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语: 嗯,首先,最近我是加入了喵玉汉化组,再者,我发现我过去几年的翻译中,《梦现》,《幻想梦十夜》和《永夜物语》的翻译被某个不良人士盗用,合在一起以东方迷雾传的标题作为他的作品发布,这让我很愤怒也很伤心。。。于是使我觉得把我以前翻译的几本东方同人小说发布在喵玉上会好些,希望可以让更多的朋友们知道人比良氏与D氏等作者的大名,同时不再为不良人士利用。关于这篇《梦现》是我于08年9月到09年5月间翻译完成的,我人生中的第一本长篇翻译,所以当时翻译得很慢而且也不是很好,这点过了这么久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见谅的。。。之后经过rh桑的帮忙,联系上了芙兰朵露·恋大人帮忙改图,有发布过一次改图版本。当然我发在这里的是纯文字版0 0 最后这本的翻译发布是获得了人比良氏与ほた。氏的许可的,特此标注一下。 《梦现》PV [media]http://you.video.sina.com.cn/api/sinawebApi/outplayrefer.php/vid=98025180_1689751270_bxm2SnZrD27K+l1lHz2stqkP7KQNt6nkj2K9vFelJwlZQ0/XM5GQat0F5SjeANkEqDhATZA/d/sn3x0/s.swf[/media] 梦现1 夢 現 発行:いよかん。四面楚歌 発行日:8.16(C74) 译者:月狂病患者 世界两个方向的门 被偶然地打开了—— 在重叠的夜幕中 向你敞开。 我听到门“碰碰”作响的声音。 然后不确切的物, [绿]之物,带往你的[常]去。 (为弗朗索瓦作的墓志铭) 第一章 玛艾里贝利·哈恩 伸出手。白色的指尖宛若蛇一般地扭动着,向前方一点一点地前进着。手是白色,指是白色,生气几乎感觉不出的白,被手握住的脖颈却比这些还要白。仿佛没有被刷上名为白的色彩一样,感觉不到存在的颈部被手指缠住。指尖一点点地陷入皮肤,划出细细的红线。宛若口红一般。红线伴随着手指的行动随之出现在颈部的一周。纤细的颈,被纤细的指缠绕住。肉,骨,皮肤,神经,气管,血管以及生命的触感。感觉到手指之下血液在不停地涌动着。 谁也不在。 看不见任何人。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看不到。 昏暗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黑暗之中只有雪白的颈与手好似幽灵一般地浮现着,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是站在哪里吗,是坐在哪里吗,现在几点了,这里是哪里,甚至连这些都不知道。时间也好场所也好都在黑暗中消失了。望向天空,星星看不见,月亮也没有了,只是无尽的黑暗,连那是不是天空也无从得知。 颈, 和手。 而这白色的被掐住的颈,便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本应看着这一切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是逐渐增强的力量却很好的传达了过来。手指逐渐用力的触感。手指用力掐住颈部的触感。手指往肉里深陷的触感,血管被压迫的触感。 死亡的触感。 掐住颈部的触感与——颈部被掐住的触感。 活着的触感。 爆发一般的灯全亮了。比赤更加红,比青更加蓝的光照射过来。世界被破坏的感觉。划破天空,之前一直被隐藏起来的光在这一刻全被解放了。什么都没有的世界瞬间被光所充满。在光的照耀下,我清楚地看到了。 掐住我的颈部的我自己的样子。 接着——我,从梦中醒来了。 “。。。。。。啊啊!” 恢复意识的同时猛地跳起了身子。这是无意识的行动。从梦中逃离一般,确确实实地跳了起来。本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被弹飞出去, “嘿啊啊啊啊!?” 一旁睡着的宇佐见 莲子也被撞飞出去了。 “。。。。。。。。。。。。” 把还没完全清醒的头晃了又晃,往发出悲鸣的方向望去。秘封俱乐部的拍档,我的挚友——宇佐见 莲子在地板上痛苦地滚动着,并非是床上(注:日语床和地板的汉字都是床)。势头猛得停不下来,这会儿仍然在地板上持续滚动着。接着,在我的面前,莲子一边发出多普勒效应一样的悲鸣,一边持续的滚动着。 “啊。” “轰,咚!” 壮绝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莲子撞到了墙壁,终于停止下来了。 之后再也没有动过,以被冰冻住的青蛙,还要再亲切一点的姿势趴在地上,莲子丝毫没有动弹。好像是头撞倒了墙,只不过在床上没法看到莲子的脸。取而代之的是,目不转睛地观察起莲子来。白色的开领短袖衬衫下配运动短裤。脱下的裙子斜挂在衣架之上,掉不下来的领带也系在那里。只有帽子是好好的挂在挂帽子的架子上,我的帽子也像鸟儿一样挂在那儿。 好恶劣的样子,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法完全说清楚。就连我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上半身的睡衣因为睡觉的缘故半卷着,下身只穿着内裤。没有褶皱的脱掉了肯定是进行了最后的抵抗。 房间中央的状况也是相同程度的悲惨。如果可能的话并不想直视那里。还有半瓶左右的酒的瓶子,打开后就放着没动过的小点心,咬过的奶酪,已经空了的易拉罐和没用的塑料袋等等。直视的话就会有种精力过剩的感觉,并不是我这才醒来的大脑所能忍受得住的场景。小偷总是光顾,虽然是这么说,但的确有这么回事。 不想去看得话,还是不要勉强自己的好。移开视线,望向一直敞开窗帘的外面。窗外的世界还仍然是昏暗的,美丽的夜空就在那里。能让人把房间里的惨状忘却的极其美丽的夜空。 “唔嗯。。。。。。真是个不错的早晨” “什————————么是‘不错的早晨’啊!?” 逃避现实的自言自语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掩盖住了。仿佛怒吼着的怪兽一般的声音。如果是这样的声音的话应该能在恐怖电影中使用。 我恐怖得不敢回头去看。 虽然可怕,但是,后脑勺从后面被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紧紧的抓住,那只手用力地慢慢转动着。最好还是不要回头,无比的恐怖,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 是鬼啊。 订正,是如同鬼一般的莲子。 “早上好,莲子。真是个不错的早晨呐。” 太可怕了,于是先下手为强地和莲子打招呼。打招呼是人类表示友好的第一步,好像是以前一位伟人说过的,大概。然而。 “早————晨————好————??” 果然和鬼一样,莲子用双手从左右紧紧抓住我的头。有点痛了。比起痛更加恐怖。可以触及气息地把脸贴近,那愤怒的脸庞看一眼,都觉得全身战栗。比起卒塔婆,神社的牌坊还有烤鸟都要来得恐怖。 “梅丽!梅丽!玛艾里贝利·哈恩!你究竟,认为现在是几点啊!!” “从那里突入吗??” “三点二十五分四十五点零三秒啊!” “自问自答吗?” 太厉害了,真不愧是莲子,秘封俱乐部的成员。。。。。。呃,这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看来我的头脑还仍然有点糊涂。如果把这话说出口的话,“你不是无时无刻的糊涂着嘛”莲子肯定会这样说我的,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莲子能够不去看时钟就能即时回答出时间。 因为现在是夜晚。 如果能看见窗外的夜空中的月亮与星星的话,莲子就能明白时间与地点。就是这样,变态般的眼睛。。。。。。莲子根本就是拥有着一双奇怪的双眼。作为神秘奇妙的同好会,秘封俱乐部的一员所应有的能力,或许说是技术也说不定。是有什么秘诀呢,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装置呢,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坦白说我也不知道,唯独这事很奇怪是可以确定的。 话虽如此—— 这不正好体现出,人的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嘛。 “三点!是三点啊!” “是吃茶点的时间了呢。” “茶点那是八点(注:午后茶点在日语中为お八つ、而八つ则为日本旧时刻)!凌晨三点是三,是鬼怪出现的时间哟!” “那样的话——”我望着莲子的双眼,若无其事地对这她脱口而出,满脸微笑地说出口。 “不正好是秘封俱乐部活动的时间嘛。嗯?” “。。。。。。” 我的话语大概得到了认同,莲子彻底地沉默了下来。原本紧紧抓住我的头的手稍微地晃动了。 啊,好机会。 “哎” 我企图使我的头脱离莲子的魔掌。当我发出‘哎’的一声时,我的嘴唇触碰到了莲子的嘴唇,究竟是哪一边先碰到的呢?莲子猛地睁大双眼,仅仅是双唇接触的亲吻而已,却立刻将我的身体放开,只是略微的肌肤之亲罢了。奇怪的梦的原因,造成了现在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莲子她保持着双手向前的伸出的样子,石化了一般僵直着身体。大概是无法对这恶作剧做出反应吧,双眼就那样大大地睁着。又黑又圆的眼瞳直直地看着我。。。。。。的样子,其实她哪也没有在看。面颊略为地变红了。 大概和我一样吧。 “全身都是破绽哦,莲子。” 我开玩笑地说着,一边轻而易举地从莲子身边脱离。至此,莲子仍然僵直在那。我从床上慢慢地下来,在桌上寻找着,可桌上全都是酒,水却完全没有。到冰箱那儿去取太过麻烦了,作为代替,只好将瓶里残留的碳酸饮料一饮而尽。碳酸几乎全部挥发的碳酸饮料,既不好喝也不难喝,两者都没有。 “全都喜欢!?(注:好き和隙的日语发音相同,此处为莲子听错了)” 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我不是没有留意到发音有点细微的差别——总之,莲子终于,从僵直的状态中恢复了意识。咬牙切齿地向我看过来。 “梅丽!” 莲子一边喊着我的爱称,一边猛地飞扑过来。我把手上的瓶子放好才打算避开,然而那个动作是多余的。莲子简单地将我在床上按倒,对我的行为进行了报复,头发都被弄得乱乱的了。 开心地笑着。 莲子也好,我也好,都开心地笑着。 “啊哈,啊哈哈!” “你这个,你这个!” 经受不住的(或许是有爱的吧,或许是吧[注:经受不住在日语中汉字是他愛無い])相互攻击持续了十数分钟之久,当结束的时候,我也好,莲子也好,全都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现在这样的光景如果被谁看到的话,肯定会有“你们难道是白痴吗?”这样的想法,并被我们惊呆。反驳的话一句也没有。正是如此,只能低头认了。 只不过,开心这点就足够了。 “那么” 先恢复过来的是莲子。比起我,她的肺活量可能要更好些。莲子翻过身来,趴在床上,用双手撑住下巴,望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在颠倒的视野中,看见莲子说“真是的”时候叹气的样子。因为仰着的原因,莲子以及房间的全部看起来都是反的。我并没有换个姿势,而是就保持那个样子伸出手,抚摸着莲子的头。总之,是那么做了。用手把变得乱蓬蓬的头发,理的顺畅些。 莲子并没有把我的手挪开。 