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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的VC界，李丰或许是有些另类的明星投资人。不管是当初设立峰瑞资本时颠覆性的分红模式、对待体育新兴消费领域的投资理念、以及当下一片唱衰的资本严冬，李丰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另类看法和观点。 核心观点： 1. TMT领域的用户高增长时代过去之后，消费升级和黑科技是峰瑞资本布局的最核心两个赛道。 2. 体育属于消费升级的范畴，同时可以是黑科技的应用领域，与娱乐、年轻人群生活方式、以及健康医疗相关的体育创业项目，会重点关注。 3. 对资本严冬持不同看法，美元投资趋冷，但人民币投资很热，半年后国内创投或许会开始回暖。 翻看李丰的职业履历，似乎每一段的经历都关联度不高，非循规蹈矩的跳跃式发展。 本科和研究生在北大和罗彻斯特主修化学学位，毕业之后，李丰却加入新东方工作7年，任职教学和管理多个岗位。 出来短暂创业后，又转入IDG资本，正式开启了他的投资生涯。在IDG，李丰重点关注TMT、消费和90后新兴人群，主导过三只松鼠、宜信、铜板街和 Bilibili等明星项目的投资，并成为这只老牌美元基金最年轻的合伙人。 2015年中，李丰离开了供职7年的IDG，创办了FreeS峰瑞资本，同样被贴上“另类”的标签。 当时的VC圈里，一方面，因为成立之初在市场中的高调，同时对VC分红模式革命性的创新做法，峰瑞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和议论。另一方面，峰瑞又被认为和高榕、源码等一样，是新晋成立的少壮派基金，VC2.0的代表。 不过，一个事实是，峰瑞成立的同时，恰巧碰到国内资本市场和创投圈周期性回落的大潮。 在去年6月之后，二级市场的股灾，连带着一级市场整体估值和交易量的回落，国内整个资本市场的泡沫出现烧退的拐点，进入一个持续的下行通道。 同时，过去十年间，从PC到移动互联网，用户高增长的红利逐步放慢，TMT领域创业投资赖以生存的“规模增长换取融资和盈利预期”的逻辑，开始受到质疑和挑战。 这样的大环境变化，让大批的VC和创业者陷入相对真空和迷茫的状态，下一个热点方向在哪，所有人心里都没有明确答案。 也因此，在对话李丰这样明星投资人之前，懒熊体育脑海中拟想出三个问题： 第一，从VC的角度说，未来3-5年可关注的新风向和领域在哪； 第二，体育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第三，关于资本严冬，会延续多久，未来的变化在哪。 所幸的是，在这次对谈之中，对上述问题，李丰都有明确清晰的答复。 “我们关注两个方面，一个是大的消费升级，一个是黑科技。”李丰回答。 在他看来，国内的宏观经济未来趋势是，将从增量经济到存量经济的转变。意思是说，各个行业增速放缓之后，对现有资产利用率盘活和消费的改造升级，将会迎来创投的机会。 此外，互联网连接模式走到尽头之后，如同VR、AR、人脸识别等拥有颠覆性的技术，将成为另一个爆发和可期的领域。 而体育恰巧是两者的交集，既属于消费升级的概念，又可以是黑科技的应用场景，因此成为所有VC不愿错过的新兴赛道。 李丰投体育逻辑是反向的。因为体育和娱乐搭边，和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挂钩，也和大健康和医疗相关，沿着这三个看好的领域，反过来去寻找体育相关的优质标的。“大众运动健身和头部IP已经很贵，新兴的，或技术类，或和年轻人结合的领域，是我们看体育的方向。” 对于时下所有人都在热议的资本严冬，李丰也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在此之前，不乏圈内的投资大咖相继表达对市场的悲观。 经纬张颖明确表示，创业环境在趋冷，融资难度在提升，创业者不应再关注增长和GMV指标，如何收支平衡如何造血才是活下去的出路。而易凯资本王冉则认为，中国的经济将进入一个相对长的下行周期，这个过程中，投资人趋于谨慎，整个资本市场的估值会随之下降，创业者将面临此前未见过的严冬环境。 李丰的观点和他们背道而驰。他认为，国内资本市场的活跃度和货币流动性直接挂钩；人民币供应量在一个向上走的曲线之中，充裕的流动性会导致股权融资市场扩容，并向代表新经济的中小企业不断配置。也就是说，未来3-5年中，创业企业将迎来一个规模更大的一二级市场，融资环境回归价值导向的良性市场。所以，李丰认为，人民币严冬的说法并不准确。 问：“时下的创投圈的严冬状态会持续多久？” 答：“我猜，半年后市场一定会有回暖起色，在人民币这一侧，不是美元这一侧。” 不论这种观点是否正确，在时下投机抱团和羊群效应日渐明显的VC圈中，能够提出反周期的另类思考逻辑，本身就是一种智慧所在。 1. 创立FreeS是希望对基金领域做出改变 我的个人经历大概是这样，本科学的是化学，在国外念了研究生，也学的是化学。