》这样的大辞典,一生总得做一次这事,看看人们曾反复造出来多少文字。”

在《尽头》附送的白色的导读小册子里,压轴的正是朱天文与唐诺的对谈,题目为《博学者、聆听者、发想者》,正道出唐诺这位专业读者所扮演的角色。

他想试图让原本只是三十个人看懂的东西,变成更多人可以看到,也就是从智识变成知识,甚至慢慢变成常识。他觉得任何一个高远的东西,把它用较简单的话说出来,那不但可能,而且是必要的、非如此不可。把难的东西用简单的方式讲出来。他就是这样的搭桥人。

他认为再平凡再奄奄一息的社会,总还有那么几个有意思的人,至少有那么几个疯子,愿意不理性地去做大家都不会再去做,以为不可能的事。

在文字的领地被越来越多的图像和影像侵占的当下,在唐诺的心中始终认为“文字是独一的没有任何替代物,它是所有知识的最终载体,甚至是人类记忆的最后一片海洋。如果人类世界、人类的认知和思维还有'远方’还能前行,我们可以仰靠的,从思索、表达到记忆,只能是文字。”这几乎是在当下看到的对文字最深情的表白。

列维斯特劳斯曾说:“难道不知道人手相对于人脑仍是相当粗陋的工具吗?”

唐诺补充道:“难道不知道影像相对于文字仍是相当初级的载体吗?”

大陆那边托出版社捎来信息,邀请朱天文和朱天心可否也和读者微博一下,晨昏定省。“我们有义务成为另一些人”,朱天心尽可能礼貌地拒绝了,“作家安静地写,读者安静地看,这是我喜欢的文学样貌。”

“我们有义务成为另一些人”又何尝不是唐诺的夫子自道?

别忘了,汉娜·阿伦特说过:“一个时代往往会把自己的烙印最清晰地打在那些受其影响最小的、最远离它因而受苦最多的人身上。”

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写《尽头》这样长得可以跑马的文章。

其实作为一个够好够认真的书写者,他早就心知肚明,真正有意义的读者极可能不会超出五十个人。

更何况对他而言,读者的身份远比写作者更长更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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