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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景山村落史话----鲁谷

 青木森森 2016-07-19


鲁谷是石景山区东部最大的村落,也是东部各村的中心,其地位是一个行政村。它的历史有多久,一直争辩不休。
  《石景山区地名志》认为,鲁谷得名完全是因韩延徽封为鲁国公,死后归葬于鲁郭的缘故。后人依据此,对鲁郭、鲁国、鲁谷乃至到了明代还附会出“路过”这样的谐音地名,都有似乎合理的解释。最有说服力的是鲁郭得名是韩延徽的封地在鲁,因为他在此建有城郭,故称鲁郭,后来在八宝山地区又相继出土有《辽辽州刺史韩佚墓志》、《辽六宅副使韩子道墓志》、《金辅国上将军韩景口神道碑》、《金宣威将军韩诊墓志》、《辽太尉太保杜悆墓志》、《金太常少卿,殿中侍御史吕嗣延墓志》、《金吕士安墓志》等确实都提到了鲁郭里的名称,如《韩佚墓志》曰“统和十三年(995)六月一日寝薨于平州之私第……即以丁酉岁(996)五月十九日葬于幽都县鲁郭里之原。”雄辩地证明了辽金时期有一个鲁郭里的存在。辽代的村落多以“里”称,是因沿袭了唐代对村落大小称呼的习惯,因唐制以“百户为里”,可见鲁郭里在辽代还是个很大的村落。
  古代朝廷得宠的高官往往除了自己的正式官职外,因为皇帝的喜爱,还会封给荣誉的称号和有实惠的采邑。韩延徽受封鲁国公,“鲁”是山东的简称。一般来说封在鲁,应拥有鲁地的封地。但为什么在北京呢?最简单的道理是辽国的疆域最南边也只到今河北的文安……白沟一线,山东是在宋朝的统治下,北京距山东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也不可能到山东去接受自己的采邑。那么这个“鲁”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只能说早在辽以前,此地就以“鲁”为名了,辽与宋的官制相仿,也采用食邑制,高官有自己的封地,就意味着除政府发给的俸禄外,还有一份可供自己或家人使用的收入,成为一个变相的官员兼土财主。
  鲁谷是辽代的村落吗?真的成了一个大问题。我们来看一下辽以前的鲁谷吧。或者说在辽以前鲁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五代时的北京因时间很短,我们所知的资料也不多,经常被忽略不说,但五代时有一个人不能不提,那就是后晋时的窦燕山,《三字经》中说“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窦燕山兴学办教,有点孔子办私塾的意思。关于窦燕山兴学在那里,涉及到他的故居在何处,很多地方都在争他的故里,以他的名声作为本地区的荣耀,有涿州说、良乡说、昌平说等等,在《永乐大典》中载“窦禹钧墓在玉河乡鲁郭村。”而鲁谷村南旧有古书院,曰五花院,碑曰“古人静摄之处,曰五花院”,倒是可以反证五代时应有鲁郭这个村子的存在。
  唐代时鲁谷有没有村落,我们还不知道,但唐代鲁谷应属于幽都县房仙乡,与幽都乡毗邻,这是不容置疑的。我在《古今八宝山》一书中曾说明过:“按唐代幽州村与村之间的平均距离来计算,在东面的池水里(今海淀区公主坟北)到新安里(今石景山区古城村)之间,至少还应有二个以上大的村落存在,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有可能辽代的鲁谷在唐代已经存在了。”只是目前还没有唐代的墓葬在鲁谷出土,所以拿不到证据。
我们再来看在唐以前鲁谷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唐以前在鲁谷之北出土过西晋《华芳墓志》,是在西晋永嘉元年(307),但在《华芳墓志》中关于其葬所只是提到了“辄权假葬于燕国蓟城西廿里”一句话。并没有提起什么具体的地名或村名,这有两种可能:
  一、西晋乃墓志的初创期,墓志形制、文字格式、行文习惯还没有正式形成,也没有比较严格的规定,不像到了唐代,墓志的写法已经成熟,往往撰志人对死者的葬所一般都写出非常明确的方位和地名、村名,使今人看了一目了然;
  二、经过东汉三国战乱,烽火连天,早已城市凋敝、村庄破碎,西晋短命,加之永嘉年间灾难频仍,《晋书·孝怀帝纪》载“幽州蝗,草木牛马毛皆尽。”可能此时的村民早已流离失所,人去村空,有可能西晋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村落了。
我们再上溯到汉代看看,就会发现汉代时围绕着鲁郭有很多可以说的事,在鲁郭附近留下了很多人类活动的印迹。有这样几个根据:
  其一、1995年笔者在鲁谷村南的黄庄之南永定河的古道上曾发掘出一个深深地埋藏在厚厚的泥沙达8米之下的汉代陶井,这个井的直径就有1.2米宽,由多达6-10节的陶井圈套接而成,过去我一直考虑这个陶井圈与衙门口村是在东西的一条直线上,认为它会不会是汉代衙门口村的遗物,受到李新乐先生的启发,我突然想到陶井距衙门口村至少有2-3里远,一个生活用水的井距居住地委实太远了。而陶井距鲁谷仅有500米左右,何况那时还没有什么黄庄村,陶井就在鲁谷村的村南,那个时候永定河是经常改道的。从陶井的时代来说,应是在西汉晚期,再就其直径来说,它也应是一个大的井,可供一个大村人的使用。因此无论从那方面来看,陶井似乎都应是此村所有。
  其二、我们再来看2000年在鲁谷村北发掘的老山汉墓,时代也是在西汉晚期,其规模是一个甲字形的岩坑题凑墓,它的规格是三棺两椁葬制,已达到了王侯级别,从最近实验室检测和室内修复的结果来看,很可能老山汉墓是燕剌王刘旦戾陵为主体的一个西汉诸侯王墓群中的一个。这是有根据的,我们在发掘老山汉墓时还勘探了这个墓群的周边,发现它是有陵墙保护的,因此这个汉墓群,一定会有陵户看管的,尤其是刘旦在位38年,他在西汉是个很有名的诸侯王,如此大的一个墓葬群,不仅有陵户看管,就连修陵时也必定要动用大量的民工,这些人都住在哪里呢?最合适的地点就在老山之南仅里许的鲁谷。
  其三、明《帝京景物略》提到:“罕山,出阜成门三(西)十六里者,罕山,志称韩家山,汉循吏韩延寿冢焉。”又说韩家山,汉循吏韩延寿世居于此,韩延寿正是燕剌王刘旦时的人,他因揭露刘旦的谋反,而被刘旦迫害放逐,韩延寿不住蓟城城内,反而到距城几十里的韩家山居住,很可能是韩延寿为躲避刘旦的迫害,最起码能说明此地必有村落,所以韩延寿能在此建别业。从老山汉墓发掘来看,西汉时老山、鲁谷一带确实是一个风景优美、山野平原交错、水美土肥的地方,这里的果树成片,满山的板栗飘香。