而是以总觉得相当认真的表情, “是做了噩梦才那样跳起身的吧?说出来嘛。我会认真听的。” 说出了这样的话。 “。。。。。。 。。。。。。” 太吃惊了。 我仿佛打嗝一样地吃惊了。莲子所说的话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把我做的那不祥的梦给完全地猜中了的确让我很吃惊,然而在这之上——我,我对莲子如此认真地担心着我感到吃惊。她的表情是认真的,她的眼神是正直的,紧紧抓住我不想让我离开一样。说点多余的话的气氛也好,开玩笑也好,这些都丝毫没有参杂在其中,真心真意地担心着我。 。。。。。。是梦的关系吗? 自从之前谈论过梦的事以来,莲子变得越来越爱操心了。虽说平常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唯独谈到梦的话题的时候,她总露出能吓人一跳的相当认真地表情来。“下次绝对不可以把我丢下,独自一个人前往啊!”说出这类的话——虽然这并不能说明别的什么,但莲子的态度是认真的。 大概看到我吃惊的样子,没法继续那认真的态度吧。莲子像看到一个丑女一样,鼓起了脸颊。 “什么嘛。” 莲子将头转向一边,简短地说。 ————就像一只金花鼠一样。 怀着不合这场景的感慨,我越发地想用手摸一摸莲子的头。没办法啊 ,因为鼓着脸颊的莲子的样子太过可爱了。 “没——什——么——” 企图蒙混过关一样的我的声音,一定,无法隐藏现在高兴的心情。如果现在去照照镜子的话,一定想都不想就会去砸那流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的脸庞吧。 幸亏莲子把头转向一旁去了,才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对于莲子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哟。” “哼。。。。。。那是,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啊啦莲子,朋友两个字是多余的哟。” “什么?多余的!?” “没错。的确是多余的。” “我们是怎么为对方考虑都不会有错的关系嘛!” 惊呆一样地小声嘟囔着,莲子瞥向一旁的脸,终于往这边转了回来。开了个玩笑的成果,就是,把气氛换得刚刚好。 “那么你又看见了怎样的梦境?” “一个悲伤的梦。” 我立即回答道。 像打对锤一般没有丝毫空隙的,立即回答道。明明还在想更合适的回答,可是,一张嘴就脱口而出了。 说出去之后,立刻就后悔了。本打算适当的敷衍一下的说。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莲子,我很想去打一秒之前的我一顿。 然而,时间是不会倒流的。回到过去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因为从过去开始向未来前进,时间的流动是永恒不变的。 所以将已经失去的时间追回来是不可能的。 “所谓不祥的梦,其实并不是那样的。还是和往常一样,奇怪的梦。” “穿越境界的梦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总之——是无法理解的梦。” “嗯。。。。。。” 一边嘟囔着什么,莲子把手伸出来,用手指,温柔的戳着我的脸颊,好像是在确认我在这里一样。好痒啊。 “在睡觉的时候,穿越了结界的空隙?” “只穿着内裤的吗?” “那还真是好笑呢,不,不好笑,嗯,一点也不好笑。” 不好笑,虽然一边这么说,莲子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看见了莲子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也笑了。仅仅是看到莲子的笑容,心中那残留着的,梦的碎片就被完全的溶化了。 我曾经一度,以没骨气的笑脸,和莲子——在她的身后看见,结界的裂缝向两边延伸。这双能看见缝隙的眼睛,今天也正常的工作着,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做了那场梦的缘故吧。比起平常,缝隙要更加大,更加多了。 悲伤的梦。 不错,一个悲伤的梦。噩梦一般的悲伤的梦。具体的内容已经,像泡沫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只有悲伤的感觉在心中残留了下来。 那简直就是。 “被大家抛弃了一样——那个梦。” 无声的嘟囔着,将这句话默默地沉入了心底。 既无法溶化,也不会消失。。。。。。永远,永远。 是谁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声音不可思议地回响着。 清晰可见的声音。 难以听清的声音。 构成了对话, 只有我听不见。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从一开始就是。 我,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的对话很轻快, 让我回忆起了XXXXX。 对话是在, 对于她们来说适当的距离进行的。 听起来相当困倦的声音与,听起来很悠闲的声音。 声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简直就像涟漪一样。 侧耳倾听那声音。 想听, 想知道, 如此而已。 “。。。。。。也是呢,在这种时间” “最近,做梦不怎么好。是不是工作过头呢?” “睡过头了,是你睡过头了。。。。。。的地方。。。。。。一整天。。。。。。” “睡眠可是对美容和健康再好不过的哟” “。。。。。。在。。。。。。冬眠的时间在增加。。。。。。” “究竟XXXXX,你。。。。。。怎么啦?最近,洞。。。。。。” “哎,没想到你也会担心那个啊”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的巫女。。。。。。” “。。。。。。沙的情况再次变得紧张了哟” “如果是那样的理解起来很简单的异变的话的确很好,可是————” “————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注意那些声音的话就明白了。 相当疲倦的声音与冷漠的声音。谈话在中途停止了,只剩下品茶的声响,反射性的胆怯了,因为梦到喝饮料的梦是相当危险的。 当醒来的时候。 就必定会造就都这么大了,还会尿床这个笑话。 ——————如果醒来的话? 意识因为这句话而停住了。 我,名为我的意识。 我是,我是———— 破茧而出一般,与爽朗的语句一同。 我,从梦中醒来了。 “梅丽————,到站咯” 在莲子的呼喊声下,我醒来了。慢慢地睁开眼皮。斜射过来的夕阳刺痛了我的双眼。一边用双手遮住刺眼的光线,一边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将模糊不清的焦点一点点地集中起来。 面前的是,已经戴起帽子的莲子的脸。 “。。。。。。早上好,莲子” “早上好梅丽。真是个不错的早上呐。” 明明已经是傍晚了,莲子讽刺一般地笑着。虽然想争辩几句,可是并没有找到什么风趣地话语,于是我环视四周。 巴士之中谁也没有,除了我和莲子,以及驾驶员以外。驾驶员以怨恨的目光望着坐在车尾的我和莲子。巴士就一直那样停着,没有丝毫想要前进的意思。可能是到了终点站了吧。 “是做了个好梦?因为一直到最后,你都在睡着————” “我————看见了梦” “。。。。。。梅丽?” 我打断了莲子的话。 我,说了出来。梦呓一般地说了出来。莲子就在面前。这我知道。而且在那边,梦所残留的碎片还在那。两者仿佛重叠起来了。现在也在渐渐地远离着,怀着必死的想法一般。梦。梦中所看过的景色。梦中所见到的对话。我所梦到的世界。 “竟然,虽然不是什么噩梦啦。。。。。。我做了一个梦。” “。。。。。。梅丽?喂喂?起来了没有?还在睡着吗?” “巫女,神社,洞,结界,红色,白色以及紫色” 梦。 在梦中所看见的梦。 那是, 那所包含的意义是,一定是, “————还在睡的话就快给我起来————” 在我就快找出梦的含义的一瞬,莲子揪住了我胸前的衣服猛地一拉,在我理解这是干什么之前,冲击便到来了。头好痛好痛,虽然头没什么大碍,但是很疼。 “喂。。。。。。终点了哟!要下车咯!快给我起来啊!” 不管自己也被撞疼的头,头上肿起来的莲子这么对我说。而眼角则浮现出了一点泪光。 。。。。。。如果那么痛的话,不做不就好了嘛。 虽然这么想,说出来的话肯定会招来第二次撞击,还是不说为妙。正如莲子所说的那样,驾驶员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可怕起来。如果再继续坐在座位上的话,就造成营业妨碍了。赶紧下车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不容易抓住的梦的碎片,就这样让它逃走了。 完全的————清醒过来了。 从梦中,醒来了。 “起来啦,要下车咯!” 握住莲子伸向我的手,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什么忘记的东西。那时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行李。秘封俱乐部的活动没有什么必须的物品。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一双眼睛再加上稍微一点勇气就足够了。 还有,就是拍档。这个是绝对不能缺少的。 “太感谢了——!” 大声地打了声招呼,我与莲子逃也似地飞奔出巴士。仿佛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一般,自动门“唰”地关了起来。巴士发出呻吟一般的响声出发了。大概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吧。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那辆巴士不会因为超速而被抓住。虽然我不认为这山里会有警察。 下了车之后,什么也没有,来自近代的东西,几乎什么也没有。 山,河,森林和树以及土道。满是在现在相当少见的事物。在人造事物的加工工场所看不见的事物。这里是可能还留有一些竹笋或是其他什么的乡下。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在巴士上摇来摇去了数个小时的话,我们还到达不了这里呢。 并非自迁都就被荒废了,让人不得不惊讶的是,这里仍然属于东京的范围内。至少,在京都是没有这样的地方的。 “和从京都到东京所花的时间比起来,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比起走着去东海道五十三站所花的时间还要少呢” 一边说着,莲子手持一本厚厚的书毫不做作地微笑着,翻开的书中露出一枚照片。背面是地图和地址以及莲子所做的笔记。正面自然是照片。没有任何任务的照片。只有风景的照片。 神社的照片。 “这里——就是我们这回的目的地喔,梅丽” 哗啦哗啦 当照片被风吹得哗啦呼拉飘动的时候,莲子这么对我说道。不是以沉重的语调,没有任何踌躇的话语,只不过干劲也好热情也好,这些也不存在————就像说出隐藏任务一样的话语。 ——目的地? 莲子在说什么啊,我没有一下子理解。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大脑提供更多的氧气。