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只要专心致志，就能学好技艺

10.只要专心致志，就能学好技艺

【原文】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郑师文闻之，弃家从师襄游。柱¹指钧²弦，三年不成章³。师襄曰：“子可以归矣。”师文舍其琴，叹曰：“文非弦之不能钩，非章之不能成。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器，故不敢发手而动弦。且小假之，以观其所。”无几何，复见师襄。师襄曰：“子之琴何如？”师文曰：“得之矣。请尝试之。”于是当春而叩商弦⁴以召南吕⁵，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弦⁶，以激夹钟⁷，温风徐回，草木发荣⁸。当夏而叩羽弦⁹以召黄钟¹⁰，霜雪交下，川池¹¹暴¹²沍¹³。及冬而叩徵弦¹⁴以激蕤宾¹⁵，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宫¹⁶而总¹⁷四弦，则景风¹⁸翔，庆云¹⁹浮，甘露降，澧²⁰泉涌。师襄乃抚心高蹈曰：“微²¹矣，子之弹也！虽师旷之清角，邹衍之吹律，亡以加之。被将挟琴执管而从子之后耳。”

【译文】匏(páo袍)巴弹琴能使鸟儿飞舞、鱼儿跳跃。郑国的师文听说后，便离开了家，跟随师襄游学。他定音位调弦，三年也弹不好一支乐曲。师襄说：“你可以回家了。”师文放下他的琴，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是不能调弦，也并不是弹不好乐曲，而是我心中所注意的不是琴弦，心志不在乐声，心内不能专注，心外便不能与乐器相应，所以不敢放开手去拨动琴弦。姑且少给我一些时日，看看我以后怎样。”没多久，又去见师襄。师襄问：“你的琴怎样了？”师文说：“行了。请让我试试吧。”于是在春天里拨动了商弦，奏出了南吕乐律，凉爽的风忽然吹来，草木随之成熟并结出了果实。到了秋天，又拨动角弦，奏出了夹钟乐律，温暖的风慢慢回旋，草木随之发芽并开出了花朵。到了夏天，又拨动羽弦，奏出了黄钟乐律，霜雪交相降落，江河池塘突然冻结成冰。到了冬天，又拨动徵弦，奏出了蕤宾乐律，阳光炽热强烈，坚固的冰块立刻融化。弹奏将要结束，又调动宫弦，奏出了四季调和乐律，于是和暖的南风回翔，吉祥的彩云飘荡，甘甜的雨露普降，清美的泉水流淌。师襄便抚摸着心房蹦了起来，说：“太精妙了！你的弹奏。即使是师旷弹奏的清角，邹衍吹奏的声律，也不能超过你，他们将挟着琴弦、拿着萧管跟在你后面向你请教了。”

【说明】作者举出这则故事说明，只要专心致志，就能学好技艺，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别人能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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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柱：(zhù助)又称“品”。是指弦乐器指板上的弦枕，用以定音位。《列子·汤问》：“柱指钧弦，三年不成章。”

2.钧：(jūn均)古通“均”。《书·五子之歌》：“关石和钧，王府则有。”《书·吕刑》：“其罪惟钧。”《诗·大雅·行苇》：“敦弓既坚，四鍭既钧。”《管子·侈靡》：“钧则战，守则攻。”《左传·成公六年》：“善均从众。”《孟子·告子上》：“钧是人也。”《庄子·齐物论》：“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论衡·实知》：“夫名异则实殊，质同则称钧。”这里用为相同、相等、均衡、均匀之意。

3.章：(zhāng张)今称“乐章”。音乐的一曲。《列子·汤问》：“柱指钧弦，三年不成章。”《礼记·曲礼》：“读乐章。”《史记·吕太后本纪》：“王乃为歌诗四章，令乐人歌之。”《说文》：“章，乐竟为一章。”苏轼《前赤壁赋》：“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4.商：(shāng伤)中国古代五声音阶之一，相当于简谱中的“2”。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古人通常以宫作为音阶的第一级音。如：商调(乐曲七调之一，其音凄怆哀怨)；商音(五音中的商音)；商歌(悲凉的歌)。《管子·幼官》：“味辛味，听商声，治湿气。”《晏子春秋卷六·内篇杂下》：“使师开鼓琴，师开左抚宫，右弹商。”《韩非子·十过》：“此所谓清商也。”

