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前,他被重兵追杀,她本已决定追随他,却被他丢弃。 十年一瞬,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小小的酒馆再见到她。 她仿佛想要一个答案,“十年前为何丢下我?” “大概...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带着你是个累赘罢了。” “...嗯。”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吗。 他怎么也没能说出口,十年间,他在逃亡时留下的伤疤每天都会隐隐作痛。 当时丢下她,大抵只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罢了。

七年了,她仍是他府上一名低贱的舞姬。 她喜欢他也七年了,却还是只敢透过面纱将目光假装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庞。 只是七年了,他怀中的姬妾换了一个又一个,却连正眼都没有给过她。 她很喜欢他,只是她再也等不起下一个七年。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女施主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 “...请替我算一卦姻缘。” “良人已不再,故人已难寻。” “...嗯。” 这三年来她每天都会来这间寺庙,每次来总是算一卦姻缘。 虽是心知他已遁入空门,不该再来叨扰他。 只是,又岂是说放下,就能真的放下的呢。

她抚着桌案上的焦尾琴,忽然有些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儿了。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少年每天都来听她抚琴。 她总是习惯为他备上一件蓑衣。 她说不清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成亲。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说“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恍若隔世。

那是她此生第一次见他那么温柔的样子,而他的温柔却不是对自己。 这让她无比羡慕他怀中那个总是病怏怏的女子。 她听宫里的人说,皇后是为了救皇上才落得下的病根。 她想,这样的女子,大概才最值得他爱。 大概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多年以后,当他已是迟暮之年,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阁楼。 也有人问起他为什么。 他只是笑笑却什么也不说。 他忽然想起曾经对那个如画般的女子说过的一句话了,他说,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大概,也只是一场梦吧。
“流苏,三日后我们成亲吧。” “...嗯。” 三日后,她一袭白衣走在送葬的队伍中,像是抽掉了灵魂的空壳。 就在昨日,圣上听信奸臣之言,定他灭族之罪,满门抄斩。

那一年,她是皇帝最宠爱的长公主。 那一年,她紧紧拉着母后的衣角,指着他说“母后,我要他。” 站在诸多公子中的他,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攥紧的拳头指尖早已刺入掌心。 三日后,提刑按察司查出他的父亲贪赃枉法,铁证如山,皇上一道圣旨便灭了他的全族,而他作为公主的驸马幸免于难。 十年后,他作为长公主的驸马登基为帝。 她在他登基后的第一天,被打入冷宫。 他只是不知道,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她,只能选择用那样的方法保护他,让他逃离后来的那场腥风血雨。

明日,她要以丞相长女的身份嫁给晋安侯,他要迎娶丞相府二小姐。 “我喜欢你。”“嗯,我也是。” 他们都无法想象下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光景。 那便,不见好了。 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意,大概此生已是无悔了。 忽忆少年时,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她只是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她说, “阿楚,我跟在你身边九年了。” “阿楚,整整九年了...” “阿楚,我大概只是,太累了。” 她终于舍得转身离开那扇宫门,这次,没有人再来挽留她。 第二日,新帝与丞相长女大婚。无人不佩服新帝只是一夕之间就稳固了自己的政权。 只是这繁华的洛阳城中,再无人提起她的名字。 再无人会唤他一声,阿楚。

半夜,永安宫火光冲天。 众宫人全力救火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冲进了大火中,片刻后, 他仿佛失神般的从永安宫中走出。 皇后卒于永安宫大火之中。 第二日,整个洛阳城都在传诵着当今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不惜冲进大火中相救的佳话。 半年后,正在处理繁忙政务的他忽然想起了半年前的大火, “对不起,朕当初是真的,留不得你。”

“玖兰,你快看那条鱼好大好漂亮!!” “那我抓来送给你吧。”夕阳下的少年宛若天人。 水面微澜,躺在小舟中的少女慢慢睁开了双眼,眼角是来不及拭去的眼泪。 又是,梦么? “玖兰,若是我从小学医术的时候没有偷懒,那我三年前是不是...就能救你了...”

又是一年冬季,他站在偌大的宫殿中, 仿佛是在说给身后人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他说, “你看,父亲一生费尽心机都想要得到的,现在就在我的手中。” “你说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乐呢。” 身后的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大抵在那个曾陪你看雪的女子离开之后,你便再也没有笑过了吧。

他仿佛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般对着在软塌上假寐的女子开了口, “阿沐,你明明知道我无法期许你自由,我甚至无法期许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当初为何还要选择跟在我身边。” “我是喜欢自由不愿整日在这宫墙中,”女子的睫毛轻颤,“但是...我更喜欢你。” 若是能换你一生相伴,便是呆在这宫墙中又有何妨。

苍茫山一战,他以五千兵力对抗三万大军。 那个女子用身躯替他挡去了三支致命的羽箭。 他看着那个女子倒下去的身影, 忽然想起三年前的端阳,那个女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明明只是那个连碰到他的发梢都会脸红的女子,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舍生救他的勇气。 大抵只是心之所向,情之所至。

“高山流水,高山的琴音果然也只有流水能听懂。” “风雨千山玉独行,天下倾心叹无缘。” 那是很多年以后,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年与她初遇时, “风雨千山玉独行,天下倾心叹无缘。不是天下叹,是我叹。这一生中唯一动心想抓住的,还是放开了手。”