像时钟的指针一样慢慢的,终于明白了。 目的地。时间是傍晚。再过一会儿,就要入夜了。那个时间才是———— “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吧” “正是”莲子点了点头,抬头仰望天空。我也一起向上望去。天空的边境是在上升的满月,还有稀稀落落的星星。大概再过一会,夕阳就要全部消失了吧。莲子面向天空,低声地说“现在时刻,十八时四十五分二十七秒。地点是————” “巴士站台,不是吗” “。。。。。。梅丽。抢别人的台词是不对的,战队手则没有教你这个吗?” “决定好的台词。。。。。。是吗,那个?” “就是那个!” 噗,莲子双手叉腰挺起胸部,虽然不好说,不,绝对不能说,虽然要说的并不是什么错话,那个,即使再怎么挺起胸,胸部的大小也不会改变的,我在心中为莲子流下了泪水。 双手合十。 “。。。。。。干嘛啊?” “不,没什么” 我再次望向天空。可以看见月亮与星星。对我而言,那些不过是些天体而已。 但是莲子却不一样。 宇佐见 莲子所看见的月亮和星星。莲子看见月亮就能够知晓自己所在的地点,看见星星就可以知晓现在准确的时间。绝对位置与相对时间。世界与自己所应有的存在都由双眼来决定。 当然,我并没有那种能力。那是只有莲子才拥有的能力,特技,技能,才能啊。而我,没法做到。 ——只不过。 就像这些只有莲子才能看到一样——我也有只有我才能够看到的东西。莲子应该是看不见的吧。天空中所浮现的龟裂。将月光与星光无限吞噬的裂隙。 结界。 境界。 以及境界的缝隙。 莲子无法看见。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看到。那些窟窿。而缝隙的那一边则是被隐藏起来的梦的世界。所以她才没法注意到。没有注意到,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注意到。 而缝隙的数量在一点点地———— “。。。。。。” 甩开头脑产生的可怕想法。什么证据也没有,事实上也没有去数过缝隙的数量。总之,就是让我产生了那种感觉。至于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感觉我也不清楚。 因为我只能看见而已。 除了能够看见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比起那个,现在还只是。 “。。。。。。怎么了梅丽?是肚子疼吗?” “不是,没什么。————走吧,莲子” “哎?哇,哇啊!” 拉住惊讶的莲子的手,我向前跑去。手紧紧地握着。不愿放开一样,不想被松开一样。紧紧地握住。一边笑着,我和莲子一边向前跑去。远离巴士站台,向森林的深处,向着那边境的神社跑去。 现在,只不过。 ————想和莲子一起度过这段时间罢了。 再一次,梦见了。 “XXXXXX已经————死了吗?” 这一回的梦也没有什么改变。无法分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梦。有种比起做梦来说,以身临其境来形容会更贴切些的感觉。只有意识在梦中被解放,就像在梦中俯瞰现实一样。不可思议的感觉。我并不在那里,我哪也不在。普遍性的存在,这个世界被我所充满,可我却又哪也不存在。哪也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 不存在。 声音时远时近。比前面的要近。比上回的要远。其中只有XXXXX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听见,不过她的表情我却无法看见。 面向着我的,小小的鬼。 “谁知道呢。。。。。。我并不清楚这事,她是以她的方式爱着这个幻想乡————因为幻想乡可以接受一切” 环视四周。 这里是座神社,和照片中看过的景色一样 。比起照片中的,还要有真实感。因为是梦,又或者是照片已经被放置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不不不,不,不。 “的确。是你的一贯作风呢。作为XX是理所应当的。无情的,无忧无虑的,平等的————简直就像是这个世界一样。仅仅是死了一个妖怪而已。。。。。。。。。。。。” “总觉得,你的话中还隐藏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不过,寂寞了。。。。。。而且,魔。。。。。。” “和那个孩子没。。。。。。” 红白停住了话题。通过猛然停住话题,我才认为她是个人类。由红白构成的肉块,改变了散漫的态度。不过,又马上变回了散漫的样子了。尽管如此,依旧像是透过凹凸镜在看一样。 穿着红与白的衣服的少女,与小小的鬼面对面地站着。在神社之中,除了二人之外没有任何人。除了这二人之外。二人。二人。二人。只有二人。两个人。 一个人不够? 究竟少了谁? “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呢,酒倒是有。。。。。。” “最近没什么宴会。。。。。。而且,说实话幻想乡我很喜欢。。。。。。XXXXX,你呢?不是吗?” “真拿你没办法” 她叹了口气。是谁也有过同样的举动。 谁也有过同样的举动? 不知道。 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但却又知道。 虽然知道,却又想不起来。 因为是一个梦。 因为这是一个梦。 并非在现实中。 并不是我所存在的世界。 这是,那一边的———— “时间已经是十九时二十一分五点零三秒了” 。。。。。。。。。。。。。。。。。。哎? 接着,我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危险!” 我猛地遭受到了冲击。身体所受到的负荷,让我明白现在不是梦。呼吸困难。至于为什么————在我考虑之前就看到了。呼吸困难的理由很简单,莲子拽住了我的衣服,结果勒到了我的脖子。并明白过来莲子是为了拯救脚底打滑要摔倒的我才这么做的。 只不过,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莲子。。。。。。?” “梅丽,你没事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不过仔细想想,这不是常有的事嘛。嗯嗯,没问题。” “请不要就这样擅自下结论!” “因为想自问自答一下嘛。” 莲子以不同寻常的语气说着。难道那是已经准备好的台词吗? ————准备好的台词。 突然在这里停住了。我并没有仔细去想,脑中就这么浮现出了这句话。 “妨碍别人说出已经准备好的台词这种事是不对的哦,而且是在最精彩的地方。” “。。。。。。?”我的话使莲子感到莫名其妙“那不是刚才我的台词吗?妨碍的人是梅丽你,受害者是我。” “。。。。。。?” 这回轮到我奇怪了。思考却没有结果,好像有什么偏离了方向,可能是有什么偏离了。感觉到了意识与思想之间的差别。 我战战兢兢地,向莲子问道。 “。。。。。。现在,几点了?” “十九时二十二分三十二点一七秒” 莲子望向天空,随即回答道。十九时二十二分。从巴士站台那出发还不到一个小时。那个时候确实是十八时四十分左右。 “。。。。。。这里,是哪里?” “山。顺便告诉你,你是玛艾里贝利·哈恩,而我是宇佐见 莲子。我们是秘封俱乐部,现在则是在社团活动中。‘这是哪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就这样到此为止好吗?all right?” “最后的英语以外,我没有问题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我是谁’是什么回事,不过,大概是对我那不着边际的提问的讽刺吧。 是的————是这样。 并没有特地去确认。我们现在,正在平缓的山道上向上攀登着。向着那隐藏在深处的神社。向着那应该存在的,大结界的缝隙,我和莲子向上攀登着。要说为什么要向着那里前进的话,那是因为我看见了照片上所呈现出的裂隙。虽然莲子并没有注意到。结果最后还是和往常一样,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开始了,向着她所调查过的地点所在的山上攀登———— 攀登在继续着,刚好一半。 ————那么,刚才的是。 刚才所看见的是。 “。。。。。。白日梦,吗。。。。。。” “哎?你说了什么吗,梅丽?” “不,什么也没有” 我摆了摆手。我对自己所说的以及所见到的事没有任何信心。的确,是做了梦。果然是一个悲伤的,寂寞的梦。是谁,在要说出什么非常重要的话的时候,听到了莲子的声音,于是我便醒了。 从梦中,醒来了。 从那一边,回来了。 在这个时候,我是应该感谢莲子吗?为就这样把我从那一边拽回来的事。还是我应该生气吗?为了莲子不让我就这样继续睡下去。 “真是的,再继续这样发呆下去,还会摔倒的哟。在这样的道路上摔倒,梅丽,你就会像一颗栗子一样‘轱辘轱辘’地滚下山呢。” “那就祈祷途中不会有什么张开的洞吧。” “那个不是栗子而是饭团喔,梅丽。来,比起那个,还是赶快走吧。离神社还差一点了。” 说着。 “啊,。。。。。。” 莲子,抓住我的手。将原本拿在手中的书换到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手指紧紧地扣住,不让它松开一样。就像从巴士站台出发时,我所做的那样————这次则是莲子握住了我的手。 面前莲子的背,给我以比这世上任何事物都值得信赖的感觉。 “。。。。。。谢谢你,莲子” “什么啊,突然这样” “不,没有什么”我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帽子说。 我祈祷着莲子千万别回头看我,因为现在的表情被看到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想道谢而已。” “奇怪的梅丽————不,因为总是很奇怪,所以这是正常的梅丽呐。” “别的人不管,唯独不想被你那样说。。。。。。” “为什么嘛!?” “自己没有察觉吗!?”我非常的吃惊。 “我一般从不这样说别人的,不过。。。。。。莲子嘛,与其说奇怪,” “与其说?” “与其说奇怪,倒不如说是变态吧?” “。。。。。。” 啊,莲子瞬间凝固住了。 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莲子在笑。不,并不是感觉到。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完全能明白。绝对是在笑着。以女鬼一样的脸笑着。 “如果现在把梅丽给踢飞得话————” “在这里假定是很危险的哟,莲子” “我非常想现在就把梅丽踢飞!!” “前后文完全连不起来呢!” 手就这样并不放开,稍微让开点距离。认真地警戒着。因为是莲子,想要做的就绝对会去做。如果不认真的话,不是开玩笑,真的会一直滚到山脚下的。接着会“唰”地掉进地面的洞里。 虽然说地面上并没有什么洞。 但是————我在那里却看到了境界的裂缝。 “————” 与一边发着牢骚开始继续前进的莲子相互捶打,我向四周望去,向神社延续的山道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遮蔽,但也并非不能通过。虽然没有路灯,但是空中的月亮与星星也能给予足够的光亮。山道的宽度刚好够我们两个人并排行走,大概是走了很长时间吧,山道攀登起来也简单了很多。 然而,不安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莲子是看不见的。除了我之外谁也看不见的。 