从博士辍学回来，之后很长时间段里，比较典型的是两段七年的工作经历。从2000年1月到2007年1月，是在新东方。然后还有一个七年，2008年6月份到2015年的8月份，在IDG做投资。然后大概之前之间和之后的这小段时间，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创业，在2015年的7月份，成立了新基金峰瑞资本。 峰瑞资本成立初，模式创新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我想，做出这样改变，背后的原因有两个方面。在中国经济的现阶段，钱的增长速度，会比企业增加数量，或者好企业增加数量快，也就是流动性过热，这是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在道理上来讲，钱的供给和资产，就是这个好公司的供给，这两件事又同时增加很快。当然，我刚才讲的是，钱增加得比好公司还要快。 那从这两个现象的结果上来看，就是国内做资金和资产撮合交易的市场，也就是VC、PE和二级市场，因为钱和资产供需关系的变化，无论如何都会出现一些新的撮合关系和模式。这就如同2008年之后，美国的市场里出现了孵化器、加速器等新型的投资基金和投资方式，我认为中国恰巧也开始经历这样一个变化的周期。所以，峰瑞成立的初衷，主要是想对基金的一些机制做了一些调整和改变，为了适应现在的创业和投资市场本身的一些趋势和变化。 2. 主要投资消费升级和黑科技两大方向 从成立至今，我们主要覆盖的两个投资方向，一个是消费相关的，主要含一些品牌的出现和新生活方式的出现。第二个方向，我们做了一些所谓叫做跟科技升级有关的布局。这里边含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科技或者叫技术提高实体经济的，各行各业，包括像医疗这样的。另一个部分，我们讲叫技术提高非实体经济的部分。什么是非实体经济，比如说现在大家炒得很热的虚拟现实、大数据、人工智能、自动驾驶，本质上是在用技术提高这个部分的效率和价值，大概就是这两大方向。 对体育来说，我想它更多是符合第一个部分。从我们的角度说，关注体育，首先从大众消费来看，体育是一个新生活方式的代表，所谓健康也好，所谓温饱之后更好的生活水平也好，还有作为一种娱乐方式也好，这个都是典型的消费升级里的需求。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面向大众市场的体育消费在各个结点上或者价值链上应该讲都会增长比较快，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我们讲的与之相关的，与年轻人和新生活方式相关的体育项目，大概也会出现一波。因为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生活方式，然后每一代人由于成长经历和环境不同，所以每一代人所喜欢的生活方式也不完全一样，这其中，体育越来越成为年轻人消费的一种习惯，这大概是第二个驱动力。 峰瑞内部，我们有一个同事专注在体育这个类目里研究，另外还有半个同事，看消费品的领域，其中也有一些比较明显和体育相关的品类项目。 从看项目的角度，基金成立到现在，应该讲看过很多的体育IP类的项目，但价格和估值都已经较贵了。作为第一期基金，关注早期领域，我们还是在体育周边领域进行了一些布局。比如，我们投了一个年轻人的运动视频社区叫敢玩，然后从体育和健身房渠道退关产生的运动相关饮食，投了个好色派沙拉。除此之外，还投了一个跟智能硬件有关的，做一些炫酷的，跟体育周边有关的电动滑板；然后还有最近刚投的一个含设计的年轻人喜欢的体育品牌服装，叫Partical Fever。 3. 体育与娱乐和年轻群体结合领域还有投资机会 此前，我更多投资经验是在TMT和消费领域，相比之下，体育赛道还是有其一定的特殊性。首先，体育可以分成的类别很多，比如有运营IP的、提供服务的、提供产品的、内容运营的，做社区运营的等等。具体到服务上，又可以拆分成培训相关、场地相关、赛事组织相关、还有和电影领域类似的经纪业务等。涉及到的垂直领域非常多，而且很多都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第二个方面呢，就是我们说，不论你做IP运营、服务还是产品，或是体育周边的品牌等，大概涉及到的产业链又特别长。所以，从投资人的角度，这些所有领域理论上都可以研究和投资，但会带来的挑战就是到底在这么多的垂直方向和每一个方向上这么长的产业链条上，到底哪些会最终成长为比较大的商业模式或公司，是对投资人的挑战。 从具体投资方向来说，目前大家都在关注的大众运动消费以及一些头部的IP，价格和估值都很贵，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投。如果把这两个部分拿掉的话，我们觉得随着体育作为一个既是娱乐又是新生活方式出现的话，大概可能还有机会。