“王爷,妾身不知礼仪您一纸休书休了妾身吧。” “王妃说笑了。王妃贤良淑德,休不得。” “你丫把休书” “不给。” “王爷,不好了,王妃把厨房烧了。” “哦。” “王妃,我们去聚仙楼吃东西。” “王爷,不好了,王妃把府里的瓦揭了。” “哦” “王妃,莫不是想去别苑住了,说一声便是,你亲自揭瓦,伤者可如何是好?” “去死。” “我可舍不得留下王妃先死呢。” 众人惊讶的看着杀罚果决的王爷一反常态,不由得笑了。 “老头,休书给我。” “王妃,我至死不会给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星光散落一地,月光之下,一名红衣女子 ,立于桥上.。 待我一统天下,许你冠宠六宫。’ “我不过是,奉师父之命助你一臂之力而已,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他终是一统天下,她却被冠以妖女之名,处以火刑。 “小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师父。” “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皇兄,这免死金牌可能换她一命?” “好。” “师父,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你越来越厉害了啊,竟敢趁我出门搜集药材独自下山。” “呵呵,师父恕罪。” “二弟,这便是你离开的原因吗?”年轻的帝王笑的落寞。 “这,不够吗?” “够了。带她走吧。” “多谢皇兄。” 帝王的爱情早已埋葬在高高的宫墙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

她唤夏萤,他唤流年。 那年盛夏她救了他,她爱上她,他也是如此。本是一段孽缘,必然不会长久。夏末他离去,说回来找她的,让她等她。她含泪点了点头。在他们相遇的地方等他。 三年,她等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女子,她说:“流年让我来接你。”她固然不信,但她拿出了当年她给他的玉佩,她出山寻他。这一年,仍是盛夏。 她见到了他,而他却是为救一女子,他知道她医术无双,她应了。 三日后,他应她要求来当初他们相遇的地方见她,是她的尸体和那女子的睡颜。他拿起桌上的书信,上面写着: “夏萤流年,短念有情。” 是他负了她,他笑了,奈何桥见,阿萤。 她愿时光停在那个盛夏,希望她能有萤火虫一样的寿命,因为那个盛夏是最美的。

她是一个暗卫,他身边的暗卫。 五年前,他收留了沦落街头的她,并给了她新的名字,香茹。即便他只是利用她,她也心甘情愿。 她努力训练,努力完成每一次任务,终于引起他的注意。虽然只是知己,但她也十分满足。 一日,他喝得八分醉,迷迷糊糊道:“香茹,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她,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永远失去了她!”我淡道:“那人是前镇国将军的独女,宋依吗?”他没有回答,已经昏睡在石桌上。 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她就是宋依,当年她被抄满门,她侥幸逃脱,但是一张脸上满是疤痕,她流落街头,不敢靠近她的隶书哥哥。当他让她当暗卫时,她是多么兴奋。她努力让他注意自己,她做到了。但她没有勇气认他,她没有那个勇气。 第二日,她出任务失败,被捕。她死活不肯说出他,一心求死。可是,她的胎记被发现了,她宋依的身份暴露了。 她没料到,第二日,他举兵造反,为了她。她站在城楼上,笑着说:“隶书哥哥,这次是真的永别。”她坠下城楼,血染红他的战袍。他造反成功,屠了皇族为她陪葬,他也下去陪了她。 “依依,隶书哥哥这次不会再放开你了。” 今世不能一起,那来生吧。

他唤笛真,宫廷乐师。他长年拿着一支银色长笛。别人曾问过他,哪来的。他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他喜欢当今公主,千彤。但她即将远嫁边境,和亲。他是跟随乐师之一。 公主经常欺负他,为难他,但公主喜欢他吹笛子时的样子,一袭白衫。尤如天仙,不染纤尘。 即将到达边境,公主却跳崖和一个乐师。 其实,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在宫里时,公主早已与他私定终身。无奈她是公主,不是平常人家。她皇兄早就怀疑笛真和公主有关系。但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在路上时,她才不善待他,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晚,他与她齐齐跳下悬崖。他不曾注意,他怀中的长笛发出光芒。然后布满裂痕。 朝拾看着崖边的长鸣道:“当初,我将你交给他,是为了了断。”长鸣道:“我只有这个方法能了断。”说完,白光一现。只有朝拾手中布满裂痕的长笛罢了。 长鸣用千年道行换他们下世的幸福,自己则元神受损,再次承受无尽的孤寂。 凄凄笛鸣,无人知晓。

自古神魔两界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一般来说,神魔两界打仗,一般来说是神界赢。但是到了我老爹这一代,只有被虐的份。 我叫盈咛,天帝的宝贝女儿。 我近日到黑曜山渡升玄女,不料被一无赖男破坏!升是升了,但是神力一时半会回不来啊! 华崖一脸抱歉的说:“盈盈,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犹豫了一下问:“对我负责?还是要殉情?”我指着不到十步远的悬崖说。 华崖忧郁道:“还不是盈盈你不肯从了我,我只好以死相逼,但无奈我放不下你,只好和你殉情。” 我道:“哥们,我从了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华崖道:“当然。” 我怂了,与他成了亲。虽然他脸是厚了点,但是人长得可是美啊!我都自愧不如! 我与他,这分缘,是定了的! 可是一日,神魔两方突然带兵包围黑曜山。我愣了愣,怒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突然,魔界大军全部体跪下道:“参见魔君。”我回头看着华崖,我缓缓道:“魔君,气派啊!”华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我回头坚定道:“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他如同,五雷轰顶。半响,离去。 我忽的泪流满面,让人不胜怜悯。 三日后,黑曜山被包围,他从人群中缓缓走出道:“以魔君为礼,盈盈和我走吧。” 我愣了许久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看来是我错了。” “我盈咛,愿意。” 十里红装,敌不过你一句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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