莲子注意不到的。除了我之外谁也注意不到的。 随着我们逐渐向上攀登。 随着逐渐接近神社。 结界的裂隙在逐渐增多的事。 “。。。。。。” 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件事————并不打算把这事去和莲子说。结界的缝隙很小,并不足以容人通过。因为我们所寻找的目标是,能同时容下我们两个人通过,前往“那一边”的缝隙。 往好的方面想的话————通过照片所提供的情报,神社那的确张开了缝隙,在那个的影响下,山道也出现了缝隙,这样想也是可以的。事实上,那的确是正确的。能看见那一边的缝隙,并不是那么危险的。 但是,和那个理由没有关系。 我————对于那个景象。 对那满是缝隙的景观。 世界满是皲裂的景象,不能不看。 世界被,彻底粉碎的景象。 现在也正被破坏着。 那种————不安定的,景观。 “。。。。。。” 就这么停住攀登是不可能的,我想。事实上,如果莲子不在的话,我会停下脚步也说不定。 我紧紧地握住莲子的手。通过手传来的莲子的体温,赋予了我勇气。 “。。。。。。怎么了?” 从紧握的手上,传来了不安。莲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向我。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的双眼。那双能看透时间与场所的眼睛。让自己明白自己所在的,与不安的我成对比的黑色眼瞳。 在那双眼睛地注视下————我安心了下来。看着没有一丝动摇的莲子的眼睛地话,就能够强烈地感受到,我就在这里。 所以。 不想让这样的莲子,产生多余的担心。 “不,没有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回从我开始向前走去,山道很平缓,攀登起来一点也不辛苦。只是要稍微消耗些体力。必要的勇气与力气,从莲子的手上传了过来。我们两个人的话在哪都没有问题,哪里都能前往。 无比坚信这一点。 “。。。。。。倒是真的有点累了。” “基本上平时都没有登山过嘛。说实话,真后悔出门时没穿运动鞋。” “我不认为你的衣服配运动鞋合适。。。。。。?” 嘛,说别人虽然不好,但是莲子本来有运动鞋吗?————到这我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无意中,又注意到另一件事。 “那个,莲子” “什么?如果是想让人背或者抱,这类愿望的话,放弃吧。太重了。” “一点也不重!。。。。。。不是那个,你怎么知道离神社还有一点的?” 细微的问题。只能望见道路的山道,标示也好告示板也好,完全没有。如果是莲子的眼睛地话,的确能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那是无法知晓“距离神社还有几米”这种问题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更加羡慕的。 莲子发出“啊,嗯,那个啊”之类的声音,一边挠了挠头。像把什么隐藏起来一样的愉快的样子。相当的明显地,不怀好意地笑着。 “。。。。。。有什么问题吗?” 莲子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莲子看着我笑了。 “秘密” “。。。。。。” “玩笑啦。因为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来这儿的理由呢,秘封俱乐部的活动占一半,还有一半是因为别的理由。” “那是?” “秘——密——。在到达神社之前敬请期待吧。” 莲子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眨了眨眼睛。。。。。。太狡猾了。露出那样的表情,让我怎么去追究啊。 代替回答,我垂下肩,叹了一口气。莲子的笑容变得越发的开心。相当的耀眼。 “疑问消除的话,那么就继续走吧。目的地就在前方哟!” “的确————走吧” 向着满面笑容的莲子背后追去,看着那不断前进中的背,我感觉无论是什么地方都能够前往。决不停下,一直前进的意识。在那赋予我勇气的笑容下。 但是洞在不断地扩大着。不断地增多着。随着我一步一步的接近,境界的缝隙在增加着,变大着。那一边则是梦的世界。我在梦中曾多次拜访过的世界————把那边的竹笋之类的东西,带回来————世界与这边的现实所重叠的样子。 现实一般的梦? 梦一般的现实? 区别越来越困难。 ————好可怕。 从洞那延伸出的龟裂向四周不断扩散出去,现在就像是世界已经毁灭了一样。这次一定,去的话一定是无法回来了。 前面是莲子的背。如果莲子不在的话,我一定无法忍耐。太过恐怖了,一定会不由自主地蹲下来,本能地拒绝再站起来以及继续向前走————那样做可能会更好。 为什么会这样。 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平坦起来,而莲子的步伐也随之变得快了起来,从背后完全能看出来。森林变得开阔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着红色的牌坊的破旧的神社与, 那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相当巨大的,世界的洞。 ————啊。 结束了,终于了解到了。 决定性的, 相当致命的。 无法再忍耐下去了。贫血了一般,作了白日梦一样,我的意识,我的一切都消失了。因为看到了,因为看到了那一边的东西。比起这些,只有那一个————比起那样东西,现在所失去的东西是微乎其微的,让我再看一眼我最为重要的她,注意到时已经喊了出去。 “————————莲子!!” 在最后。 “啪哩”,我听到了,不知从哪传来的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幕间。梦 注意到有谁在喊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瞬间莲子没有回过头,这在之后将成为莲子无比后悔的事。如果回过头的话,还能够赶上也说不定————就算结果没有任何改变的话,至少还能去抓住她的手,不是吗。 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只不过,这是前话了。 这是,并没有能够看到未来的眼睛的莲子所无法得知的事了。在那一瞬间,莲子没有回头。因为比起可能有谁在呼喊她,突然间映入眼帘的广阔的景象夺走了莲子的意识。 不————并不是看到,地方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在那夕暮之下,山道之上,森林之中。土地踏上去所带来的触感也好,昏暗的山道也好,看上去都没有发生改变。在她的眼前神社并没有出现,而只有夜晚的森林而已。 即便如此,却清楚地意识到。 改变,了。 就像前与后,表与里被互换了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触,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感觉到,再往前踏上一步的话,世界就会颠倒过来。 这里不是刚才的地方。 空气————不一样。 注意到了仿佛有什么破裂的声音。 有什么隐藏起来了一般的感觉。 “。。。。。。” 只用眼睛去看是没有什么改变。所以,莲子抬起头,望向星空。透过交错的树枝可以看见,被夕阳沉没后所带的黑暗包围住的白色的月亮与,逐渐增多的星星。正是它们,告知了莲子地点与时间。 时间是,十九时三十九分十二秒。 场所是———— “!梅丽!梅丽!” 因为从月亮那读取到的情报而兴奋不已的莲子终于回过了头。无法抑制的兴奋。终于,终于来到了一直以来无比憧憬的这一边。梅丽曾经到过的,梦的世界,幻想乡————现在那高兴的心情与兴奋想要与梅丽一起分享,莲子猛地,看向梅丽已经不存在的身后。当然那里,秘封俱乐部的拍档已经不在了————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的莲子,虽然没有露出同等程度的惊讶的表情。 但是。 那的确是————莲子所没有想象到的结果。 任何一个。 接着,终于。 宇佐见 莲子,知晓了玛艾里贝利·哈恩消失了这件事。 “咚”。 那一瞬,莲子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的声音。 “————啊。。。。。。” 声音好像被夺走了一样。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口中仿佛因干燥而疼痛。冷汗直冒。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汗。被原因不明的恶寒所包围着,莲子再一次望向那里。 梅丽本应该在的地方,现在却谁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那里只有到现在所走过的山路而已。夜间的森林太过黑暗,光线几乎照射不进来。本应该是梅丽抱在怀中的电灯现在却落在地上,徒劳地照向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白色的光,把黑暗清楚地分了开来。只有光强的那部分,将周围的黑暗分割开来,使莲子能在黑暗中看见。梅丽是不是就藏在黑暗中的某处————莲子一边这么想,一边用怀中的电灯向四周照去。 谁也不在。 “梅,丽。。。。。。?” 光照射着夜间的山道与森林,那里看不到任何人影。然而莲子却没有停止用怀中的电灯照射四周的行为,继续这样的话也许最终会发现的,莲子在黑夜中继续寻找着。 奇怪。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会发生的。 梅丽并没有消失————莲子的脑中只有这个想法。刚才明明还走在一起的。还在一起说话的。明明一起到这里来的。不可能,不可能就这样消失了。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简直就像———— 神隐了一样。 突然间,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梅丽!梅丽!玛艾里贝利·哈恩!!” 叫喊着。无视向自己诉说着痛苦的喉咙,莲子以自己音量的极限,大声呼喊着梅丽的名字。因为如果不那样做的话,自己会支撑不住的。 注意到了。 梅丽也许并没有消失————跨越了境界,来到了幻想乡的只有自己这个事实。也许应该是,宇佐见 莲子————神隐了。 梅丽消失了吗。 还是自己消失了吗。 无论是哪一个都差不多,,本应是两个人的秘封俱乐部,现在变成一个人了。 所以,呼唤着。事到如今,在莲子大脑中的某处已经理解了“她已经不在了”,期望她能出现一样,莲子在呼唤着。夜间的森林很安静,那声音像波纹一样向四周扩散出去,然而却没有莲子所期盼的回答。 一声也好。 只要一声就好,以梅丽的声音,回一句“莲子”就好————明明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可是黑夜却无情地沉默着。只感觉到那几乎能让人失去意识的寒冷。 已经不行了。已经无法在这呆下去的莲子跑了出去。并不是继续向前。去找梅丽————现在只有这个念头,在蹲下来捡起掉落的电灯的时候, “嘿呜————” 擦过帽子一样,什么东西快速地闪过。 “什————么,?” 莲子站起身来,用电灯向刚才那儿照过去。虽然本能果断地警告自己“已经没有干这种事的时间了,赶快逃跑”,理性和常识以及混乱把那个声音掩盖住了。 