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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股票时,如何避开上市公司“权杖交接”的陷阱

 yshqawsa 2016-07-24



亲爱的读者:

 

最近全国各地暴雨连连,不论是在南方还是北方,很多城市已经变成了“泽国”,因此,有人开玩笑:现在土豪的评定标准已经升级了:必须要有条船,你要是没条船,都不好意思出门儿。

 

玩笑归玩笑,城市内涝已经给我们造成了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这是我们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我们的“良心工程” — 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确实需要好好整治了。没有大雨的时候,我们的城市地面上高楼林立,街道整洁,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在地底下却危机四伏,大雨来临时随时可能给我们带来危险。

 

因此,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避免损失发生。其实,我们投资的A股市场未尝不也是这样吗?我们买入一家发展迅速的公司,它的销售额每年都增加、利润每年增长,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当我们正在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这家公司背后隐藏着的潜在风险正在一步一步接近我们,而我们却浑然不知。一场“暴雨”降临,我们的投资就会受到损失。

 

所以,我们需要在“暴雨”来临前把这些隐患找出来,尽量提前做好规避这些风险的准备,不要等到“暴雨”来了,才开始修“地下排水系统”。


民营上市公司面临的风险

 

过去30年里,中国民营企业发展迅速,数量从2002年的260万家增加到了2015年的1600多万家,年复合增速达15%,占所有企业数量的比重也从36%大幅上升至86%。

 

同时,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在过去十几年先后上市,现在民营上市公司的数量在整个上市公司数量中的占比已经超过50%。而这些民营企业绝大多数是家族私营企业。

 

家族私营上市公司有许多优点,这也是我们更愿意买它们的股票的原因:它们更加灵活,成长更快,具有较强的竞争意识,更高的经营效率,比国有企业强很多,其实,这很好理解,民营企业家都是在为自己打工,当然很拼了,因此无论是资本回报、利润率、收入增长、还是短期股价和长期股价表现,家族私营企业都明显好于国有企业。

 

但是,家族私营企业的发展过程中也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如果我们在买入这些股票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就很可能让我们蒙受损失。这个隐患就是家族企业的“权杖”交接问题,换句话说就是民营企业家老了,把企业交给儿子接管时所产生的问题,这些问题一定会对企业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因此会影响到你持有的股票价值。

 

您可能会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很普遍;其实,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

 

现在第一代家族企业领导人已经逐渐走向退休年龄。一些机构调查显示,2012年约有2/3的家族企业领导人已经超过50岁,其中1/3的企业家超过了60岁。意味着未来10年很可能迎来家族企业交接的高峰。

 

而新一代企业接班人显然与其父辈有很大的区别,这些“富二代”或者叫“创二代”们多数受过良好教育(96%获得本科以上学历,相对于他们父辈的65%)、更易于接受西方文化和理念(约70%有过海外学习经历)。因此,在企业“权杖”交接时肯定会产生一些问题。

 

其实,我们周边的国家和地区已经经历过这些问题。有学术研究显示,在过去20年中,在东南亚、香港、台湾新兴市场中,相对于当地的股票市场指数而言,家族企业在完成接班的前5年里平均出现56%的负回报。

 

那么家族企业接班怎么会给企业带来风险呢?在解释这原因前,我想引入两个概念并加以解释。

 

这两个概念是:两权分离度和企业对特殊资产的依赖程度。


什么是两权分离度?

 

两权分离度是指企业的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程度,也就是说企业的股东和企业的决策管理者即实际控制人之间的分离程度。显然,分离度越大,实际控制人就有更大的动力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牺牲其他股东的利益。

 

这样的例子在A股市场上比比皆是,你买入这些企业的股票,你是企业的所有者之一,但是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根本不是和你一伙,他们对企业拥有很小一部分所有权,但却是企业的实际控制者,他们悄悄地将企业利益转移给自己,那你的利益一定会受到损失。

 

确实,据调查,在上市的私营公司中,无论是股息支付率、息税前利润率、还是营收增长,所有权和控制权分离度小的公司总体上比分离度大的公司强很多。

 

然而,在家族企业传承给下一代时,企业领导者的股权往往会进一步稀释,也就是说企业的实际控制者拥有企业的股份越来越少,所有权越来越少,导致两权分离度进一步扩大。比如:第一代企业家。由于企业上市,其拥有公司的股份数量已经大幅减少。现在他老了,要退休,他把所拥有的股份均分给了四个儿子,但是企业的决策控制权交给了大儿子,那么,大儿子作为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却只拥有一小部分企业所有权,他很有可能不会像他父亲那样苦心经营企业,反而会做出伤害其他股东权益的事情。

 

反过来,如果该企业的两权分离度较小,企业交接后,大儿子仍然拥有大多数的股份,公司发展带来的绝大多数利益属于他,我觉得他发展和经营企业的动力会更足。

 

因此,对于两权分离度较小的企业,企业交接所产生的潜在负面影响会比分离度较大的企业要轻得多。 


什么是企业的特殊资产?

