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金华诡异录:刑警档案》是部中篇小说集合,在风格上以纪实为主,每篇皆有原型。文章分为4篇:《魂断兰溪门》、《莲花井冤魂》、《尖峰鬼屋》以及《风雨小码头》……每篇各有三万字左右,亲们可以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看到结局,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免责声明】 千帆老师所更小说,灵感或来自于饭后谈资,或源于年长者之口,而后借拙笔叙述成文,其间不免有添油加醋甚至胡编乱造之情节,所以这些文字,仅供娱乐,谢绝查水表,更谢绝请喝茶! 【前文回顾】
也是通过老陈的关系,前些年我有幸能够翻阅到了当年的审讯记录,我觉得直接将这些审讯记录摘录过来,或许更能让大家明白此间的是非曲折,以及恩怨情仇。 基于某种原因,这桩案件被命名为“9·25兰溪门杀人碎尸案”,命名回避了人肉包子或者人骨汤这些敏感词,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天晚上,我永远都不会忘! 可能是快要到金华了,我们都有点兴奋,兴奋都得有点过了头,连前面有警察查路都没看见。 这一路过来,我们都很小心的,晚上也遇到过几回警察查路,但也是能够早早发现,趁着天黑,我往往就跳车先躲一躲再说。 可是,这一次,等我们发现前面有警察的时候,离他们却已经很近了,他们也明显已经发现了我们,招手就要我们停下来,我正想跳车,我爹当时也可能是慌了,车头一弯,就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 我妈当时就从车上掉了下去,“扑通”一下头着地,吭也不吭一下就不动了。 我们三个倒也还好,抓住车身,也没伤着身子,车头应该是撞坏了,当场就熄火了。 我弟看到我妈这个样子,当时就叫了起来,我爹也赶紧下车去看。 警察看见我们这边出了事故,也马上就跑了过来,看到我妈这个样子,我当时眼泪也就出来了,可是看到这么多警察跑了过来,我抹了一把眼泪,心一横,只好跳下车,头也不回就躲开了。 没人注意到我,我妈也就这么死了。 烧成了骨灰,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我爹又把拖拉机给贱卖了,我们就这样走到了金华。 到了金华,按原来的安排,我爹干起了老本行,在兰溪门开了个包子店,我先粘上胡子,抹着黑灰,装成一个又聋又哑又傻的流浪汉,专捡偏僻的地方呆着,尽量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爹为了给大家一个好印象,做包子不计成本,把包子做得又好又便宜,待人也很客气,对乞丐更是很大方,人家给一毛,他敢给三块,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呀。 包子店开了不到两个月,大家对我爹与我弟的印象都很好,都说他们是大好人、大善人。 看着时机也差不多了,我爹就找了个机会把我给收进店来,对外说是收留了一个流浪汉,取名叫老六。反正我只要继续装成络腮胡子,呆在后面干活就行,用不着见人,外面的人还真以为我爹是大善人,根本没人会想到老六竟会是他的儿子,就这样,我们算是安顿下来了。 我知道,我弟肯定是很怨我的,女朋友也就算了,还搭上了我妈的性命,这怨恨,算到头,确实也该算到我的头上。那段时间,他情绪也不太好,提了好几次,说就算是被打死也要回家,被我爹和我骂了几次,知道轻重了,他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爹的想法是先躲出来,来之前已经托可靠的人在打听哪里有黑市户口,有机会一定要把我换个身份,到时再找个地方正儿八经地过日子。 不过,在包子铺里也是有风险的,有次派出所的人就来到店里问我爹我是谁,还好大家都知道我爹是大好人,收留个流浪汉也是好事一件,我装聋作哑埋头干活,我爹又陪笑又陪礼,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爹心里老不安,老做噩梦,他觉得,万一哪天被发现了,全家坐牢的坐牢,枪毙的枪毙,那刘家不就断了后吗?所以,不管怎么样,花光家里的钱,还是先给娶了一房媳妇。 娶媳妇之前,我就提出来,我是一个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明天的人,这媳妇我也是有份的,我弟将来可以回老家去再娶一房,但是这个媳妇,就是给我家传宗接代的,我也有份。 