光线所照射的方向。 有着什么东西。 绿色的光球。可以这么形容的东西嵌入树干之中。光球的大小约有人头大小,嵌入树中还在放着电。在黑暗之中,只有那里像街灯一样明亮。 嵌入树中————莲子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既然能深深地陷入树干之中,那么同样也能够嵌入人体啰。然后,如果刚才不是为了去捡地上的灯而蹲下来的话,那个光球就会击中莲子的身体吧。在莲子面前,光球就像在暗夜之中溶化了一样,就这么消失了,只有树干上的那个洞还残留着。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答案揭晓之前, “未击中?避开了?” 声音传了过来。 梅丽————硬是把到了嘴边的呼喊声又咽了回去。不,那并不是梅丽的声音,而且那也不是自己的声音。那是从没听过的声音,是从未遇到过的人的。 金发上扎着红色缎带的少女。 漂浮在空中。 “——————” 不需要说什么,人是不能在天上飞的。 最初以为是眼睛看错了,之后又以为那是骗人的戏法,最后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头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除了那个小女孩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辅助,怎么看都是浮在空中。比起飞来————更像是气球一样漂浮在空中,就像完全不知重力为何物一般,漂浮在夜空中,金色的眼睛,望着莲子。 闭上眼。 带着一点迷惑,说道。 “晚上好?” “我开动了。” 点头鞠躬一样,少女低头行礼。受到影响的莲子也赶忙低头行礼, ————我开动了? 大脑中因为这句与前一句晚上好相当不合的话语而产生了大大的问号,而抬起头来。同样少女也抬起了头。直到刚才什么也没有变。发生变化的并非是少女本身,而是她的周围。与刚才刺入树干的光球一样地东西,从少女的身边不断涌现出来。 不止一个的。 也不是两个,三个,四个的————是数不清的。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涌现出来,把周围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其中任何一个都足以杀死莲子,几重几重的幕一般的重叠着被展开了。 ————弹幕。 “喂————暂停!等一下!STOP!” “到什么时候?” “永远!” 金色的双眼好似满足了一般地笑了。十字架一般地张开双臂。月牙一样咧着的嘴,慢慢地上下张开。望向里面,那是可怕的牙与鲜血般深红的舌头。 舌头在蠕动着。像蛇一样。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少女笑着说, “我——开——动——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弹幕发动了。数百枚光球向莲子射了过来。 动不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避开来是不可能做到的。光球的数量太多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避开。每一个飞速接近的光球的样子都能够完全看清了。 因为这是一个梦所以不会死这样期望着,然而就算是梦由于有现实中的认知,所以死是已经决定了的。 ————我,会死吗? 完全不明白。突然间,梅丽就不见了。突然间,受到飞在空中的女孩用光球的袭击。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明白,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比起害怕,因为后面的理由而产生的愤怒不禁充满了莲子的内心。 一个人。 就这样一个人。 放着梅丽,一个人! “————梅丽!!!!!!!!!” 注意到时,那名字已经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口。向着逐渐迫近的光球,向着那里的少女,以四周都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宇佐见 莲子喊了出去。 秘封俱乐部的,拍档的名字。 然而,却没有回应。 莲子,没有这样的回应,并没有曾经听过的她的声音。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 ————光。 光柱,从空中突然间猛地射过来。 “好刺眼。。。。。。” 发出把黑夜变成白昼的光辉,完全被弄糊涂的莲子用手遮住了眼睛。 光的柱子。 发出金色的光辉,从空中一条线地直射向地面,不过无法亲眼看见。绿色的光球也好,扎着缎带的少女也好,都被那道光柱吞没了。“呀——”,感觉到她好像发出了可爱的悲鸣声,不过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来考虑。由于光柱的原因,使得空气都在震动,莲子不得不尽全力使自己不被吹飞。 即便如此,还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大喊道。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啊!?” 自己意识到,自己是外来者。梅丽消失了,或者是自己消失了,自己从原本的世界踏入了境界的另一边。有着可以飞在空中的女孩并能释放出光球,以及阻止她的从天而降的光柱的天外魔境。到这里还好,如果是梦的话无论怎么不合理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在这样的世界中发生并非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突然就被卷入这样的事情中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是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中去了吗?还是———— “。。。。。。这里,一直是这样吗!?” “大概就是这样吧。” 做出了回答的是。 从空中徐徐降下的,跨在扫帚上的黑与白的魔法使。 有着无法被逾越的墙壁。 无法触及她的背影, 只考虑着怎样才能追上。 在谁也无法注意到的时候,努力着。 期盼着能够够着她的背影。 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想要追上并超越那个背影。 从何时开始,想法被改变了。 不再是为了越过那堵墙壁, 越过墙壁,前往那对面广阔的世界。 无论哪儿, 甚至连月亮也能够超越————前往能去的地方。 前往想去的地方,这么期盼着。 第二章 雾雨 魔理沙 0 做着梦。 1 视线对上了。 “。。。。。。。。。。。。啊,醒了” 在被偷窥吗————雾雨 魔理沙用在梦游一般的大脑模模糊糊地想。视线对上了,这么说不错,但也不对。的确是视线遇到了一起,不过那并不是一个人的视线,而是与多少双眼睛对上了。在面前,数人的伊吹 萃香聚在一起向这边望着。 距离感严重失调,完全没有现实感。 “。。。。。。” 其实也并非距离感失调,比自己眼球还要小的萃香们在眼前来回的走动着————到了这里,大脑终于可以思考了。虽然是能够思考了,不过才从梦中醒来,认知可以赶上,可却无法理解。 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小小的萃香们,依然在眼前来回的走动着。虽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不过却没法听清。 一边发出“呀”的声音,小小的萃香们一边聚了起来。一边合体变大,一边逃走。一直凝视着,直到那背影看不见为止,魔理沙呆呆的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敞开着的隔扇。隔扇的一头敞开了一个不大的缝。上面的和纸看上去并非新贴的。下面则是榻榻米,而魔理沙则是在榻榻米上的被子之上,并没有枕头————进一步移动视线,无意识地环视房间一圈,八个榻榻米大的房间的一头放着一张圆桌,桌角放的正是自己的三角帽。 总而言之就是和室。这里并不是位于魔法森林里自己的家。这究竟是哪里呢————还半睡半醒着的魔理沙想着这个问题。虽然差不多快要知道了,可还是差了那最后一片,想不出来。 站起来太过麻烦了,于是便四脚着地匍匐在榻榻米上行走着。在张开的隔扇外的走廊上,传到赤裸的手脚上的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想都没想就就横躺在走廊上,就像猫一样。 一边感受着木地板的感觉,魔理沙用手揉了揉眼睛,并将其睁圆。木地板对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开阔的土地,大致水平的视线所到之处都是土地。地平线与青空混在了一起。仿佛是为了区分境界线一样,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接着,那里还有着红色的牌坊。 ————牌坊。 视线停在了这一点上。 “。。。。。。在干什么呐?” 突然传来了声音。 猛地翻身而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再一次眨了眨眼。不过,这一次,自己的远近感并没有失调。相反,眼前出现的是,无论在哪都是一副发呆表情的博丽 灵梦。身后跟着的是恢复原状的萃香,望着这里特别开心地笑着。 意识,终于清醒过来了。 相对的,魔理沙说道, “早上好。” “早上好。。。。。。?洗过脸换好衣服没有?” “啊” 因为这句话,魔理沙终于注意到自己是以怎样的模样横躺在走廊上。幸好很少会有人来这儿————不过人以外的生物会来这玩————与其说神社,不如说从牌坊那里就能够看到自己正半裸地横躺在这儿睡觉,这相当的糟糕。 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深吸一口气。灵梦转过身,往回走去,萃香一边笑着一边大口地喝着葫芦里的酒。再一次深呼吸后,魔理沙终于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想起来了。 这里是,博丽神社。 博丽神社究竟是什么,如果有人这么问的话,答案有几个。 作为幻想乡概念上的中心的物理性的分界点。建立于现实与幻想的境界之上的神社。妖怪们喝茶的广场。每晚进行宴会的会场。维持着包围住幻想乡全部的博丽大结界的社————以及,博丽 灵梦的住所。 对于魔理沙而言,这里终究不过是友人的家。有时来这儿喝茶,有时也会来这儿喝酒。如果有宴会的话会飞也似地过来,有时则会在庭前进行弹幕游戏一直到筋疲力尽。而像今天这样过夜的则很少见。 “妖怪,都是很好的客人呐” 用筷子灵巧地挟着山菜的灵梦这么说道。被子早就收拾好了,圆桌上摆着早饭。看样子是在魔理沙换衣服的期间摆好的,而且是在起来之前就做好的。如果再稍微起迟一点的话估计就会被一脚踹起来吧————魔理沙这么想着。 “。。。。。。为什么?” “因为妖怪们会在日出前回自己的家去” 魔理沙差点将嘴里的味噌汤一口喷出去。 丝毫不在意擦着嘴角的魔理沙,灵梦继续着她的早饭。圆桌的一角坐着萃香,与其说她是在吃倒不如说是在一边一个劲地喝酒一边笑着。