5.南吕：十二律，中国古代律制，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等的半音的一种律制之一。十二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古人把十二律与十二月相配。其配合方法，从黄钟开始，依次为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二月……。

6.角：(jiǎo搅)古代五音之一，相当于简谱“3”。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古人通常以宫作为音阶的第一级音。《管子·幼官》：“味酸味，听角声，治燥气。”《韩非子·十过》：“不如清角。”

7.夹钟：十二律中第四律，与二月份相对，故称二月律。《列子·汤问》：“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

8.荣：(róng融)《管子·侈靡》：“章明之毋灭，生荣之毋失。”《荀子·大略》：“室宫荣与。”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木欣欣以向荣。”这里用为繁茂、茂盛之意。

9.羽：(yǔ宇)古代五音之一，相当于简谱“6”。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古人通常以宫作为音阶的第一级音。乐曲旋律中主音不同，其乐曲效果也不同。《管子·地员》：“呼音中羽。其泉咸，水流徙。”

10.黄钟：十二律之首。十二律为我国古代律制，有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管子·地员》：“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

11.池：(chí迟)《诗·小雅·无羊》：“或饮于池。”《诗·大雅·召》：“池之竭矣。”《周礼·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国语·周语》：“囿有林池。”《礼记·月令》：“毋漉陂池。”《广韵》：“池，停水曰池。”这里用为水停积处、水塘之意。按：古代穿地畜水，圆者曰池，方者曰塘。

12.暴：(bào抱)突然、猝然。《列子·汤问》：“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史记·项羽本纪》：“今暴得大名，不祥。”

13.沍：(hù互)古同“冱”。《管子·内业》：“大摄，骨枯而血沍。”尹知章注：“血沍，谓血销减而凝冱。”《列子·汤问》：“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唐柳宗元《吊苌弘文》：“心沍涸其不化兮，形凝冰而自慄。”清乔莱《游七星岩记》：“石筍林立，乳凝沍如雪。”这里用为凝聚之意。

14.徵：(zhǐ止)古代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的第四音。相当于工尺谱上的“六”，现在简谱上的“5”。《管子·幼官》：“听徵声，汉阴气，用六数。”《韩非子·十过》：“不如清徵。”《韩非子·外储说右上》：“使先呼而诎之，其声反清徵者乃教之。”《正字通》：“徵，五声之一，弦用五十四丝，其声清。”

15.蕤(ruí緌)宾：中国古代音乐十二律中的第七律；相对于农历五月。

16.宫：(gōng工)中国古代五声音阶之一，相当于简谱中的“1”。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古人通常以宫作为音阶的第一级音。乐曲旋律中主音不同，其乐曲效果也不同。《管子·幼官》：“君服黄色，味甘味，听宫声，治和气。”《晏子春秋卷六·内篇杂下》：“使师开鼓琴，师开左抚宫，右弹商。”《韩非子·外储说右上》：“疾呼中宫，徐呼中徵。”

17.总：(zǒng)《书·大禹谟》：“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书·伊训》：“侯甸群后咸在，百官总己以听冢宰。”《诗·商颂·长发》：“不戁不竦，百禄是总。”《管子·五行》：“以开乎万物，以总一统。”《荀子·哀公》：“总要万物于风雨。”这里用为统领、统管之意。

18.景：(jǐng井)《诗·小雅·小明》：“神之听之，介尔景福。”《诗·大雅·旱麓》：“以享以祀，以介景服。”《诗·商颂·玄鸟》：“来假祁祁，景员维河。”《诗·周颂·潜》：“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管子·五行》：“四曰景钟昧其明。”《尔雅》：“四时和谓之景风。”《荀子·解蔽》：“浊明外景，清明内景。”《说文》：“景，日光也。”《广雅》：“南方景风。”这里用为光明之意。景风：光明祥和之风。

19.庆：(qìng磬)庆云：祥瑞之云。《列子·汤问》：“命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楚辞·九怀》：“贞枝抑兮枯槁，枉车登兮庆云。”《汉书·礼乐志》：“甘露降，庆云出。”《瑞应图》：“景云一曰庆云。”

20.澧：(lǐ李)古通“醴”。甘美。

21.微：(wēi威)精妙。《荀子·议兵》：“诸侯有能微妙以节。”《列子·仲尼》：“子之术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其辞微。”《登徒子·好色赋》：“口多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