那个傻女人刚到我家,确实也分不清我俩到底谁是谁,平时在店里,我弟尽量不让她去后面厨房,再加上我装得也像,满脸络腮胡子的,她也根本不会想到我弟还会有个哥哥,而且就在她身边。 有几个晚上,我就装成我弟与她同 房,反正我不说话就是了,折腾她一夜,她也硬是没发现。 交代到这里,老陈便插话道:“她虽然没发现,但是她最后已经怀疑了,是吗?” 刘宝金漠然道:“是的,娶回来不到两个月的样子,就被她发现了,所以我就杀了她!你们前段时间从菜地里挖出的人头,就是她的。” 老陈心中一惊,虽然大致已经明白,但也不由地追问道:“那何芳尸体的其它部位在哪?” 刘宝金似乎很得意,竟然笑道:“有些不是被你们吃掉了吗……”
那个女人死后的第二天晚上,我就把她的头深埋到了附近铁路旁边的一块荒地里,只是没想到那地后来会被人弄成菜地。至于她肚子里的那些心肝肠肺,我把这些放在蛇皮袋里扎得严严实实,也另外找了两个地方给埋了。如果埋在一起,坑挖得太大,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就分开埋了。 我家以前就是做包子的,我爹做的肉馅,那叫一绝,什么臭肉死鸡死鸭老鼠肉,经过我爹的一番折腾,立马就变得又鲜又美,这些配料的方子,他自然也早就教会了我们俩兄弟。 有了不花钱的人肉,那包子就可以做得更大,肉放得更多,肉多油多,这样的鲜肉包子怎么会没人喜欢呢?那骨头汤因为人骨放得多,也是越来越浓,越浓越香,这样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对这事,我爹也没反对。家里需要用钱啊,将来如果有地方买黑市户口,可能就要花个一万两万的,如果正儿八经做包子,那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啊!我说过,我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这一层,他想得通。 看着来买人肉包子的人越来越多,挣的钱也越来越多,我也就越来越坦然了,这世道就是这样,谁狠,谁就有出息! 人肉包子我也是吃的,味道真叫一个美!人肉就是嫩,猪肉真是没得比呀。 我弟是窝囊废,当然没胆去吃。但他好像越来越怕我,也可能是恨我也说不定,一天到晚除了闷声干活,也不正眼瞧我一下,除非必须要说的话,其它话一句也不说。我寻思着,因为我,离开了老家,离开女朋友,赔上了我妈的性命,还把好好的包子店做成了人肉包子店,照他的烂样,能不怨我吗? 他也坚决不碰人肉,不吃不稀奇,就是做包子也坚决不干,没办法,我只好都自己来了,他只要负责卖就成了。 没到两个星期,这女人的肉就用完了。 咋办?难道还要回头继续用猪肉吗? 我尝到过甜头,这样来钱快,不做自然是不甘心的,寻思了几天,下定决心还是要继续做人肉包子。 可是,这人肉要从哪里来? 兰溪门一带有好多流浪汉与乞丐,我刚到金华的时候,也在外面流浪过,其中有些人还是挺眼熟的。我寻思着,流浪汉嘛,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死了,也没人理会的。 我决定去收他们的肉,安全性高。 第一次收肉的时候,我还有点小紧张,生怕弄出声音被发现,不过还好,都挺顺利的。事先骗他晚上到店里来过夜,到店后再请他吃东西,然后趁他不注意,我就用铁榔头死命砸他后脑勺,几下就砸死了。以前我在老家砍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些流浪汉根本也没提防,就更不用说了。 我说过好几次了,我弟是个窝囊废,知道后竟然求我不要再做这些事了,说是伤天害理的。他知道个屁,我们也是逃命出来的,家里条件也不好,将来买黑市户口可能要一两万的,不这样做,猴年马月才能挣够钱呀,挣不到钱,天天这样东藏西藏,你来试试? 我弟就没话说了。 不过,有时候有流浪汉或者乞丐到店门口来讨吃的,他就拿来赶,让他们滚蛋,我知道他这是护着他们呢,担心被我盯上。我有时看不下去,只好亲自出去送吃的,盘算着到时候收哪个好。 最近五个月以来,我总共收了六个流浪汉,除了头,还有肚子里的东西,其它的肉我都做成包子了,骨头砍成小块,拿来炖汤,包子铺的生意是越来越好,这几个月也算是挣了不钱,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一年左右,我们就可以是万元户了。 