她并没有喝醉,虽说她喝醉是常有的事。 “讽刺我吗?” “挖苦而已” “没什么差别吧。。。。。。” “差异还是有的哦” 魔理沙“哈”的叹了一口气。 即便如此,还不是确实地将我的分也准备好了嘛————虽然这么想,不过还是有所忌惮地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回到大人吃饭应有的样子。虽然做工并不是很精巧,但是很好吃。才起床就能吃到这美味的早饭。魔理沙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 看着这样的魔理沙,灵梦开口了。 “那个,魔理沙” 说出这句话后,灵梦停顿了一下,她把筷子放在了一边。哎呀,又要被说什么了吗————在魔理沙摆好架势之前,灵梦伸出了手,往茶碗里注入茶水,双手捧住,“嘶嘶嘶”小声地喝了起来。喝道大约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将茶碗放回桌上,接着拿起筷子, 继续开始吃饭。 “给我把话说完啊!?” “不用那么急,我也会说的,给我安静下来” “。。。。。。” 与魔理沙那张说不出话来的脸成对比,灵梦,这一次把筷子放下,就像在继续一件日常琐碎的事一样而已。 “明明是为了解决异变而来的————为什么在这住下来了呢?” 这样的话,从灵梦的口中说了出来。 “那个————虽然是这样,不过” “不过?” 是的。 不过,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现在魔理沙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是为何来到这里的。虽说是经常发生的事。自己是为了解决异变,才来到神社的。 异变。 和平常有着离奇的不同点————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样的事。 就比方那场红色的雾, 那永无止尽的冬天, 那永不停止的黑夜, 那些无视季节一同绽放的花, 那场永不结束的宴会, 以及从外面世界来到这里的新的神所引起的事件。有时突然出现的异变,雾雨 魔理沙也会去解决。一点点也好,为了解决异变而一回又一回地出动。而最终解决异变的却总是灵梦,是不是该去解决点什么呢,魔理沙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总而言之,来到这里是和这个有关的。 大概原本就是兴趣吧。 自己自身的意思。 这回也是和之前的例子一样,为了眼前发生的异变,意气昂扬地出动了。为了看看在这次异变中,灵梦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为了这个原因而来到了博丽神社。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在一起吃早饭呢。 “灵梦你才是,怎么还是这样悠哉游哉的啊” 回答魔理沙的是,“嘶嘶”饮茶所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话语。什么也没说,完全没有动作。 没有动作。 博丽 灵梦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就是魔理沙一整个晚上都停留在神社的原因。昨天,魔理沙拜访神社的时候,灵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地清扫着庭院。的确,灵梦一般是等到异变有了头绪才会出动,可是魔理沙认为现在异变的程度已经到了灵梦应该行动的时候了,而且,这回的异变是即使灵梦第一个去解决也完全不会觉得奇怪————这种类型的异变。 可是,她却在喝着茶,之后躺在被子上,睡觉去了。虽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可以一起吃早饭的同伴,可是已经没有可以这么悠闲的时间了。 如果是博丽神社的巫女的话。 “什么?又是庆典的骚乱吗?” 说话的并不是灵梦而是萃香。以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望过来。以作为鬼的萃香来说,喝酒和吵吵闹闹的事————也就是她的全部了。在她看来,所谓的异变也不过就是这个范畴吧。萃香言外之意是“我也来掺一脚吧” “并不是那样的哦” 回答的是灵梦。 说完就不管了一样,收拾好自己的餐具站了起来。虽然大的餐具还剩几个,不过灵梦并不去看它们。转身走出了房间。 “喂!等一下啦!” 向着灵梦的背影,魔理沙大声喊道。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因为突然之间就将对话结束的灵梦的态度。虽然因为魔理沙的喊声而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的那道背影,就这么地拒绝回应魔理沙的提问。 ————非常的,奇怪。 有什么,无法明白。然而,以绝对不短的交往经验,现在的灵梦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如果是普通的灵梦的话,是不会出现像这样明显的动摇的。 言语并非含糊暧昧,而是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那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相当明显的。平等对待一切的灵梦,很难想象会像现在这样的焦躁。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魔理沙不知道,而灵梦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因为她知道,才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如果想要继续那个话题的话,就一定要有所觉悟才行。 魔理沙深吸一口气,把视线投向灵梦。 “。。。。。。菜,还有剩下的呐?” 转移了话题。想要问清什么,现在只有这个觉悟的魔理沙做不到。实在是————心中只有这个想法,却害怕更深一步地询问原因。 灵梦,没有回头。 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 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只有这个,魔理沙相当的在意。 接着,灵梦头也不回的说 “没有,食欲了” 至此,对话结束了。停止的脚再一次动了起来。灵梦就这样走出了房间。脚步声不断变远,直至听不到为止。 整个房间,沉默了下来。 房间中紧迫的空气终于松弛了下来,魔理沙“呼”地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注意到自己紧张了。手按在胸前,还可以听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望向房间外的视线中,灵梦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再回来了。灵梦现在大概就在神社的某个地方吧,对于这个,完全无法感受到现实感。 之前灵梦的态度,现在,比起外面发生着的异变,更加的让人在意。 不协调感。 或者说是,疑问。与平常不同,如果用异变来形容的话,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这才是真正的异变。 ————灵梦那个家伙,究竟在焦躁些什么。 在焦虑着————相当的焦躁着。通过与平常不同的举动,魔理沙是这么感觉。 那样简直,简直就是————一切都完全知晓一样。 在发生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了解一切————知晓一切,却又不行动。 完全没有行动的打算。 就是,那种奇妙的感觉 “。。。。。。” 再怎么想下去,看样子也不会有答案了。魔理沙晃了晃头,阻止自己继续思考下去。可是,疑问牢牢地粘在了大脑的角落里。 首先是,吃饭。 回过神来,斜眼一看,萃香以相当认真的表情把葫芦递了过来。不经意,和递出葫芦的萃香的眼神对上了。 “。。。。。。干什么?” 一边盯着魔理沙,萃香说 “——————喝吗?” “不用了” 终于,笑了出来。 2 幻想乡是一个有止境的世界。 在幻想乡是存在着界限的,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虽然广阔却并非是无限的。是一个被博丽大结界与“外”隔离开的,有限明确的世界的存在。 不过,像这样在空中飞翔时很难意识到这一点。博丽大结界并非是物理上的壁,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境界。边缘与边缘连接在一起吗,还是在不经意间返回来了吗,即便明白是有限的,可不知不觉总会走到别的什么地方。就像从外面无法进来一样,从内部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确实是存在的” 将内与外分隔开来的境界。 “。。。。。。太奇怪了,灵梦那家伙” 独自发着牢骚,并没有对着任何人。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在飞,只有魔理沙一个人而已。因为希望能尽可能飞得高,所以空气有点寒冷。从这里看,民家的房屋宛如玩具一般大小。由于并非是逆风飞行,所以与其说是飞,不如说是顺风漂流吧。 如果是这个高度的话,应该能够看到大半个幻想乡————不过,从外面是无法看到,像永远亭这样的地方也是有的,所以,并不能说是全部————不过,比起在地上,的确能眺望见更好的风景。 转动颈部,环视四周一圈。这样就能够看到大半了————其中所包含的异常也能够看到。 “要不注意到。。。。。。并不容易呐” 飞着的人类只有魔理沙一个人。 但是,其他的东西都是别的了。距离地面相当高的那里,让人难以置信地喧闹着。总之,半透明的人魂们悠闲地浮在那儿。无以计数的魂魄们,没有秩序地在空中飞着。不知是不是看到自己以外的生物感到很稀奇,都远远地围着魔理沙看。 眼前的场景相当的眼熟。 在以前春之异变的时候,虽然讨厌,但确实见过的。人魂。人的魂魄。以前曾经是人类,所以把这种幽灵称为人魂。并非人的形状,像是白色的蝌蚪一样,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有着意识的————亡灵的使者是这么说的。 当然,这种东西不断地涌现,并不是因为幻想乡是一个非常识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任何异变的时候————幽灵们除了空中的白玉楼之外,是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的。 地上与白玉楼有着结界分隔开来,并不能随意通过。白玉楼的主人西行寺 幽幽子等来到地面上玩,那又是例外的了。 幽灵是出不来的。这是常识,春之异变的时候,是灵梦将结界破坏了,才导致幽灵们在地面上泛滥成灾。 与当时相似的情况,现在又发生了。 “虽然没有那时候的多。。。。。。归根结底,有哪边漏了吗?” 如果说春之异变是结界被完全破坏的话,那现在就是打开了一个洞————门被敞开了一道缝。 魔理沙用力握紧跨着的扫帚,倾了倾身子,乘着风向幽灵群靠近。幽灵的数量决不少,但也不多。