比如说，体育相关的一些用品，但是这些用品跟生活方式有关。第二类，可能是年轻人为代表的一些新兴的体育运动和娱乐方式以及它的周边。当然，还有一些和健康相关，可归结到医疗行业的领域，我们也会关注。 目前我们投资的体育项目有4、5个，未来肯定会比这多，但是说体育具体会占到丰瑞投资项目总量的10%、15%、20%，这个不会定量。 4. 资本严冬的说法并不准确 近期，创投市场一直热议的概念是资本严冬，很多人恐慌，但我一直持不同观点。如果仔细解释的话，不论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大家买卖的都是股权，就是所谓的风险资产，它的定价只跟当时经济周期里的流动性多少有关。也就是说，投资市场的泡沫或寒冬与否，只跟广义上经济体本身的钱多钱少相关。这个美国就是典型的例子。2008年，美联储的量化宽松，导致从2009年开始，美国的一级市场出现了无数高估值的独角兽公司；同时，你看美国的二级市场，从2008年底到2015年四季度之前，是一条斜率一致的向上曲线，这就是典型的流动性宽松所带来的风险资产定价的泡沫化。 所以回到当下中国资本市场的“寒冬轮”里，我们可以简短地做几个判断。第一个问题，在中国的股权投资市场里，美元这一侧的钱会变少，原因多方面。比如，美国处于一个生息的周期，会往回抽条流动性；人民币汇率贬值，导致的对待人民币资产的投资意愿削弱；同时，中国经济不确定性带来美元的避险心理等等。这些所有的因素就会导致国内的市场里，美元这一侧的投资无论如何不会太好，是不是寒冬我觉得还要再看。 第二个问题就是，国内资本市场里，人民币这边钱多还是会钱少。从中国经济现在所处的周期里，人民币流动性原则上是很充裕的。这可以举例证明，如果把国家和政府的资金拿掉，去看过去半年中，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私有化的进程，以及A股市场上一些著名公司定向增发的时候，我们看到做认购的钱的数量是远超过需求的。所以，人民币的钱一定是够多的，同时，它是否想流动到一二级市场的股权投资市场中去，它也一定是愿意的，因为资金向拥有潜能的新经济领域的公司去配置，是经济自身的规律。 但问题在于，国内过去一直没有建立过一个非常庞大和有效率的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体系。所以这些钱虽然有欲望和能力去到一二级市场的风险资产里，但是它缺乏足够多的通道和体系渗透过去。我们现在就卡在了这个阶段，所以说，人民币这一侧是不是资本寒冬，从经济学上来看一定不会是，但是从我们国家具体的现状，就是今天时点来看，它还缺乏一些更有效的刺激和更好的体系，或者叫运转更完善的体系，让这些钱能够流动出来。 5. 创投领域或半年后开始回暖 具体来说，对于时下相对低迷的创投市场何时会回暖，我与其它人的预测也不是特别一样。从宏观逻辑上讲，中国这轮的经济调整的结果是，无论如何要让充裕的流动性，也就是钱要必须有一部分渗透到面向新经济的中小企业里。如果从三年到七年的纬度上来看，中国在这个经济调整周期当中一定会有很大量的股权资产生产出来，换句话说，也一定会有很多的钱去到股权投资这个领域，一级二级累计加起来。所以，未来股权投资，也就是VC、PE和二级市场里，会迎来回暖，或者会泡沫化，这是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就今天大家讲资本寒冬的时候我也讲了，现在的问题不是因为缺钱，是缺一些刺激，第一是缺一些动力，第二是缺一些系统性的方法，让这些流动性，就是这些钱能够渗透下来。你说这些钱，这些刺激和系统什么时候能建立，我猜会比较快。因为要不然的话，从经济本身下行和流动性过多所带来的压力，这两件事情都会产生比较大的压力。所以你要问我，我猜不会超过半年，应该这些问题都会开始进正循环，因为它们如果不能进正循环，可能挑战就是经济调整上的直接压力。所以翻译过来，半年之后可能创业市场会慢慢回暖和升温，我猜一定是这样，在人民币这一侧，不是美元这一侧。 6．体育创业者需要利用好资金壁垒 最后，说一说，在这个时间点上，对我们体育的创业者的一些想法。因为峰瑞不算是垂直体育的专业基金，所以我们很难讲出特别专业的建议。就我们来讲，因为体育肯定是一个好的大方向，所以有足够多人关注，但因为关注的人和资本太多，所以导致一些大家都看清楚的事情变得非常贵，所以说对于创业者来讲呢，贵就意味着已有的创业资金竞争壁垒变得比较高了，应当有效利用。反过来，对于我们来讲呢，叫投资收益的潜在的水平下降了。所以，从我们这类风格的基金说，未来关注体育，还是在一些将来的中国，在年轻人里会更有聚拢效应的，加上一些现在刚刚开始发生的新的东西，或者是技术的，或者是应用上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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