 

另外一个使企业传承产生负面影响的就是企业对特殊资产的依赖程度。

 

解释这个概念前我们需要搞清楚哪些是企业的特殊资产,既然是特殊的,那一定不是指企业的厂房、机器设备以及生产技术等等,我们将这里的特殊资产定义为那些企业创始人拥有的难以传递给下一代的禀赋,包括企业家精神,政商关系、个人魅力等等。

 

显然,一家企业越依赖于创始人的特殊资产,下一代接班的难度就越大。“第一代创业,第二代守业,第三代败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些依靠企业创始人的个人魅力、个人精神以及其在政商界的个人关系来发展的企业,在企业交接给下一代后,企业很容易走下坡路。


如何避开这类公司?

 

但是,我们如何才能避开这类公司?

 

多数企业的特殊资产无法从公开信息获得,我们无法从网上的公开信息找到一家企业创始人的精神面貌、人格魅力以及个人关系经营的怎样,而且,企业与企业之间也存在极大的不同。

 

但是,我们仍可从行业的属性中获得线索,对企业做出分类。我们选择从上市公司的上游行业竞争格局以及下游客户的集中度来探讨该上市公司的特殊资产属性。

 

若上游行业为完全竞争型行业,就是说上游的供应商特别多,产品同质性较强,上市公司完全不用担心采购不到合格的原料,这样企业家的个人商业关系所能起到的作用显然较为微弱。

 

举例来说,汽车厂商的上游 — 汽车零部件行业基本属于完全竞争,即便一家汽车厂商与个别零部件厂商并没有密切的商业关系,他也能谈判获得合理的供应价格,因为上游有许多零部件厂商,竞争很激烈。而且,汽车厂商的下游客户基本上是个体消费者,客户集中度低,因此,汽车的品牌价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企业家的个人禀赋起到的作用就非常小。

 

因此,汽车生产企业在企业传承给下一代时,企业走下坡路的可能性相对来说较小。

 

但是,在一个不是那么完全竞争的领域,企业家个人商业关系的重要性将尤为凸显。譬如,在中国运营一家燃气企业,与上游的石油天然气公司维持良好关系就显得很重要,因为上游的石油天然气被几家大型国企所垄断。燃气公司的老板需要和这些国企的关键人物保持良好的个人关系,而这种关系不一定能完整的传承给他的儿子,因此,企业的经营很可能下滑。

 

同理,如果一家企业的下游客户高度集中,与部分最重要客户拥有长期的信任与协作关系就显得极为重要,因此,企业的特殊资产 — 企业家的个人禀赋会起到关键作用。

 

这样,我们可以直接通过研究行业属性对企业的这类特殊资产进行分析。显然,房地产是有必要保持良好上游(土地市场)关系的典型代表,相反消费品、制药企业面对的是广大个体消费者,客户集中度往往较低,公司的品牌相对更有价值,在企业传承过程中,更能保持竞争优势。


最后我们该怎么做?

 

综上所述,我们将两权分离度和特殊资产理论相结合,然后应用到上市公司上,可以做出一些关于企业传承风险的大致判断。我们倾向于认为,那些两权分离度较大、上游行业缺乏竞争、客户集中度较高的企业,在即将到来的企业交接中有更高的概率丧失一部分竞争力,并对企业中长期价值造成伤害。而那些两权分离度较小、上游行业完全竞争、客户集中度较低,品牌价值作用更大的企业,则更有可能顺利地完成接班。

 

好了,终于讲清楚了。如果您已经明白,在未来买入上市公司股票时,可以根据上面的分析对企业进行分类,避开那些因企业交接给下一代而导致企业竞争力减弱的上市公司。

 

祝您投资快乐!

 

李三军

第三石投资分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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