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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鼠

 昵称32216487 2016-06-26
作为一个在农村里长大的有野草般疯长的童年的30岁的男子,曾经我以为我是无所畏惧的,可是我发现我畏惧老鼠,好久了。
自古以来,对于鼠辈,从大多数国人的感情来说,都是厌恶的,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蛇鼠一窝”等等言语或成语中就可以看出来。可是小时候的我是从来都不怕鼠的。家里、田野里随时都可见零零散散或成群结队的鼠,家里的叫家鼠,田野里的叫田鼠。对于家鼠我是相当厌恶的,因为它会偷吃小鸡仔还有收割回来的稻米,并且肮脏不堪,总之见到它我绝对是立马追着打甚至在它钻进洞穴后伸手进去把它拔出来锤死的。对于田鼠,作为一个少年的我见到时是当时是欣喜的,在年少的我的印象中田鼠是干净的,也曾经跟小伙伴们烤食过不少,甚至在闲暇之时我会跟堂哥带着他家的土狗出去猎杀田鼠解馋,也因为如此拥有一只土狗当时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我年少时的梦想,可是大部分时候我是没有土狗的,只能靠自己去抓,去捕杀。白天大多数情况下田鼠都是躲在洞穴里的,只有夜间它们才大肆出来活动,而我们“小屁孩”是断然不敢在深夜里去野外的(我怕鬼,呵呵),因此我只在白天跟堂哥出去,所以准确判断洞穴里到底有没有田鼠居住是相当关键的,堂哥是一个“好手”,他的判断往往是正确的。要想抓住洞穴里的田鼠,我们往往有三种方法:烟熏、灌水、直接挖。烟熏就是在田鼠的洞穴口前塞一把杂草,点燃后把浓烟往洞穴里扇,用这种方法时要派人守住鼠洞的另一个出口(鼠洞一般都有两个出口的),烟熏得受不了田鼠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了,所以你得快、得敏捷,不然抓不住它。灌水就是直接往鼠洞里灌水,这种方法使用有一定局限,因为不是每个鼠洞都靠近水源的,不过这种方法把田鼠逼出洞穴后捕捉时没那么费力,因为田鼠怕出洞穴时往往是已经喝足了一肚子水了,跑不动了,只能任我们抓。直接挖是一个苦差,得体力充沛才得,而童年的我是比较羸弱的,从来没有挖到田鼠自己就累趴了。我们的收获是丰富的,童年也是丰富的,也因为“鼠”跟村里许多小孩结下了不少情谊,有快乐、有过别扭,可是此刻回想起来总是幸福的。当时不知道多少老鼠对我及小伙伴们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它们对我们没有办法,因为无所畏惧。
欢乐的时光过的总是快,人总是要学着会长大,长大的我,思虑多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一直读书,一直就在学校里度过了, 读书读到初中,第一次要离开村庄搭车去遥远的县城,可是却是没有人陪同的,堂哥当时早就辍学在家了,当时极少有车回村里的,因此我也就不常常回到我的家、我的田野,一帮少年朋友也少见了,以至于对于“鼠辈”也渐渐不见了,甚至到了忘却的地步。 世事总是这样,不管是人、是物,总不能因为你的忘却而不存在的,它总是那样作为一个现实而存在,
学校的生活是无聊跟乏味的,对于我这样的有些许自卑跟内向的人来说更加是如此,因此总是盼望着假期,放假了就自由了,没有了考试,也就意味着没有了压力。那年的假期如常,是暑假,我心情轻盈,看着早晨的阳光照在自家的院子里,可是我再也没有了出去“野”放的心情,因为我的伙伴们大部分已外出打工,村子安静,没有了年轻的吵杂跟戏耍、哭闹。我百般无聊,土狗申着舌头待在屋檐下的阴凉里,喘着粗气,慵懒的侧卧着。吱吱吱吱吱吱……鸡窝里传来阵阵刺耳的尖叫声,是老鼠,大白天出啦偷吃正挨家里那只大公鸡追逐着,土狗猛然间兴奋起来,咆哮着往鸡窝扑进去,没扑到老鼠却使它更加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直奔我而来,这时我清楚的看见了那只老鼠,很大很肥油光铮亮的毛短而粗,眼睛突兀的盯着,急速的从我两腿之间飞窜而过,一种滑腻而可怕的触感让我一瞬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个事件在我的心里留下了莫大的阴影:从此以后只要听到吱吱声我总是不舒服,再后来见到街头巷尾老鼠的尸体也是远远的绕开,有打死老鼠的勇气却不敢提装有死老鼠的垃圾袋出去扔掉,再再后来看电视动物世界里关于鼠的节目也不看了,甚至于看到逼真的老鼠的图像也是不情愿的,再也没有了杀鼠的勇气。
可是对于鼠的憎恶感还是有的,在生活中遇到鼠也是断然不能示弱的,可是内心总是不舒服了,后来我大概找到了原因——恐惧。是啊,我是恐惧鼠的,年龄的增大,知识的增多,让我恐惧起来,而那年暑假的那个事件也仅仅是个契机而已。看的书多了,我知道鼠是一种很坏的动物,而不仅仅是停留在幼年时所知道的关于它偷吃或破坏庄稼的那种坏——它生存能力强,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生存,因此也最肮脏,最容易传播疾病;长相邪恶,尖牙利齿,撕咬能力又强,让人有一种心理上的不舒服感;关于鼠吃人的鼻子、耳朵或撕咬尸体时有报道,恐怖电影、电视里阴暗、邪恶的画面也常常少不了鼠的衬托……
我确信我是害怕老鼠了,不管它活蹦乱跳或延口残喘,虽然如此惧怕,可是现实生活又是不得不去面对的,因为房间里总是会有这种私闯民宅的生物,它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让人害怕,但没有办法,我不想与这样一种每次见到都会吓尿我的生物共处一室,这像是我的宿命,终究是要和它拼个你死我活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擂台,穿上水鞋,拿着或是扫把或是铁铲或是长条木棍,对着手无寸铁的小鼠一边虚声张作势的嗷嗷叫喊着一边胡乱拍打,可是死了的小鼠更让我心有畏惧。 平静时想起很是惭愧,我一个30岁的壮实的农村汉子对手竟然是这么一只赤手空拳的小动物。
有时候开玩笑和朋友们讲要是选择猛兽譬如老虎狮子之类和老鼠中的一个进行笼斗我可能会选猛兽。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怕老鼠呢?我无数次的纠结这个问提,可后面的结论仍终究是我怕老鼠,这恐怕就是我的生活,单从这一个层面上来说我是万万不能示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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