我爹刚开始知道我收流浪汉肉的时候,也是有点吃惊,不过我爹到底也是个人物,我跟他讲了钱的事,他也就不再坚持了,反正如果挣不钱,我们将来也没出路,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小心。 至于流浪汉,我也是流浪过的人,那种日子不好过,我这也是帮他们早点解脱,也算是做善事呀。 这年头,也根本没人关心那些乞丐的死活,反正乞丐嘛,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来走走,就算死在路边,最多也是拉到火葬场一把火烧了干脆,谁还会去管他们怎么死的。 当然,我爹想得更周到,他也会安排我弟每天去菜场这里买一点猪肉,那里再买一点猪肉,如果一点猪肉都不去买,可能也是有人会怀疑的。 我爹虽然不杀人,但他也有办法弄到人肉。 他是在火葬场看门的,那地方一到傍晚,其它人都下班回家了,就只剩下我爹一个人,整个火葬场就变成他的天下了。 火葬场里总有一些因为意外而死掉的人拉过来,有些人就是我上面我说到过的流浪汉之类的,还有就是农村里土葬掉的一些死人,因为被人发现,又挖出来送到火葬场等着火化。这些死人就直接放在火化炉那边,等着第二天早上烧尸工上班,就直接一把火烧了。 我爹白天就注意上了这些死人,晚上趁黑摸进去,专门把他们的腿肉呀屁股肉呀割下来,然后再找机会送过来。 不过,他那些肉就不怎么新鲜了,尤其是土葬过又被挖出来的死人肉,遇到这样的人肉,就要把它们跟我收的新鲜肉混在一起拌成馅才好。 有的时候,肉太多,根本用不完,放着又怕坏掉,怎么办? 我爹就会找个机会请假出来,把肉做成肉馅,拌上调料,装在店里的小推车上,专门推到罗店、孝顺这些乡下去卖,我爹拌的肉馅,价格便宜,又鲜嫩,很是抢手,农村里很多人家都成了我爹的老主顾。 这样一来,我们又可以多挣了一笔钱了!
刘宝金声音嘶哑,讲述这些惊悚的事情来,却是一脸平静,杀人取肉在他看来,就是“收肉”,如同到菜地收菜一般,刘父助纣为虐,坑壑一气,为了财钱,竟然也取死人肉来卖,如此作派,骇人听闻,这二人哪里还有哪怕一点点良心啊! 老陈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早就翻腾不已,又想到这几个月来吃的人肉包子,胃液又不断涌了上来,他拼命咬紧嘴巴,这才好不容易将那万分恶心给压了回去。 刘宝金刘宝银兄弟二人,虽然外貌相似,但是,良知的差别,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不像是一家人! 老陈也是傍晚拿到刘家资料之后,才知道刘家有两兄弟一事,甚至也一直到审讯开始后,才知道眼前这个,居然不是刘宝银!刘宝金一口气交代了十几分钟,他都很专注地听着,可听到这里,老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由问道:“老六就是你,你就是刘宝金,那现在你的弟弟刘宝银呢?他逃了吗?!” 听了老陈的问话,刘宝金愣了愣,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头,眼中似有一层薄雾,黯然道:“他也已经变成包子馅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老陈心底升起,刘宝金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交代着:
我立马就火了,拳头就挥了过去,他这才老实了点。 一个星期前,你们在铁路旁边的菜地里挖出了人头,听那位置,不就是何芳的吗? 我弟知道后,整个人就不太好了。整晚做噩梦,常常叫着醒来,说是何芳来找他了,还带着我杀的那些人,还说梦见了我妈的棺材,里面塞满了我做的人肉包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那几天,他常常一个人唠叨着什么,干活也常常出神,有时连客人的钞票都要找错,我寻思着,是不是要让他休息几天。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昏头到那个地步。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店里没有客人,我们都在后厨忙着,听到外面有狗叫声,我感觉我弟就不对了,他好像从桶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开了后门看了看就扔了出去,我赶紧探过去一看,老天啊,他居然扔出去半只人手!
