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上班嫌累嫌苦,回到家发牢骚时,父亲总是开导我: “孩子,干活累了苦了就想想爸爸那个年代。我那时才16岁,数九寒天修铁路,手冻烂脚冻肿还坚持干活……”老父亲说到动情处,我的眼圈湿润了,说: “爸,您别说了。我好好上班,认真干活,不丢您老人家的脸!” “哎,好儿子!”父亲脸上露出笑容。 我的父亲是个 “老铁路”,路龄达40多年。年轻的时候响应号召上山下乡,他乐呵呵地打好包裹,坐着老乡的马车一路颠簸来到河南。当时正赶上修建焦枝铁路大会战,由于父亲懂点儿测量技术,就报名参加了会战。 我打小就喜欢听父亲讲他那段光荣历史。1970年11月至1971年7月,在焦枝铁路长达772多公里的筑路工地上,成千上万的工人、民兵、知识青年只用了9个月的时间便修好了焦枝铁路。据父亲回忆,当时工地上彩旗飘飘、标语鲜明,寒冬腊月里大伙儿靠双手去抬、用肩膀去挑土方、石子,手脚冻烂、磨破肩膀也没有人叫苦叫累。 正是因为在焦枝铁路会战中表现优异,父亲被组织安排到铁路钢铁厂上班。在钢铁厂,他的工作是炼钢。炼钢既是个技术活又是个体力活。当时,在炼钢炉旁,工人们一站十几个小时很平常。面对高温炉,人人汗流浃背,尤其是夏天,衣服几乎一直是湿的。就是在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下,父亲也从没有说过苦,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直到今年,父亲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当时在钢铁厂年年被评上劳模、先进的大红奖状。看着那些已经陈旧、发黄的奖状,我常常羞愧不已。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点儿挫折、困难便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真不配当“老铁路”的儿子。 改革开放后,父亲从钢铁厂转岗到铁路其他基层单位工作。每一次转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正是因为拥有这种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心态,父亲干一行爱一行,在每个岗位上都干得那么出色。 退休之前,父亲从事了十几年的列检工作。在列检岗位上,父亲共消除重大隐患5次,发现车辆故障60余处,安全检车上万辆。今天,我接过了父亲的检车锤,心中汇聚起无穷的力量。我决心一定细心检修好每台机车,让它们安全奔向祖国各地。 翟和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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