 幽州书佐秦君石阙

 其四、1965年在老山北麓一座东汉时的汉阙“惊鸿出世”轰动了考古界,专家学者纷至沓来,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北京第一石刻”的“秦君石阙”,阙有城阙、陵阙之分,但无论城阙、陵阙都是表示等级或身分的象征。而老山汉阙的主人仅是东汉时幽州的一个小小的书佐,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从那方面来看似乎都不应有享用阙的权力,所以我提出很可能秦君的阙是挪用了老山汉墓群地面陵区大门前的阙表,但不管说什么,秦君石阙上留下了最有价值的文字,那就是在阙上留有明确的纪年、地点、名字“永元十七年四月卯令改元元兴元年其十月冬鲁工石巨宜造”。
  其中的“鲁工石巨宜”五个字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石巨宜,郭沫若先生认为他是中国石匠第一人,著名的雕刻家,邵茗生先生认为石是石匠的意思,名曰巨宜。而鲁工普遍认为是指来自山东的工匠,简称“鲁”的工匠,并没有说“鲁”是指鲁谷,因此有人继续考证,包世轩在《石景山文史·东部专辑》的《蓟城蓟丘的推测》一文中认为“鲁谷村旧址,汉代称‘鲁工’,推测是燕昭王乐毅伐齐时虏掠而来的齐鲁工匠聚集居住区,因此形成历史地名。”“鲁”这个地名称谓是来源于山东是有可能的,但是,是否在战国时代就有了,因年代太过久远,资料缺乏,不好考定,不过,西汉时国王在位,从山东调集大量工匠,在此修筑大型的陵墓,这些工匠在完工后就留在了此地,繁衍成村;或是大型陵墓群建成后,需用大量军队看护,军人及其家属在此居住,繁衍成村。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
  鲁谷在汉代时的村名,我们姑且称之为鲁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试想一下,两千多年前的鲁谷村,坐落在一片绿油油的阡陌中,不远处是青色如黛的罕山和静静地流淌过的永定河,河水轻轻地拍打着河岸,村中的房屋鳞次栉比,村中炊烟袅袅,男人们扛着锄头,牵着牛匆匆地去干活,妇女抱着孩子和老人们在树下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高声地聊着天,手里也没有停止干活,如果我们以古人的眼光来还原古老的鲁谷村,看看古人是如何在这里定居,繁衍成村的,这就是一派何等惬意的汉代鲁工村的景象。
  在12万年前,八宝山的沉降尚未停止时,永定河向东流淌已经不再有障碍了,它可以自由地放开脚步,恣意奔跑。从衙门口向东,沿八宝山北折再向东北与温榆河交汇,在这拐弯的地方形成的沃野千里,水美山也美,它的沿岸成为了人类活动、居住最理想的地方,鲁谷正是处于这样一个最佳的位置上,它的南面是永定河,北面有高不过百米的小山,西面是沃野千里,东面是可直通蓟城的要道。这个村落到辽代已经有将近千年的历史了,辽太宗在应历年间就将鲁郭赐与了韩延徽,作为他的墓地,所谓“鲁郭城”其实是韩氏家族墓地的围墙,从此鲁谷这个名字一直至今未改,因此我们也就只知有辽,不知有汉了。