连忙回到店里,关了前后店门,就质问我弟想干嘛? 你知道我弟怎么说吗?他说你逃不掉的,做了这么多坏事,我虽然没本事去直接举报,但马上就会有人来抓你了! 我感觉我肺都要被气炸了,血都涌上了头顶,眼前一黑,随手捡起一个什么东西,就往他头上砸去……当,就一下,就一下下,他就软下去了。 当时我就清醒过来了,唉,不过已经迟了,我拿的刚好是放在旁边的铁榔头,我弟就这样被我砸死了! 我现在想想,虽然他是我弟,但也该死,他那样做是要把我们全家往死路上逼呀,他一个人死,总好过全家一起死,你说是不? 我那时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想到我弟死了对我还真有天大的好处,那样我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变成刘宝银,也就不用寻思着去买什么黑市户口了,更不用东躲西躲像条狗一样了,想到这里,说实话,我非但不难过,反而还有点高兴,而且越来越高兴,哈哈! 也可能是有感应,我爹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问起宝银,我心一横,就告诉他实话了,而且还跟他说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再娶一房媳妇,一起来孝敬他老人家。 我爹听了之后,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好像都有点歪了,就那么一直瞪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看了半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到了后厨,又盯着我弟的尸体看了半天,然后一声不响连夜就走了。 我本以为他是个人物,总会想通的,死了我弟,保住了我,对老刘家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我把我弟的头砍了,怕到时又被人挖出来,就找了点水泥,把它给浇起来,然后扔到了江里去了。他的肉当然不能浪费,也要做成包子馅。 可我没想到,我爹竟然会举报我! 也好,我爹既然举报了我,说明都不想活了,我也到站了,反正大家都死了算,全家都死光了最好,来干脆点就是,反正这辈子我也不亏了! 横竖一个死,我已经给你讲了全部的事,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来干脆点,早点了结最好,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我就是做条粪缸里的屎虫,也不要再做人了!
老陈听得目瞪口呆,也明白了为何早上会被称为“老板”的原因,那是因为称呼他的是刘宝金,而不是刘宝银呀。老六即刘宝金整天在后厨干活,自然不认得他,而就在自己没去光顾包子店的这几天时间里,哪想到里面又有血案发生,今天早上出来的,已然就是刘宝金了! 他想了想,本想再问刘宝金几个问题,但还是先忍住了,因为他决定接下去先提审刘宝金的父亲,先相互印证一下再说。 刘父见老陈前来提审,还是那句话:“那畜生交代了吗?他不说话前,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老陈回应道:“你窝藏刘宝金,并且一再袒护他,这下好了,下场你也看到了,刘宝金已经全部交代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接下去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刘父垂头黯然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刘宝金,看来那畜生已经开口了,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杀,这还是人吗?老刘家出了这样的孽子,也活该断子绝孙啊!” 接下来,刘父神色更加惨淡,便从头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刘宝银被杀,这期间的由来,除了关于何芳之死以外,倒与刘宝金的说法基本一致。 关于何芳之死,老陈多次确认,刘父一口咬定:“芳芳那娃不是那畜生杀的,我也没有必要护着他,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娃就是我杀的。我已经说过了,那晚我也在店里,那畜生按着芳芳,我捂着她的嘴巴,没想到竟然捂死了她,这都是我的罪啊!” 刘父似乎痛不欲生,接着说道:“宝银那娃是个苦命人,芳芳那娃也是苦命人,这都是那畜生造的孽,为了钱,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本来寻思着要亲自弄死那畜生,就怕失手,所以干脆就割了人头,割了人头你们总要重视了吧,我请求政府判我跟那畜生枪毙,越快越好,活着有啥好呢,活着有啥意思呢,我老刘家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全家死光了才好,全家死光了才好啊……” 刘父神情绝望,面若死灰,交代过程中提刘宝金,一口便是一个畜生,言辞之间,都是满满的恨意,老陈听后,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恶虎不食子,只因未到绝绝时,刘父显然已经一心求死,或者说,这个时候,其实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老陈整理了一下情绪,思维飞速运转着,审讯到这里为止,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不过,好像还有两个问题,似乎还不太明朗。 