如果是白玉楼与这得结界完全破坏的话,根本不止这点数量。面带微笑的到外面来玩了————幽灵们给魔理沙这种印象。 “既然能随便穿越,那这结界还有什么意义嘛” 察觉到接近中的魔理沙,幽灵们四散打算逃走,不过和扫帚的敏捷比起来,速度差得可不是一点点。逃脱失败的幽灵的尾巴被魔理沙一把猛地抓住。 冷飕飕的,冰凉的触感。 被魔理沙抓住的幽灵拼命地扭动着身体,企图逃出魔掌,但是魔理沙对幽灵说“不会吃掉你的哦”笑着不放手。听到这话,幽灵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抓在手上的触感,确实是幽灵没错。失去活着时的温度的身体,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身体。眼睛也好,鼻子也好,嘴也好,全都没有,情感的交流也无法做到。 并非赝品,这是真正的幽灵。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魔理沙思考着。这的确是真的幽灵。夏季的时候曾经做过抓回家代替空调这种事————那时候的数量,和现在完全没得比。 白玉楼又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异变只是幽灵们的事那还好,不过,要确定这个一定要去白玉楼才行。可是,地上这边———— “不——————————要——————————啊——————————!” 具有打断人思考的多普勒效应的声音。 在注意到不知是谁从空中一边大叫着落下来之前,魔理沙反射性地放开了手中的幽灵。得到解放的幽灵赶紧逃开了,手与幽灵之间, “————哈!” 日本刀以比风还要快的速度斩过。 “。。。。。。。。。。。。” 迟了一刻,剑风才突然击中了身体。混着空气的高速移动中的某人猛地停了下来,卷起的风使得幽灵们被骨碌骨碌地吹出很远。差点被风从扫帚上卷下去,魔理沙赶紧双手握紧扫帚,保持住姿势。 如果稍微晚一点松手的话,手腕就会被斩到————一边为这个事实哆嗦着,魔理沙高声叫出那斩人者的名字。 即便不去看,也知道那是谁。 “————妖梦!” 唰的。 收回刀的妖梦,向着魔理沙怒目而视。丝毫没有伸手按住被风吹起的短裙的打算。反而是,拔出了腰间的第二把刀, “又干这种恶行” 极具攻击性的话语。 身后侍立的半灵部分————看起来和幽灵没什么两样————但是,却像在说“就是就是”一样地点着头。 刀直指魔理沙,在空中约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不过,对手是妖梦的话,就等同于没有距离一样。 魂魄 妖梦。 侍奉于白玉楼的主人————西行寺 幽幽子的半灵的庭师。在春之异变的时候,曾经为了收集“春”而与魔理沙,灵梦发生了冲突。那之后也发生过很多事————说具体点就是宴会,宴会,异变,还是宴会之类的————到现在也成为熟人了。 与相识之前唯一没变的只有一个。 遇到棘手的问题的话依然是斩了再说。 “等等,这是误会来着!这些不是我做的!” “不是在欺负幽灵们吗” “那件事啊!?那也是误会来着!我并没有欺————” 与两手伸在面前来回摇动敷衍着的魔理沙,妖梦向左右望了望,之后又看向远处, “欺负人的坏孩子,大家都这么说” “。。。。。。抱歉” 真心实意地道歉了。 说起来太过认真了,事情反而会被弄得更糟糕吧————这么想着,不过,不管怎么想,那都不能算是欺负吧,那可以说是爱的一种,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魔理沙一边慢慢地和妖梦拉开距离。不谈普通的时候,拔出刀来的妖梦,是很不想与其交战的那种对手。 理所应当,无意义的抵抗还是免了。在魔理沙慢慢降落的时候,妖梦也踏着剑术特有的步伐向前逼近。如果她的Spell Card是名副其实的话,即便是自称全幻想乡速度最快的魔理沙全力逃跑也还是在她的射程范围之内。 “总而言之,这回这里的事并不是我搞出来的,黑幕另有他人。妖梦你才是————怎么跑来干这个啦” “不是,我是————” 妖梦停了下来,把视线从魔理沙移向别处。望向她看去的方向,果然是远远围在一起向这里望着的幽灵们。春之异变再度出现一样,妖梦露出一副非常不愉快的表情。 脑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又是谋财害命。。。。。。?” “不是啦!” “那么,打倒黑暗势力?” “。。。。。。” 无言地握紧手中的刀,摆好姿势,如果再这样开玩笑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斩过来。魔理沙赶紧用双手捂紧自己的嘴,妖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双肩。对她累人的工作怀着一丝同情,稍微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的魔理沙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如你所见的一样” 妖梦的眼神再一次变得迷茫起来,看着魔理沙,接着将视线移向虚空, “。。。。。。巫女那呢?” “在神社和妖怪们一起吃饭睡觉” “巫女————她没有出动吗?” ————那么,不是的吗。 这么嘟囔着,妖梦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沉默了下来。魔理沙完全能够理解,她现在在想着什么。她以为又是灵梦把结界给破坏了。这么简单就认同了,看来妖梦也不相信是灵梦做的。 如果是灵梦的话,这个结界会被彻底地破坏。 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被开了个洞而已。 “也不是你那的大小姐做的吗?” 这回轮到魔理沙提问了。妖梦抬起头,回答是好还是不回答好地犹豫着, “。。。。。。不,并不是。好像的确有着什么似的,去问又被岔开来了。没办法,才自己一个人来调查的。。。。。。我,我,是不是不再被幽幽子大人信任了呢。。。。。。” “不,并不是那样。绝对不可能的。” 赶紧摇头否定。在作为旁观者的魔理沙看来,那是家长的过渡保护和溺爱而已。让可爱的孩子一个人去旅行实践,而自己则隐藏在旅途一路中的阴影之中守护着,这种感觉。如果不把真相告知的话,那么就一定有着相应的理由。 不知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的妖梦,终于笑了“是,是吗。也是呐。”就像阳光照射一样地笑了。 因为两手持着刀一边开心地笑给人非常恐怖的感觉,所以希望她还是停下来比较好。 “看来这并不是普通的异变呢,要一起来解决吗” “是吗。。。。。。不。但是,这是白玉楼的问题————” “不,不是哦” 魔理沙打断了妖梦想要说出的话。 指尖向下————指着幻想乡。 “发生异变的地方,不光光只有白玉楼而已哦” “哎————————” 听了魔理沙的话————妖梦才注意到。 妖梦向下望去,下面的情况使她惊讶得合不拢嘴,就那么张着嘴呆住了。看着那张惊呆的脸,产生了一点点地优越感。看来除了发现白玉楼的结界出现了异常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也就是其他一些重大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异变,并不只是这样就完了。 向日葵,樱花和红叶同时出现也可以被称为异变吧。红魔馆前面的湖面上漂浮的冰可能是冰精搞的,不过到处都是积的满满的雪怎么看都不像是琪露诺搞出来的。到处是妖精,幽灵和冰精在友好开心地跳着舞。 相当的不正常。 相当明显的异变发生了————然而,对妖精们而言,却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呆了一会,妖梦问, “。。。。。。现在,几月了?” 过度惊讶使得说话的语调都变了。持刀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下面变成这么一副光景吧。 “我感觉,这和之前的花之异变很相似————比那次还要更加严重,到处都在变得松弛起来” “变得。。。。。。松弛?” “白玉楼的结界不也变得松弛了嘛” 哈哈哈,魔理沙想是看待别人的事一样笑着。当着当事人的面,当事人妖梦皱起眉毛。举起手上的刀————不过,却是把刀收回了鞘中。大概明白了在这里斩了魔理沙是不正确的。 “。。。。。。那么,魔理沙还是和往常一样?” 妖梦这么问道。魔理沙则只以“恩”作为回答。没有特地去补足她的话。春之事件,夜之事件,花之事件以及鬼之事件,在这些事件中每次都是魔理沙与妖梦对上了。这种时候,魔理沙会怎么做,妖梦已经熟到厌烦了吧。 问题是, “不知道想要干什么。黑幕是谁?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引起这次异变的呢?为了调查这些才飞到这里来的————可,是。。。。。。” “可是?” “还是摸不着头脑” 狡猾,妖梦听了这话当场倒地,不过,那并非骗人,的的确确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完全无法猜测出。如果是以往的话,这时应该透过一点点的碎片看出个轮廓出来了,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在这博丽 灵梦没有行动的时刻,连接事件的齿轮变得相当的奇怪的感觉。 和往常一样,异变。 然而————比起往常来,有着什么。 有着什么,不同。 这种感觉,紧紧地附着在魔理沙的脑海中。 大概是有着相同的感觉,妖梦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一声不响地凝视着魔理沙。 看起来,像是要说什么。 果然,妖梦淡淡地说, “你保证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不能————” 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当异变发生的时候去解决————而解决者的位置是不可能随便让出来的————不用多言,这是早就决定好的。 像是说明这一点一样,魔理沙把手伸进短裙的口袋中,取出了藏在那里的东西。 ————八卦炉。 永不消逝的火焰被置于炉内,魔理沙把八卦炉摆在妖梦面前,向她暗示。 打,还是。 弹幕游戏中退也好,进也好,都可以————这是幻想乡的少女们的,唯一的规则。是由博丽的巫女定下的,公平的战斗。 像是相应魔理沙一样,妖梦也把手伸向一度收起来的刀。大拇指按住刀鍔处,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刀拔出。动身,疾奔,拔刀,斩杀这一连串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另一方面魔理沙也是,认真地话能让视线范围内所有东西都化为星光。 经过数次的战斗,两人都相当熟悉彼此的战斗方式。 而发起人则。 “。。。。。。算了,不玩了” “。。。。。。也是啊” 双方都没有进行下去的意思。魔理沙停下手中的八卦炉,妖梦则把手离开刀一段距离。半灵在她的周围来回的旋转着。站在声音刚好能够传达的地方,妖梦小声地对魔理沙说。 “我————会再去问幽幽子大人的” 你呢,妖梦用眼神询问着。你准备怎么做,妖梦以这样的眼神认真地看着魔理沙,那是不允许任何玩笑的眼神。 她肯定和魔理沙有着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同样收起刀。 