 其四、1965年在老山北麓一座东汉时的汉阙“惊鸿出世”轰动了考古界,专家学者纷至沓来,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北京第一石刻”的“秦君石阙”,阙有城阙、陵阙之分,但无论城阙、陵阙都是表示等级或身分的象征。而老山汉阙的主人仅是东汉时幽州的一个小小的书佐,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从那方面来看似乎都不应有享用阙的权力,所以我提出很可能秦君的阙是挪用了老山汉墓群地面陵区大门前的阙表,但不管说什么,秦君石阙上留下了最有价值的文字,那就是在阙上留有明确的纪年、地点、名字“永元十七年四月卯令改元元兴元年其十月冬鲁工石巨宜造”。
  其中的“鲁工石巨宜”五个字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关于石巨宜,郭沫若先生认为他是中国石匠第一人,著名的雕刻家,邵茗生先生认为石是石匠的意思,名曰巨宜。而鲁工普遍认为是指来自山东的工匠,简称“鲁”的工匠,并没有说“鲁”是指鲁谷,因此有人继续考证,包世轩在《石景山文史·东部专辑》的《蓟城蓟丘的推测》一文中认为“鲁谷村旧址,汉代称‘鲁工’,推测是燕昭王乐毅伐齐时虏掠而来的齐鲁工匠聚集居住区,因此形成历史地名。”“鲁”这个地名称谓是来源于山东是有可能的,但是,是否在战国时代就有了,因年代太过久远,资料缺乏,不好考定,不过,西汉时国王在位,从山东调集大量工匠,在此修筑大型的陵墓,这些工匠在完工后就留在了此地,繁衍成村;或是大型陵墓群建成后,需用大量军队看护,军人及其家属在此居住,繁衍成村。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
  鲁谷在汉代时的村名,我们姑且称之为鲁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试想一下,两千多年前的鲁谷村,坐落在一片绿油油的阡陌中,不远处是青色如黛的罕山和静静地流淌过的永定河,河水轻轻地拍打着河岸,村中的房屋鳞次栉比,村中炊烟袅袅,男人们扛着锄头,牵着牛匆匆地去干活,妇女抱着孩子和老人们在树下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高声地聊着天,手里也没有停止干活,如果我们以古人的眼光来还原古老的鲁谷村,看看古人是如何在这里定居,繁衍成村的,这就是一派何等惬意的汉代鲁工村的景象。
  在12万年前,八宝山的沉降尚未停止时,永定河向东流淌已经不再有障碍了,它可以自由地放开脚步,恣意奔跑。从衙门口向东,沿八宝山北折再向东北与温榆河交汇,在这拐弯的地方形成的沃野千里,水美山也美,它的沿岸成为了人类活动、居住最理想的地方,鲁谷正是处于这样一个最佳的位置上,它的南面是永定河,北面有高不过百米的小山,西面是沃野千里,东面是可直通蓟城的要道。这个村落到辽代已经有将近千年的历史了,辽太宗在应历年间就将鲁郭赐与了韩延徽,作为他的墓地,所谓“鲁郭城”其实是韩氏家族墓地的围墙,从此鲁谷这个名字一直至今未改,因此我们也就只知有辽,不知有汉了。
本文作者:陈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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