这两个问题,都来自于何芳的日记本,老陈读了相关的日记内容,没想到刘父都给出了答案,答案竟也很简单。 其一是刘宝银半夜外出,到十里碑的坟山上究竟干嘛去了? 对这个问题,刘父悲哀地回答道:“那坟里埋的是娃儿他娘,可怜我那老伴,跟了我大半辈子,也没享过福,就这么死在了外头。按老家的规矩,她葬在这里也是临时的,将来还是要迁回老家去的,所以就不刻字立碑了。也是老家的规矩,那些骨头是用来祭奠孤魂野鬼的,不让它们来欺负娃他娘。我家宝银心里苦啊,店里白天事又多,半夜睡不着,想念娘,就找娘说话去了……可怜我那老伴,我们死后她也真的要变成孤魂野鬼了……这都是命……贱命啊” 说到这里,刘父难抑悲痛,竟然缓缓流出两行浊泪。 老陈不管不顾,继续追问道:“何芳说刘宝银对她态度冷淡,而且还要她外出打工,这是想要保护她吗?” 刘父点点头道:“我家宝银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怕芳芳知道那畜生的烂事。那畜生娶媳妇前就说过,如果万一哪天事情败露,他宁可砍了她,也不能让她害了家里!我寻思着,宝银顾忌他哥,虽然不敢明说,但明里暗里也曾经暗示过芳芳,希望芳芳能够主动离开。听芳芳日记里写的,这娃也是聪明人啊,只是可惜了……” 至此,整个案件已经基本明朗。 只是关于何芳之死,刘父与刘宝金二人后来都还执着自己的说法,都坚称人是自己杀的。虽然也有争议,但专案组最终裁定,何芳为刘宝金父亲所杀,理由很简单,刘父既然都已举报了刘宝金,又何必去袒护他呢?反观刘宝金,却有可能因为最后的良知未泯,或许自感罪孽深重,想大包大揽,为父承罪。 随后,从铁路旁边的一些地里,在刘宝金的指认下又陆续挖出了六个人头,只是刘宝银的人头因为被水泥上封存,且被沉入江中,却再也难以寻获。 那包子铺后厨那桶人肉,那时虽然没有DNA检测技术,但也最终也鉴定出分属多人,只是难以配套各自归属。 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口供完善,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侦破了,老陈摊在座椅上,这事终于有个了结了! 于是,结案。 不久之后,两声枪声响起,刘宝金父子双双伏法。 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官方严密封锁了消息,“9·25兰溪门杀人碎尸案”相关档案也进行了封存,密级为“秘密级”,保密期限为10年! 这是兰溪门历史上最为暗黑的一段时期,没人想到,当黑色的血液流淌在兰溪门粘呼呼的地面上,就在你身后,已经有最诡异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而你,手上拿着包子,已然卷入了其中! 但是,岁月如风,终将会把这一切吹散……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天空,可是路上却一片昏暗。 老陈吃着包子在去往单位的路上。 他发现,后面竟然跟着一个乞丐,那乞丐瘸着腿,死死跟着自己。 老陈以为乞丐是想吃包子,就随手把手中的包子扔给了他。 乞丐接住包子,一口就吞进肚里去。 然后冲上来就把老陈扑倒在地,他的眼睛是全白的,没有眼瞳,没有一点黑,就是全白。 接着,乞丐竟然说话了:“你吃了我的肉,你吃了我的腿肉,还有舌头,快还回来!” 老陈惊恐的发现,那乞丐的嘴中,真的没有舌头! 乞丐说完之后,就把手伸进了老陈的嘴中,一下就把老陈的舌头连根都给拔了出来……
兰溪门人肉包子案件,却始终是老陈心中最大的痛点,因为曾经有那么多的细节展现在他的眼前,可他就是没有抓住,老陈痛悔不已…… 此案之后,老陈就渐渐退居二线,直至退休。 也就是从那之后,老陈就再也不敢吃包子了,非但不吃,而且看着就想吐,非但包子如此,就连饺子、肉饼等只要是有肉馅之类的,他也一律戒了,谁知道那里面都有什么鬼东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细细回想当初的审讯记录,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就好像眼前晃动着的空影,虽然它时常晃动着,但如果瞪大眼睛去刻意搜寻,它却又会马上消失地无影无踪。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岁月如梭,20年弹指一挥间。 2010年,已经退休的老陈与友人一起去安徽铜陵游玩。 在铜陵市区的一个小巷子里,老陈无意间一抬头,在一家小店的上方,就看见了一块牌匾,那牌匾上写着五个字,这五个字就像一道闪电,直透老陈的心脏,老陈猛然感觉胸前一阵剧痛,差点晕倒! 这五个字,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老陈的灵魂之中,这五个字就是: “宝银包子铺”! 老陈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踱进店去,包子铺很小,里面只有一个老人,背对着门坐在那里包着包子,看样子好像已经有五六十岁了,明显是店里的老板。 老陈打了一声招呼,老板转过头来,见了老陈,似乎也是一愣,随即又低头干活。 老陈走近前去,细细打量着,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这人眉宇脸型之间,竟然与当年的刘宝银刘宝金兄弟有着万分相似,只是皱纹更多,满脸沧桑,看上去更苍老而已! 老陈自称游客,说对此地风土人情很有兴趣,借此与老板搭讪着,可那老板问三句答半句,话说得极少且轻,老陈心中郁结,冷不丁地问道:“宝银包子铺,莫非老板名字就是宝银?” 老板脸色一变,居然大声回应道:“胡说,看那边墙上的营业执照,我姓金,叫金别华!” 说完之后,手上包包子的动作也大了,任老陈怎么说,却再也不说话了。 老陈只好退了出来,临出来之前,又细细看了那墙上的营业执照,上边果然明晃晃写着老板的名字: 金别华!
