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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

 耕田书馆 2016-07-26

远古时期,上党地区诞生了四个神话,女娲补天是其中之一。

《淮南子》曰: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熞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这是史书中关于女娲补天最早的文字记载。

带着对神话的喜爱,带着对女娲的崇敬,我去寻找她曾经炼五色石的地方。

 

距长治县城西北13公里,有一个上郝村,村西有天台山,世人称那里曾是女娲炼石补天处。

车行半个小时后,在一个好心人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天台山。

 

山脚下,举目西眺,一片荒凉,看不见青茏的山,不过是一堆堆黄土,一块块梯田,最高处一个土堆立在我们眼前,玉米杆虽已枯黄,依然倔强在站立,不肯倒下,走过这一块块田地,便可到达我们远远便眺望到的土堆,我们知道,如果方向没错,这就是无影堆了,清光绪《长治县志》载:天台山,县城西南二十里,四周平坦,日出入胥无影。一名望儿台,台上不容瓦砾,间有抛掷于上者,邻近居民必有灾誛。也就是说,这儿就是“日出入胥无影”的地方,后来相问,才知道,只有夏至这一天,不管是早晨、中午还是傍晚,这儿才没有阴影。今日不是夏至,当然也没到冬至,我们不奢望看得见“无影”的盛景,只要看见这个土堆,知道它就是无影堆,足够。

 

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

 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

 还余丈许的距离,我们发现了一小块带纹饰的灰陶片,接着又发现了很多,我们都兴奋了起来,分头去找,田里、土堆上,到处都散落着这样的陶片,不一会,我们拣起好多,把它们聚拢在一起,正面、侧面、反面,反复地拍照。初步分析断代,这些陶片时代较早,跨度包括有新石器时代晚期、商、周、汉、唐等。如果有新石器时代晚期陶片的话,那么距今最少应有四、五千年的时间,说明人类在有史书记载之前就在这一带活动了。当然,更准确详细的断代和考证,只能找机会向省市有关考古专家去请教,只好留待后续了。 

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

站在土堆上,再往下望,是不规则弧圆形的台地一层层地叠起,下大上小,目前看,有点UFO的形状,当然这肯定不是外星人的杰作。在无影堆的南侧断崖上,隐约可见夯土的痕迹,当年曾有省里来的文化学者考察这里说:这个无影堆很有可能是远古时期的一个祭坛遗址。看来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

望着蓝天白云,手握着陶片,思绪已经进入了时光隧道,从盛唐开始,到汉,到西周,到远古洪荒,去追寻祭祀的踪影,去追寻女娲的足迹。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用泥创造了人类,后来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大战,共工败,向擎天柱不周山撞去,霎时天就塌了一个大窟窿,洪水泛滥,人类陷入了灾难之中。女娲见她的儿女们遭受灾难,决定炼石补天,选来选去,选中了天台山这个地方,炼成五色石以后,众神仙帮女娲补好天,人类逃过了劫难,女娲补好天之后,将鞋内积土磕在地下,就形成了无影堆,人类为了纪念她的功迹,就在这无影堆上设祭坛,人们就在这祭坛上,一圈一圈亦舞亦歌,大祭司举剑指天,念念有词,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卜辞,摆上这些粗纹陶罐,摆上炎帝教他们种植的五谷,祭告女娲,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人畜平安。从新石器时代到春秋到汉到唐,在几千年的时光穿梭中,女娲其实一直都在,斜倚石而卧,散长发垂腰,目光慈祥地望着她所创造的人类,在她的脚下生息繁衍。女娲享用他们的祭祀,也尽其所能地护佑他们战胜艰难险阻,一代又一代地生存下去。

既是女娲补天处,当有女娲庙,果不其然,在天台山脚下,有女娲庙一座,当地人叫“奶奶庙”,听说已经焕然一新,所以没心劲去看了。天台山下还有一座“白云寺”,年久失修早已坍塌,在这废墟中,还是可见少许的元代大梁元代砖瓦,残存的建筑却是明清的风貌了。当地的一个大娘(大娘说她是共产党员),给我们刨出了一个残碑,拂拭辨认,石碑记载:白云寺不知始于何年何代,明清两代进行过数次大幅翻修,最后是道光二年又重新修葺。询问村中老人,只说是白云寺在文革前,还香火鼎盛。再古远的事情,百姓们记不得了,白云寺与补天处有什么关联呢?无法考证。

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女娲炼石天台山(上党神话之四)

 

尽管女娲补天处,国内多有争议,但我们的陶片、祭坛、寺庙,足可以佐证。

带着依然兴奋的心情,我们离开。山脚下,我们伫足回望,还是一片荒凉,但那个“无影堆”却神圣而美丽了起来,仿佛女娲就坐在上面,目视着我们这几个探寻历史的人来了,又远去。极目所致,尽管依然荒凉,但我却觉得,它才真正蕴涵着远古洪荒的本真,与人为地创造开发出的地方相比,它更接近它的本质。

不管这处文化遗址是否会发掘整理,我想,女娲将永远地延续着她的魂灵、她的精神、她的期望,还有她的孤独。

 

在文章的最后,生为一个上党人,我不得不再重复一次我在第一个神话里就说过的话:

中国是个古老的神话国度,在史前神话中,长治占了四个,分别是:神农尝草、女娲补天、羿射九日、精卫填海,连中央电视台也高度评价:“一座小城竟然奢侈地拥有那么多中国史前的神话传说版权。”

我终于如愿以偿,走遍了四个神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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