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一杯青山,静坐南岸,我在你茸茸的掌心放上奔跑的阳光;那一世,蝴蝶搬运春天的美,我搬运着对你一筐筐火焰的思念。 那一世,在草野山岗,茅屋丛林边,我脱下人皮的外套,穿上红狐的皮毛,并露出我尖尖的嘴,和你一起在梅里沧桑,在流水的琴弦上流浪江湖。 那一世,风气菊瘦,我们摇晃一红一白的两尾,遁入喧嚣红尘之外。 那一世,我备好一兜子的花好月圆,桃一厢,梨一厢,杏一厢,我在芬芳的流动里,打捞你美人鱼的眼神; 那一世,美人,我不醉花,我只为你销魂。 夜深了,我们就让书里裹挟惊雷的笔锋,寓意禅声的墨韵,以及在那古魅的灯影下,修行不眠的文字。 我们时而也像睡醒的风声,慵懒在素秋的时光里,你低眉兀自顾盼纸上绽开的《聊斋》,我翩翩风情,但王者气概,坐赏你清风柔软的小蛮腰,探身折花。 那么美的一刻,鱼一样凌波而来,花一样香来。 清浅流年,我们过着象形的山水,指事的春秋,彼此在会意着此生宿命,夜深里,在辽阔的月下,形声着红狐与白狐之语。 每个薄暮时分,我们富有着浅紫,素白,鹅黄的情爱,并给西风以古道、驼铃、瘦马;给一片流水,以钟声、客船、惆怅的诗人; 给我们一扇山野间的柴扉,以叩响三生的指尖。 我们也给清朗的水,一尾前生带痣的美人鱼;给你,我榴红的血液,芬芳的心跳,灵魂的胎记,就这样,我们细密地甜着,不说话。 当寂寞来袭,我们就摘一片片月光,在柳梢头上打水漂; 最好是相对饮酒,一杯又一杯,醉了,又如何,不过露出我们狐的原形,只要目光咬着彼此的目光,影子叠着影子,我们两尾长长的尾巴,也要绞在一起,缠在一起。 那一世。 我熊熊烈焰的爱着你,我也要汹涌起伏地爱着你,卿若不弃,纵是万千惆怅,百丈光阴,我依然伏在你的篱外,卷一场漫天风沙,或灰烬一场完美。 ——我愿意,执守一世蹉跎。 ——我愿意,口含转世的狐声,把爱情弯下腰来,浮在草丛风霜里,一次次惊惶地爱着你,不怕魂魄碎在雷声里;不怕红狐的骨,消失在秋风里,只怕我在你的目光里,失去了踪影。 走进你,我像一瓣月光,走进唐代诗里。 ——亲爱的白狐,请让我裹着绒绒的红皮,有着垂落火焰的尾,与你成为匹配的狐吧。我是那么的流转,那么的宁静,草野深深,我穿着水一样的柔情,远远的注视着你。 佛说:前世,我欠你一百年默然,九百年相爱。 就这样,我来到了人间: 偿还你:一百年耦白于心;一百年涧水无忧;一百年虫唱湄心;一百年天国排箫; 一百年雪幻成蝶;一百年流转回肠; 一百年挑尽灯影;一百年飘落成寂; 一百年醉不成欢;一百年山无耳,水无心,月凉结霜。 我跪在佛前,乞求:让我随她去烟火山岭吧,我愿,来生以草为骨,以露为睛,以青草的铃声,为我给她传唱千年恋情,我要爱她,爱的风沙漫天,也要爱她,爱的没有一碑一墓在人间。 于是。我遁着你羽绒的身影来到这一世。 你是我一生的山林,你的眼神流转着狐媚,蓝色宁静,和时光悲欢的美。 我心,伏在风声里,我看到了你啊,我调皮的小妖,穿着月光柔情的衣,有着撒欢的曼妙。我爱你啊,已经没有了人间烟火,半部红尘。 我画一张红色的狐皮,裹住嶙峋的骨骼,只为匹配你束身白色的狐美。 白狐,白狐,这一世,我愿水失清澈,灰烬了无踪,只为换取你为我倾城,我的万紫千红。 白狐,白狐,我是一尾在你蝶飞青山的心扉上,那修炼千年的红狐。 这一世,我流落人间,遇到千树梨花,你的美。 我吃素。念经。跪拜我佛。修炼了一千年,我心不悲伤,我情不欢喜。 一千年,我寂寞看花开,我寂寞数落叶。 一千年,红尘醉着,我醒着。人间灯火阑珊,我钟声铜锈,只为你,修的两片叶子,一般的美,一般的相遇。 我要的美,半城花香; 你给我的美,嫣然倾城。 当良善的时光,穿过我皮毛的影子。 千山已远去,一朵静谧的雷电还安睡我的耳蜗里;当一粒鸟鸣,抱紧辽阔的视野。 我要脱掉红色的毛皮。啃断火焰的长尾,以人的姿势走向你,我的爱,我修炼了一千年,只为有一刻,在你的心扉里: 轻轻地,我来了,我很静; 柔柔地,我爱了,我很美。 http://blog.sina.com.cn/s/blog_13cbe833d0102w7mh.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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