金别华,金别华?金……别……华?刘宝金……离别……金华?!! 老陈大惊!! 次日,他即蹬上列车,又奔赴安徽铜陵,找到了那个小巷子,可原先的“宝银包子铺”却已然关门,牌匾也不知去向。 问了邻居,也没人知道金别华的来历,只知道这老头在这里开包子店多年,从来都是单身一人,深居简出,但包子的味道做得确实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突然就关张了,人也不知去处,真是奇怪! 老陈大惊!
我很好奇,回应道:“有什么不对?” 老陈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你从审讯记录里,有没有读出其它的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道:“其它的东西?” “是的……” 我灵光一闪,好像是有点特别的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 老陈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审讯记录上的一个个词,坚决、缓慢、有力地一个个指了过去……都是同一个词,这个词只有两个字:“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我弟”…… 审讯记录上满篇都是“我弟”,如同一颗颗跳动的心,突然鲜活了起来! 这不对劲的东西,就是深深的兄弟情啊!!! 从审讯记录上来看,刘宝金似乎异常冷血,杀弟取肉毫不迟疑,可是,事实可能恰好相反,刘宝金从小就非常护着这个弟弟,审讯记录上满篇的“我弟”,也彰显着刘宝银在其兄心中的地位,刘宝金怎么可能对他痛下杀手呢?! 但是,当年刘宝银精神压力日增,对父兄的不满,终于到达了快崩溃的边缘,刘家或许作出了一个毅然的决断,与其三人都毁灭,不如保存刘宝银,而且为了与过去有个彻底的切割,同时或许也已厌倦了这种血腥而又黑暗的生活,刘宝金父子决定牺牲自己,并且谎称刘宝银被杀,于是世上也再无刘宝银,从而让刘宝银也彻底获得新生的机会! 刘宝银最终出逃,隐姓埋名,更换身份,历经艰辛,最终隐匿在安徽铜陵。 金别华,或许就是刘宝金在金华离别人世,可能刘宝银也是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纪念父兄。 当然这些统统都是猜测而已,其间细节到底如何,也终究不可考! 老陈说:“我已经老了,不想再追究了,无论真假,一切都让它过去吧。”
2012年,老陈因病去世,我万分悲痛。 2015年春节,我去兰溪门看望一位朋友后,从兰溪门府上街步行回家。 府上街是一条小街,也是一条老街,藏在市区繁华地带,就如同当年的铜陵小巷。 路过一个小店,无意间抬头一看,只见上面挂着一幅牌匾,我顿时惊呆! 因为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大字: “别华包子铺”! 那时正是下午,饭点已过,我小心跨进店去,里面有个老人正斜躺在一张老式的椅子上睡觉,只觉此人虽然满脸沧桑,但脸上似乎也有淡淡的笑意,笑意之中,竟也有丝丝淡淡的忧郁与悲伤。 我正看得仔细,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混浊…… 我心里一紧,扭头就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金别华,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刘宝银。 我只知道,我又该动笔写一则故事了,这便是《魂断兰溪门》! 【本篇完结,共2.9万字】 【下篇预告:《莲花井冤魂》】 有问题欢迎加金小薇微信(jxw05790579)咨询~么么哒~ 在金华,不知道去哪吃,哪好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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