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芾行书《紫金砚帖》看米字刷笔特征

米芾的这幅《紫金砚帖》珍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作品用淡牙色纸本写成，纵29厘米，横40厘米。

放大分拆：

释文：

苏子瞻携吾紫金研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

鉴赏：

米芾1以『刷』字自居。在评价同时代的几位书家时，他曾口无遮拦：“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而本人则是『刷』字。”

到底什么是『刷』字，我之前也不甚了了。近期随着笔法练习实践的深入以及阅读资料的日益增多，对『刷』字的概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实际上，他的『刷』字是体现在笔毫的铺和聚上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效果。通过笔毫的铺和聚，使得笔锋产生“万毫齐力锋抓纸”的力度。这种用笔方法，对后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宋代以后的很多书法大家，如元之鲜于枢、明之吴宽、徐渭、黄道周、倪元璐，清之王铎、傅山，都从米芾书法上获取极大营养。

实际上，你问度娘一下什么是“万毫齐力”，很快可以得到这样的解释：

书法术语。指作书时非但主毫要丝丝得力，而且要调动副毫的作用，使笔毛一无扭结地聚结运动。这样写出的点画才力量弥满，圆健得势。南朝梁王僧虔《笔意赞》：“剡纸易墨，心圆管直，浆深色浓，万毫齐力。”

“笔毛一无扭结”，其实就是笔头要正，笔毛要顺。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实际上就是要处理好笔锋的铺和聚、提和按、调锋换面、立锋处理等关系。

《海岳名言》中有这样的记载：“米芾以书学博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 
『刷』字是就用笔来说的，指中锋行笔，运笔迅捷、劲健、沉着。苏东坡说他“风稿阵马，沉着痛快。”(《东坡集》)，黄山谷说他“快剑研阵，强弩射万里，书家笔势亦穷于此。”《山谷题跋》苏黄虽非专谈其用笔，但也可作对“刷字”的最好理解。

我们接着来观察这幅《紫金研帖》，真有“浆深色浓，万毫齐力”的感觉。首先我们我们可以看到其笔毫平铺纸上，笔笔中锋运行的轨迹，通过米芾娴熟的以气运腕功夫，产生出血浓骨老、筋藏肉盈并且能够姿奇态逸而灵活用笔的艺术效果。

当然，米芾的『刷』还有苏东坡所说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风稿阵马，沉着痛快”。米芾将用笔的正、侧、藏、露的不同锋面触及纸张，迅捷而有力地写出大小、粗细、疏密、正侧和刚柔不同的字形，使整幅作品富于变化，可谓千姿百态，气象万千。可见，他的刷字还体现在“快、劲、变”等特征上。

同样在《海岳名言》中，我们还能发现这样的记载，米芾强调作字要『得笔』：学书贵用翰，谓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讯天真，出于意外。筋骨、皮肉、脂泽、风神俱全，犹一佳士也。同时，要『笔笔不同』，『三字三画异；故作异。重轻不同，出于天真，自然异』。

我们在欣赏米芾『刷』字的同时，若能体会其继承二王变化书风基础上的大胆求变、锐意进取之精髓，才可谓获得书法学习之真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