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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牛顿 看了近年出版的一些红学研究论著，对《红楼梦》作者的考证，依然缠绕在曹雪芹到底是曹颙儿子还是曹頫儿子的探究之中。现在我将所接触的材料和思考进行如下梳理，敬请诸君察鉴。 曹寅和施世纶家 康熙三十二年（1693），被康熙御赐为“天下第一清官”的施世纶由扬州知府调任江宁知府，从此他与时任江宁织造的曹寅结缘，并成了好朋友。曹寅的《楝亭诗钞》和施世纶的《南堂诗钞》中的文字，记录了他们当时的密切交往。1695年秋，庐州知府张纯修到江宁织造府邸造访，曹寅又邀了施世纶，三人于府中楝亭夜话，张纯修即兴作画，交互吟咏，成就了著名的《楝亭夜话图》。 康熙五十一年（1712）曹寅在织造任上逝世后，其子曹颙和继子曹頫先后接任江宁织造，施世纶则任职到康熙六十一年（1722）五月逝世。也就是这一年，康熙宾天，雍正继位，曹寅妻兄李煦因亏空国库被撤职抄家。雍正六年（1728），曹頫家被抄。在此前后，施世纶的七弟施世骅家出事，表面原因也是“拖欠”国库银粮。雍正七年（1729）十一月初八日，世宗特谕宽释“勋节之后”，62人的名单中头一个就是施世骅。 曹、施两家都是清朝康雍年代的大户人家，《红楼梦》里所谓的“诗礼簪缨之族”。曹家属满洲正白旗，施家属汉军镶黄旗。江宁期间，算是“两家来往，极其亲热”。随着岁月的变迁，施家在京为官，曹家却获罪进京。两家在京均存府第，其后辈行踪或隐或现于京郊，又皆经历了家世由盛到衰的过程。这就为小说作者结构作品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敷演出甄家、贾家，荣国府、宁国府，提供了坚实的生活基础，构建出广阔的艺术空间。 问题出在真事隐 雍乾年代，文字狱盛行。《红楼梦》的评批者、也是原始作者脂砚斋，为了安全，替自己的合作者取了个笔名叫“曹雪芹”。事有凑巧，粗略看来，小说的底事背景多为曹寅家事，故而读者会顺着思路自然地认为作者乃是曹家的后代，以致为作者之谜折腾了两个多世纪。不过，脂砚斋早在第一回就打过招呼，“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所以怪不得她，要怪就得怪我们自己。 我在2014年的《文学报·新批评》上发表《红楼梦作者新探》一文，指出《红楼梦》作者实际上是施廷龙、郭氏夫妇。施廷龙，字伯猶，施琅之孙，施世纶的第三个儿子，康熙三十一年（1692）七月初三日巳时出生于扬州。脂砚斋名叫郭云，为施廷龙之妻，出生于康熙三十四年（1695）十月十二日亥时，籍贯丢失，听她说话的口气是湖南人。他们俩相识于长沙。可以说，他们出身于侯门，少年时代就跟随父亲南北转徙，既承载着先辈的历史荣光，又积蓄着深厚的文学潜能。施世纶离世后，夫妻两人于雍正四年（1726）四月整理出父亲遗著《南堂诗钞》，书末署“雍正丙午清咊月男廷翰谨识”。可是没过多久，曹頫家和施世骅家都出了事，这给他们以巨大的思想震撼与心灵打击。到底怎么啦，“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竟一代不如一代”？为着“警省”和“警戒”，他们决心用小说的形式写出一部家族兴衰史，这就是《石头记》、后来称作《红楼梦》创作的缘由。 康熙五十四年 对施世家族而言，康熙五十四年（1715）是难忘的岁月。这一年，施世纶、施世騋、施世骠先后操持，施世骅、施世范等兄弟参与，完成了曾由施琅主持的《浔江施氏大宗族谱》的补辑工作。该族谱记载了施氏家族的来龙去脉、历史勋绩和族规族约。 施家媳妇脂砚斋记住了这个可纪念的年份。在《石头记》的评批中，她特地选择于第五十四回回首，写作了一首诗：“积德如今到子孙，都中旺族首吾门。可怜立业英雄辈，遗脉谁知祖父恩。”对几十年来家族的变化发出了深深的慨叹（见蒙府本）。她还借第五十四回的评批回忆起，“三月于镇江江上啖出网之鲜鲥矣”（见庚辰本），寄寓“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的感喟———康熙四十四年（1705）春，施世纶携眷进京途中，少年施廷龙和郭云同船路过镇江七叔施世骅家，当年江上同吃鲥鲜的情景，历历如在眼前。可如今呢？ 像这一类史实，深涉《红楼梦》创作素材的来源，理应引起研究者们的关注与思考。 石头和曹雪芹 历来对“石头”有多样的探究。而我认为最明显不过的线索当是，曹寅《楝亭诗钞》卷四《送施浔江方伯之任湖南》：“三年卓笔赋黄楼，期建高牙过石头。酒热一时浑浪语，旌麾果喜见前驺。保厘蓝缕功非细，开拓穷荒虑必周。何限吴民截鞭镫，稍因风雨暂淹留。”曹寅褒扬了施世纶作为金陵地方官的功劳，诗注中特意写着：“浔江已去七年，百姓爱戴不衰。”这南京石头城上的徽识，当然属于施氏家族啊！这是《石头记》取名的首要来由。 至于“曹雪芹”这一笔名，我已经说过，所谓“寓怀而设”，“写假如真”：曹，曹家也；雪，谐“泄”也；芹，芹意、芹献也。以曹家衰落史为基本素材，来宣泄作者对世运世情的深切感受和警人警世的创作主旨。 当然，也可理解为：曹，吾曹，我辈也；雪，“雪舫”也，施世纶1711年十一月为其府中落成的书房所取名字，其时，正值施廷龙、郭氏夫妇的长男尊英降生之时；芹，芹意、芹献也。脂砚斋：脂，脂粉，寓示女子，亦谐“纸”也。纸砚斋，读书著作之处也。《红楼梦》作者以“男廷翰”这样的签署，用“曹雪芹”“脂砚斋”之类的笔名，来暗示他们俩的社会身份和表达立志写作的宏愿，应该视作是很自然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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