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小品文 | 范围经济可否视为规模经济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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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地说，在经济学中，规模经济是指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厂商的长期生产成本随着产量的增加而降低。范围经济则是指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单个厂商同时生产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产品比多家厂商各自生产一种产品的成本要低。规模经济、范围经济都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才能享有，理论上存在最佳规模、最佳范围。

作者之前的文章：原创 | 零边际成本和共享经济的边界（点击阅读）

作者：娄飞鹏，武汉大学经济学博士，高级经济师，现供职于中国邮政储蓄银行总行。

本文为作者原创投稿。

通俗地说，在经济学中，规模经济是指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厂商的长期生产成本随着产量的增加而降低。范围经济则是指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单个厂商同时生产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产品比多家厂商各自生产一种产品的成本要低。规模经济、范围经济都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才能享有，理论上存在最佳规模、最佳范围。也就是说，厂商生产同一产品的产量或不同产品的种类与生产成本之间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必须是随着厂商产量、生产产品种类的增加，生产成本呈递减趋势的阶段才是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否则随着厂商产量、生产产品种类的增加，生产成本呈递增的趋势就是规模不经济或范围不经济。在生产成本最低的点或区间就是最佳规模或最佳范围。

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形成的主要原因在于，处在规模经济或范围经济阶段时，随着厂商生产的产品数量或种类的增加，其在生产过程中所投入的管理资源、人力资源、设备资源等可以得到更加充分有效的利用。但是厂商生产过程中的各种资源投入得到有效利用都是有条件的，也即必须处在合理的区间内，否则将会导致厂商内部组织协调成本等交易成本的上升，从而抵消资源有效利用带来的成本节约，甚至是各种内部的交易成本完全抵消了资源有效利用带来的优势，从而导致规模不经济或范围不经济。这也是为什么规模经济为厂商开展横向兼并提供了理论依据，范围经济为厂商开展多元化经营提供了理论基础，但是厂商并未无限制地进行横向兼并，也并未无限制地开展多元化经营，全能的超级厂商至今尚未出现的原因。

一般的理论分析中，经济学家总是把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分开定义并讨论。我们也往往会简单地认为，一家生产多种产品的厂商，其可以在生产中获得范围经济，却难以获得规模经济；而一家生产单一产品的厂商，其可以因为大规模生产而获得规模经济，却无法获得范围经济。这是不是意味着两者存在天壤之别？不尽然，我认为。其实上述说法隐含着一个假定，即厂商的经营规模是事先设定的，且不会随着相关情况的变化而变化。其实从定义来看，规模经济是随着厂商产量的增加，资源得到更充分的利用导致生产成本降低，而范围经济则是随着厂商生产的产品种类的增加，资源得到更充分的利用导致生产成本降低。从这个角度看，范围经济似乎成了规模经济的一个特例。

再进一步说，正如哲学家所言：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遵循这一分析思路，就可以得出一个与现实基本完全相符的说法，对于同一种产品而言，每件产品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产品。不同种类的产品也是如此，如果把不同种类的产品视为同一产品的不同个体，则可以将产品种类的增加近似理解为同种产品数量的增加，不难发现范围经济也是因为数量的增加而导致的厂商生产成本的下降。至此，范围经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规模经济的一个特例。

不过在现实中，把范围经济视为规模经济的一个特例或者等同于规模经济是有条件的，同一厂商生产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产品进而实现范围经济，需要具备的条件是，生产这些产品所需要的原材料、技术、工艺、设备，甚至是主要的客户对象在某些方面存在相似性。也就是说，尽管厂商生产不同种类的产品，但可以相互利用彼此的生产技术、设备及原材料。否则就难以实现成本降低的目标。这是因为，尽管同种类的不同产品之间存在差异，但一般而言其差异小于不同种类产品的差异，因此范围经济并非都是规模经济的特例。

也正是如此，我们很难想象单个厂商同时生产风马牛不相及的产品会获得范围经济。就实际的案例来看，虽然全球银行业呈现综合化经营的大趋势，通过综合化经营，银行业为客户提供一站式的金融服务，并从中获得范围经济。但是，全球银行业的综合化经营也只是局限于证券、保险、基金、信托等方面的综合化，并未涉及到其他的行业。也就是说开展综合化经营的几个子行业不仅都属于金融业，而且其本身存在较大的关联性，可以充分利用银行业既有的客户和网络资源，对客户进行深度开发，交叉销售从而降低经营的成本。

总之，在一定条件下，也就是如果把原材料投入相近的或者生产工艺相近的不同类型产品间的差异视为同种产品不同个体间的差异，把不同类型产品类型的增加视为同种产品数量的增加，如果随着产品种类的增加带来厂商生产成本的降低，则范围经济即可视作规模经济的一个特例。既然如此，那么经济学理论分析中为何还会有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之分？对此，我们的理解是，概念的细分是为了理论分析的方便，特别是便于初学者的学习。根据逻辑学的理论，概念的内涵越小其对应的外延越大，从而可以涵盖更多的范围，但这对于细化理论的解释和理论的传播存在一定的负面影响，因而需要细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在进行深入的学习之后，我们慢慢会发现，不同的概念之间存在相似相通之处，对此也要有很好的理解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