和往常————不一样。 完全没有任何决定性的东西,什么便发生了。 预兆也好预感也好,这些完全没有,只有漠然的不安,坐镇在那里。 “对了,我————” 魔理沙回答的同时深深地按住帽子。把视线中的妖梦遮挡住,把妖梦那投过来的视线遮挡住。双手用力握住扫帚。在飞行之前积攒着力量,魔理沙说。 “————将去最为可疑的家伙那儿看看” 3 “……………” 说起来,也许是抵达这里的时间不对,她的目的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与博丽神社相同的存在,而且因为一般都被隐藏在隙间,所以没有人来拜访。甚至连魔理沙也是,在春之异变的时候————而且那也是,在解决之后查询黑幕时————第一次来到这里。 隐居之地。 迷途之家。 说起人无法到达这里————那是因为在到达之前就会迷路,这里被称为幻想乡的边境也是理所当然的。而这里住着一位妖怪。幻想乡最古老的,拥有最强力量的,最为奇怪可疑的妖怪。她所思考的东西都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她是以除了自己,他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法则行动的。唯一清楚的只有,她爱着幻想乡这件事————还有就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中渡过的。 操控境界的大妖怪,八雲 紫的住处。 那就是迷途之家。 “。。。。。。” 跳下扫帚,魔理沙伫立在那儿。进入视野的是人类村落一样的建筑物,只不过,那里绝对没有任何人。为了偶尔因迷路而来到这里的人,有些房屋一般是没有人的。所有的门都打开着,只有风毫不客气地通过。一定是一直就保持这个样子,建筑没有任何破损处,也没有理应积累了很多的灰尘。 到处都是树木,有已经枯死了,有还正在开花,还有积满雪的等等各种各样,不过————每棵都像是被拂过的风吹动了一样不停地摇动着。摇动的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谁在悄悄地诉说着什么秘密一般,就是那种声音。树木们在无言地交谈着。 “。。。。。。” 魔理沙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看着。为了随时能进入弹幕游戏而握在手中的八卦炉,因为失去握住它的力量而摔落在地。而完全没有捡起它的打算,魔理沙只是,在那看着。 风在吹拂着。 叶在晃动着。 故意似的,门随着声音合上。 只有这声音,随风回荡着。 而———— 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 伫立着的魔理沙的眼前,在八雲 紫的住处没有任何人。操控境界的大妖怪也好,作为她的式神的狐狸也好,谁都不在。在这无人的迷途之家前,魔理沙就那么呆呆地伫立着。 人的气息也好, 妖怪的气息也好,全部没有, 仿佛被世界舍弃了一样————迷途之家被寂静所淹没。 “。。。。。。。。。。。。。。。。。。” 魔理沙一言不发,就那么无言地,无言地,伫立在那儿。目不转睛地望着屋顶上蜷成一团的黑猫。 4 “那么————今天到这来又何贵干?” 绝对不普通————如果这么说的话,香霖堂大概就属于这个范畴吧。位于魔法之森的边境地带,以与博丽神社截然不同的理由自称幻想乡的中心的店铺,香霖堂。弥漫着奇异气息的道具屋。 从新品到旧货————这里都有,只是都有着只能看使用方法却不明的共同点。虽然作为店主的森近 霖之助曾经说过“使用方法不明白不过用途能够明白”,在魔理沙看来,那是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 即便如此,店主还是热衷于反复捣鼓这些东西,有时还是能够发现点新的用法。 所谓香霖堂,也就是把从博丽大结界的‘外’,非幻想乡的世界流传进来的东西收集起来的店铺。 “没什么。。。。。。” 自小就认识了,现在更是毫不客气。四角形的箱子————看起来像是商品,但是,就魔理沙看来,除了是个箱子,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被魔理沙用来充当凳子,下垂的双腿来回地晃动着。 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店主叹了口气, “突然跑到这里来————虽然也是常有的事,来这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怎么会‘没什么’呢,这会让人产生多余的猜测的” “。。。。。。” 发呆的魔理沙并没有作出回答,视线一点点在店内的商品上挪动着。大大小小的用法不明的物品————如果要说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只有一点。 数量变多了。 记忆中的香霖堂,是不会有如此之多的商品的人气店。 “。。。。。。是找到了好的主顾吗?” “怎么可能”霖之助摇了摇头,“买了这么多的话,我可就破产了啊,这些全都是捡来的。最近变得多起来了。” “是嘛————” 毫无精神的敷衍似的回答。究竟明白到了什么程度了呢,霖之助单手扶了扶眼镜,视线落在了手边的书上。封面上画着一只狮子从门中伸出头来。 魔理沙依旧保持着沉默,而霖之助也不说话,继续看着他的书,一段时间内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宛若音乐似的在安静的店中流淌着。 相当安静。 魔法之森像是睡着了一般寂静无声。来访的客人也好,发生的事件也好,全部没有,店内只有魔理沙与霖之助两人而已,静得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寂静被打破了,被两次深呼吸的魔理沙打破了。 “。。。。。。这个店里的东西呢” 翻书的声音停止了。 并没有抬头,霖之助的目光依然望着书。 并没有停住,魔理沙继续说道, “都是从幻想乡外传进来的吗?” “是啊” 丝毫不亲切的回答。既然开了口就停不住了。依靠自己对事件的感触,一个人继续说着。被打开的白玉楼的结界,混乱的季节,没有任何行动的巫女,以及不见踪影的八雲 紫。 “商品增加这件事————是因为博丽大结界的‘洞’,扩大了吗?” “——————” 霖之助,沉默了。 “啪”地,膝上翻开的书被合上了。轻轻地把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看着魔理沙。因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以完全无法明白他在想什么。 “确实如此” “————,什么嘛,是这样吗?” “是的。例如外面文明发生什么激变的话,流通过来的东西自然会增多。” “啊。。。。。。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魔理沙一拍膝盖。幻想乡会有‘外’的物,这是有两个很大的理由的。偶尔是会有迷失的物————在外面世界迷失了自己的物,或是成为了幻想的物,成为这一边的物。 迷失的物,消失的物。而收留它们的地方,那就是幻想乡。 “这种场合大多是战争————如果是战争的话,这边也会发生变化吧,当然这只是个人的看法” “这么说,这期间,会有人类以外的生物来到幻想乡咯?” “没错,现在幻想乡到处都是。你看,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嘛” “我只是普通的人类啦” 哈哈哈,魔理沙笑着,而霖之助却没有笑。 再次,寂静。窗外,太阳就快要落下,夜晚的黑暗很快就要降临了。魔理沙已经习惯只需借助月光便足够行动。而且比起这个,夜晚是魔活动的时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之后将进入正题了。 “。。。。。。八雲 紫她” “嗯” “不在了” “。。。。。。即便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稍微露出厌恶的表情的霖之助。看起来对于比起他更加了解‘外’的紫,相当的不擅长应对。如果可以的话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房间漂浮着这种气息。 并不是这样。 此时此刻,最为可疑的就是她————而且还是关系到结界的问题。 “但是,最为可疑的就是那个家伙啦。什么万能嘛,在想什么完全搞不懂” “并不是万能的哟” 爽快地回答。 与一直逃避话题不同,霖之助相当自然地回答道。没有丝毫不自然,使得魔理沙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并非万能。 八雲 紫是最为古老,最为强大的妖怪,拥有操控境界的能力,可以超越一切。是幻想乡的世界中宛若神明一般的存在。以前不是说过吗。 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语,被霖之助自身否定了。 “仔细地考虑过。。。。。。她并不是万能的哦。虽然差不多,但仍然还是有限制的。” 魔理沙非懂似懂地点了点头。 霖之助望向虚空。 “所谓操控万物的境界,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 就这么看这虚空,霖之助闭上了嘴。在等待着继续的魔理沙的面前,霖之助低下头,再次打开放在桌上的书, 开始继续阅读。 “————后面的话呢!?” “没什么特别的了” 说完便不再抬头,像往常那样看起他的书来,话绝对没有完,刚才确实看到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不管怎么说,霖之助是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叹了一口气。 “好了————这些我自己会想的” “那样就好” 朝霖之助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从箱子上跳下来,一把抓住扫帚。打开窗户,外面太阳早已落山了。 完全没有道别的话,也不关上窗户,魔理沙跨上扫帚,跳了出去。 所以————在离开的那一瞬霖之助的低语,勉勉强强地传到了耳边。 ————说起来如果没有境界的话,那就会———— 最后的没有听到。没有返身去问的时间扫帚加速了。划过漆黑的夜空,魔理沙向着魔法之森飞去。 月光照耀下的夜晚还是很明亮的。不过,魔法之森的黑暗把月光全都反射回去了。 “——————嗯,” 在那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点绿光。小小的光,弹幕的光。 ————谁在进行着弹幕游戏。 也许有谁和自己一样,为了解决异变而行动着。这么想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就这样急速下降。 接着————在这夜晚的黑暗之中,雾雨 魔理沙邂逅了宇佐见 莲子。 当你睁开双眼————我看见了自己的黑暗苏醒 我在黑暗之中看着———— 那也是我的一部分,那也在苏醒。 像这样的黑暗,能够到达彼岸吗?还是就这么醒着 ? 我的身后是谁的光,让我看清了船夫,这便是给与我的指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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