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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城南温州村 二十载家乡味

 真友书屋 2016-07-30



大红门是温州人的村落,村里专做老乡生意的『南江菜场』里面食材地域特色远胜『京深海鲜市场』和『三源里菜场』。这里的商贩动辄都是二十年京漂,因为习惯抱团,每个人的命运都和老乡、生意、大红门紧紧连在一起,用对待自己人的心态经营两米多长的小摊子,最繁盛的时代这里甚至没有人说普通话。说家乡话买家乡味,这里的味道是温州京漂最大的宽慰。

南二环木樨园桥下来,拐进大红门路熙熙攘攘的小路上,在人流车流中缓慢前行到残摩扎堆的南江菜场门口。这个被鱼丸米粉店和温州风味麻辣烫包围的市场,是大红门温州村里全体老板娘的进货地,每天家里丈夫孩子的吃食全靠它。

温州和周边东海沿线一群三线小城,吃饭风格很类似,最大特点是对食材新鲜度要求高,买回家简单蒸炒一下就可以配粥配粉。因为鲜货挑剔,在北京的温州、宁波菜馆一直很少,不少人脉宽广的餐厅老板都搞不定运输这件事。但是南江里看着一脸普通的商贩们,就特别擅长快准稳的提货进京。

南江本身不大,进门依次是干货、杂咸、鱼鲜、红肉、鲜蔬各个单元,后半部主卖粥粉面线半成品和各种绍酒,还有专做麦饼米糕的主食摊儿,最有权势是中部这家拥有独立入口的『温州老板娘熟食店』。温州卤味风格自成一派,味道略鲜甜,食材柔润度高,空口吃也不会咸。

作为市场里的旗舰店,小店里里外外擦得很干净,有纱网挡蚊虫,离红肉摊很近但是进门一点怪味也无,十几个不锈钢大盘里腊肉、腊鸡、腊鸭、熏鹅、白鸡俱全,不常见的猪拱嘴、猪尾也有,还有典型瓯味咸鱼和糟鱼。现做鱼糕一块不过10块,回家切片蘸酱油最鲜。卤到香脆的鸡脚鸭脚,是冰啤酒好搭子,稍贵卤鸭舌柔软嫩弹,买回去宵夜最棒。

海鲜摊儿那边有对儿母女,母亲二十多年前单枪匹马来北京贩鱼,年年除了春节长假返乡休息几天,其余日日守在市场里洗墨鱼、剥鱼皮、刮鱼鳞,几年前女儿也进京帮忙。和别的摊儿兼卖小河虾或者青蛤等鲜活渔获不同,她们只卖冰鲜海产,大小黄鱼、宽窄带鱼、收拾颇干净的剥皮鱼,甚至还有一盘剥好洗净的大个泥螺肉。

女儿很自豪说,京城一家很有名的高端餐饮店就是用她们供货的带鱼,宽窄合适,肉质细嫩烧出来最鲜。遇到北方客人,还热心教授鲜蒸墨鱼的方子,还有辨别黄鱼与黄花鱼的秘笈。不少大厨尤其盛赞这家梅潼鱼,黄鳍青身,表面光亮如镜,不少老板娘专门买几尾,回去蒸给小儿吃,肉质细甜的代表。

隔壁干货摊儿的温州男人是最近几年才来南江的,因为大红门最近不断拆迁,不少商户转去了政府为他们在河北近郊新开发的批发商场,还有些发了财的早就不做小生意去混金融地产界了。很多小菜场被拆掉,老客流失,这个温州男人的生意经历各种困难后,投奔到温州村最后也是最强的地方『南江』。

相对其他不爱说普通话的摊主,他热情地介绍着个自家虾干、黄鱼鲞,干焙小鱼干和盐渍鲜鱼,『都是同村渔民自制的干货,除了盐什么都没有,非常天然』。怕北方客人不懂吃,他还介绍或蒸或煲汤,稍咸的要清早送粥,清鲜的放在米饭里同煲,拌着吃最好。每样货都小心翼翼从层层塑料袋中剥出来给人看,看完再马上收好,怕时间一长水分有流失。

温州人大都爱拼,自己做生意再小也没关系,当小老板再累也好过给人打工。十家创业九家败,谁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最初日子里大家都是一碟杂咸一碗粥这样过来,连专卖杂咸摊儿的老板也是不例外,每日也会吃点自家商品。

外乡的水土终究是不好,和四川人在北京自己泡泡菜不同,温州人要吃自己家乡做出来的杂咸,换了北方盐和菜就不对味了。南江市场里有三家杂咸摊儿,货色全一样都是温州本地来的渍萝卜、芥菜和笋丝,摊主们平日亲得像一家。主食摊儿要来买渍菜头,剁碎了包咸团;鱼粉店要来买小萝卜,切片放在汤里,各家老板娘也隔两三天就来买几样。

鲜蔬摊儿感动最多,因为工作量太大,通常都是两口子组团,男人上货,女人择菜,时刻不闲着。全北京恐怕也只有在这边能找到削过皮的小芋头和去过皮的小土豆;鲜蚕豆都是在摊上慢慢剥,见多了空气就不嫩了;南瓜尖有带叶和光杆两种;丝瓜、萝卜都是家乡品种,各个鲜亮。洗菜用自来水,不重复使用,这边刚收拾完,那边就抱来电饭锅盛水煮饭。问老板娘累不累,笑笑不回答。

每天开工最早是市场最后那排主食摊儿。麦饼、温州馅儿饼、米糕、肉粽、青团、光饼……这群连摊桌都得自备的老板,各个都是南江元老,一家卖一个特色,基本没有重复,所用食材都是其他家摊主供货,从货到人都是温州味,量足价廉不欺客。他们就守在直通城中村的必经小路上,村民们每日上工前买个饼边吃边走,能顶一个上午高强度的工作。眼看小路远处那片平房周边已经是拆迁废墟,还有不少打上红色『拆』字的空屋。

『二十年前来到北京,亲戚带我去吃肯德基,真好吃呀,北京真大啊,就这样不想走了,待了二十年。』当初这里每个摊贩都抱着发财梦背井离乡,来北京打拼人人都有一本血泪史,如今二十年过去,钱到底赚够没有已不重要,最重要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

南江蔬菜副食商场

地址:北京丰台区大红门路

电话:010-80946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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