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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摄影》No.031:A · 我用相机慢慢记录 B · 旁敲侧击一位都市漫游者的观察策略 C · 迷路在熟识之地

 野木闲花 2016-08-06


作品栏目






A · 我用相机慢慢记录

宋塨樑 摄影/撰文


在现代化高度发展的今天,城市中的有些老街区还是依然的地存在着,它仿佛是一部刻着岁月沧桑的史书,记载着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以及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虽然历史已翻开了新的篇章,它已逐渐失去了独具醇厚民风的情调,更多的风情亦无从寻找,但刻在老街区中的沧桑感是永远存在的,它像似一幅画,黑白相间,似乎静静地悬挂在那儿,那里的每一条街区、每一扇门户甚至每一块砖瓦,几乎都能向你描述一段年代久远的故事。实际上在岁月的更迭中它也在不断地变化着,随着时光绵延流转,它已烙上了无法磨灭的历史印记,它浓缩的历史是一代一代人走过的路。



由于生活环境的变化、生活节奏的加快,住在高楼林立中的人们似乎更愿意在空余时间去接触那一排排一列列的青砖石瓦,去体会那被人逐渐遗忘的老城区居民的生活和洋溢着古色古香韵味的城乡古镇,去追寻那留存于记忆中的梦境,那些生活在老城街区里过着柴米油盐酱的寻常人家,那些行走在街道上本本分分的老人和他们安详的日子都是很美的画卷,使人身处其中很容易浮想联翩,令时光倒流,孩时的记忆、昔日的少年旧梦都会及时在脑海中一一呈现。



大城市中的老街小巷,它们在当今社会的自然发展中都有各自独到的特色,青砖石瓦,百年小桥,文化古迹,沿溪而建的茶楼饭馆,小船行驶于河道当中,所到之处都是那么古色古香原汁原味,而大城市中尚存的老城街区已经很少了,偶尔会有一片老街区、一条老弄堂在城市建设中依然支撑着,它们大都缩聚在现代高楼之中,有着平民百姓生活氛围,偶尔夹杂着流落江湖的手工艺人的吆喝声都会吸引人们驻足欣赏,欣赏之余我们能够体悟到老街区那还依稀尚存的、饱经岁月沧桑之后的流风余韵。而在上海生活工作的老外更是会钟情于城市中的老街弄堂,他们就是泡吧也喜欢到开设在老街上的酒吧间,这些酒吧一般都是半开放式的,坐下来自由自在,他们会点上一杯啤酒或咖啡,三五一群围坐着或站着然后开始高谈阔论,在他们看来这里更能找到老上海的归属感,这里才是真正的上海,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更接地气。信息时代的到来,手机便成了老百姓的随身必带之物,在每个角落都能记录到不时摆弄手机的人。很多年轻人都成了“手机控”,当然随着信息量的增加,大家与时俱进的速度也在不断递升。




我开始喜欢上摄影的时候,也只是喜欢拍些表面上漂亮的东西,追求画面的华美,但随着学习摄影的慢慢深入,觉得那些有故事、有情节的人文类更能打动我的心。在现代生活的空余里访古探幽,那些曾经有过的宁谧悠悠的市井生活,那里曾经发生过的繁华、凄美、耻辱、悲壮,那距今虽已十分遥远但依然故迹尚存的质朴气息,那里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我用相机的镜头慢慢记录下来,在过后的生活中翻出照片细细品味,在每次的窥探与感叹前人的生活遗迹里能够获得一丝惬意感,这种惬意感不但能消除我在现代生活里的疲惫,而且足以使我激情神往或怅然回想,激发着我去不断地挖掘和创作。


摄影之路我会继续走下去,希望我的每张照片都有我的情感在里面。









【刊登于《上海摄影》2016/4    以下为杂志版式】






B · 旁敲侧击 一位都市漫游者的观察策略

韩积明/摄影    戴  菲/撰文


本雅明在《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中提到过有关漫游者式的都市居民。在这些人眼中,“街道成了游荡者的居所。他靠在房屋外的墙壁上,就像一般的市民在家中的四壁里一样安然自得。对他来说,闪闪发光的珐琅商业招牌至少是墙壁上的点缀装饰,不亚于一个有资产者的客厅里的一幅油画。墙壁就是他垫笔记本的书桌;书报厅是他的图书馆;咖啡厅的阶梯是他工作之余向家里俯视的阳台。”他可以探身观看橱窗、拱廊街、逛街者、栏杆,抬头可见的窗户花台、各种招贴幌子,甚至可以窥见店铺主人的后院生活。在这些让人流连忘返的景象中,橱窗是街道中最吸引人的驻足之地。之所以令人驻足,源于城市的街道大小合适,且没有车流和人群的干扰,还有漫游者悠然的心态。




韩积明就是这样一位有着闲适心态的漫游者。在他构建的影像里,城市充满着各种意象,比如那已经让人席地而坐的永恒的微笑;也充满着各种隐喻,比如那些橱窗中时尚得让人不敢侧目的金发碧眼的美人;还充满着各种符号,比如那些外滩的老建筑或是石库门的青砖红墙。




在这些影像的空间中,韩积明总是小心翼翼地与对象们保持着刻意的距离,有些甚至是谨慎的距离。他不去干扰他们,生怕会破坏其中的原汁原味。他冷静地观察着他们所发生的片断,适时而又迅速地把己之所见记录在相机中,好像更似一位都市的速写家。




而且我们还能有趣地发现,在他的影像中,照片里的陌生人都是生活中的即时状态。韩积明好像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相机,转而使用“旁敲侧击”的策略去拍摄世人。经过这种眼光的处理,所有的对象都回归到了都市生活的本来面目:路人始终行色匆匆,广告总是遥不可及,街道无时无刻地拥挤忙碌。在都市生活的此刻,是上海、是时尚、是经典、是迷离,也是欲望;在都市生活的彼刻,影像中的所有细节却组建成一个新的复合空间。空间中的人物变成指代,空间中的景物变成摆设。这个空间既可以是上海,也可以是伦敦、巴黎或是纽约。空间中的人物没有国籍,只有剪影,他们成为一种身份,一种我们所知的极度消费社会下的城市和居民身份。




这种世界趋同化的城市和消费社会是当代每个都市人既想摒弃而又欢迎的矛盾合体。韩积明生活在上海,他下意识地想到上海除了面向世界,还有一部分应该回到他的童年和消失的旧上海。所以在他看似无意组合的画面中,我们似乎阅读到了过去小人书时代的翻书快乐。童年回忆的影像可以无需联系,它只要记录和转载就是所有。因此,在他的影像小天地中,上海就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就像石库门上的砖块一样,它记录了一切时光里的上海记忆。










【刊登于《上海摄影》2016/4    以下为杂志版式】





C · 迷路在熟识之地

陈  怡 摄影/撰文


近几年在上海,在这个我从出生到现在生活数十年的城市,若是去一个平时不常去的地方,十有八九是要迷路的。我被困于四通八达的道路、洪水般的车流、森林般的高楼而茫然不知所措,只能求助于路上的清洁工、交通协管员、报亭摊主及路边小贩,用普通话。想想真是又尴尬又好笑。




我时常走动的,之一是从前住的老房子,四川北路长春路那一带,那里街道、房子还是老样子,后弄堂里树木高耸、花草繁盛,从前读书的小学现在挂着公司招牌,无法想象我们会在这样的弄堂里曾经天天升旗早操上体育课。从弄堂走出去就是长春路,路上干净整洁冷清,从前这里相当热闹,有烫熨衣服摊、大饼油条摊,印象顶深的是一家极小的烟纸店,老板麻脸,冬天戴顶毡帽,立在小店里像在拍标准像,到这里已是四川北路路口,对面是四海南货店、邮局,转角有文美百货店和中药店,文美百货店一个中年店员有点偻背,整天在柜台里给顾客零拷“友谊”“百雀灵”“雅霜”和头油之类。之二我常去的是南京路。从前我在金华路34号也就是永安公司6楼上班,午休消遣就是兜南京路。现在金华路停了两部“老爷车”,让游客套长衫、戴礼帽、围白长围巾扮作“许文强”拍照,曾经常年是一个青年女人在那里卖切片的哈密瓜,她一手残疾但动作飞快利落。时装商店过街楼尽头福建路那里一直是一个报纸杂志摊,我是那里的老顾客。现在的世纪广场,以前那是一片曲里拐弯的弄堂,我经常带一块衣料寻进去,登上抖豁豁的楼梯到一家小而拥挤的房子里,让裁缝照画报里的样子给我做衣裳。弄堂出来往西面逛过去,盛锡福帽子店、恒源祥绒线店、王星记扇子店一家连一家,后面的九江路有大舞台、梨膏糖店还有小花园鞋店。大热天的晚上,市百一店六合路,马路上铺满了竹椅、竹榻、躺椅乘凉的人。这就是我熟悉的上海,务实,世俗,烟火气十足,到处是兴致勃勃、表情丰富的市井小民,现在则有点过于光鲜亮丽,因为裁齐了粗糙的毛边,修平了杂芜的细枝末节,反倒钝化了视觉,令人眼花缭乱,不明就里。




于是,我背着相机,混迹在各路观光客里四处行走,通过镜头来重新认识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魔幻都市。我看见现代化的建筑线条流畅,冷峻尖锐具阳刚气;我看见巨幅的广告几十倍放大的人体圆润的线条,柔发红唇妩媚多情。在街头汇聚着各色人等,因城市国际化聚拢来的众多精英,他们生活优渥奢华时尚精致,更加众多的劳动者带着他们生活地域的习惯,带着他们想要融入上海的迫切局促与迷惑。有的地方拆了重建抹去了以前所有的痕迹,漂亮得像一个舞台、一出戏剧;有的地方日益陈旧破败、杂乱无序。当这些场景在我镜头前碰撞冲突以致变得荒诞,我要做的就是按动快门。拍摄是我对于上海情感情绪的出口,在快门声里,发一声赞美,发一声叹息。










【刊登于《上海摄影》2016/4    以下为杂志版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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