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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鸣 我的摄影之路

 广文书苑 2016-08-08

我的摄影之路

1960年,我出生在海南三亚的一个印尼归侨家庭,我的童年是随家人在一个边远贫穷的黎寨里度过的。童年艰辛的生活,使我对生活的现实有着切身的体会和独特的感受。长辈们从印尼带回来的照片,在我幼小的心里播下了热爱摄影的种子。

1983年,我创作的一幅摄影作品《田间偶见》获得了由国家卫生部、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办的全国卫生摄影展览一等奖,从此我便真正拿起相机走上了摄影之路。多年的摄影实践,使我常常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如何用镜头记录海南的变化,表现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表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是从黎村苗寨走出来的,生活经历也比较坎坷,对社会的认识也有着和别人不同的看法。除了表面的东西外,还有很多深刻的、人性层面的东西有待我们去挖掘,需要我们用相机真实地去记录,而不是只停留在表面的精彩上。在这之后,我走上了纪实摄影的道路。1992-2004年相继出版的纪实作品专集是我从事纪实摄影的实践总结。

1996年12月,通过多年的拍摄观察和思考,我推出了《海南故事》,这是一本讲述海南都市底层和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摄影集,展示的就是一种平实的美,但却又不乏独到的见解;它关注着海南人的命运,也纪录了我走出画意、走向平实的心路历程;它展示百姓的多彩人生,也蕴涵着摄影人多重角色意识的和谐统一。是我“在变革年代,从一个独特视角对于故土乡人的深情关注和理性审视”的结果。“生于斯,长于斯,就要回报于斯”。我立志用手中的相机,将海南正在发生的一切拍摄下来,从一个或多个侧面向读者讲述一个又一个的“海南的故事”。

紧接着,1999年年底,我出版了摄影作品集《黑白海南》,展示了被称为“海南最大的伤疤”——触目惊心的半拉子工程。1993年以前,海南房地产热恶性膨胀,几乎是“人人都会炒楼花”,当国家实行宏观调控紧缩银根后,房地产的泡沫立即破碎,很短的时间里,许多楼房没有了主人,到处是废弃的工地,到处是默然矗立的尚未完工的“半拉子”工程,却积压着四家国有商业银行400多亿的资金。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思考,我决定用摄影这个有力度的手段来进行深入的报道。因此,我将所有的业余时间围绕这个专题进行了系列拍摄,在人迹稀少的、黑洞洞的“半拉子”楼里讲述另一个故事。拍摄这个题材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首先,这是一些“闲人免进”之处,弄不好会遭到一些不理解和不明真相业主的殴打。其次,这本身就是一些未建好的“半拉子”工程,处处暗藏杀机,一不小心便会伤及身体,危及生命。实际拍摄的过程中,我脚上穿的军用皮鞋多次被铁钉刺穿,几次还险些掉进没安装好的电梯口。但我克服了许多人为的障碍和危险,走访了海口、琼山、三亚、万宁等“半拉子”工程较严重的市县。

这个专题完成之后汇编成了《黑白海南》画册,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反响,无形中也促使海南 “半拉子”问题的解决。这也是我海南故事专题的延续。

近几年,我相继出版了五部摄影作品集,拍摄了《海南慰安妇》等几十个图片专题,脚踏实地地进行纪实摄影的实践,讲述发生在身边的“海南故事”。这些作品,曾获国内外近百个奖项,其中包括第二十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铜奖,全国新闻摄影评选金奖、铜奖,中国新闻奖二等奖,亚洲风采华人摄影比赛一等奖,第九届中国国际摄影艺术展览优秀作品奖,第二十一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优秀奖,首届亚洲新闻摄影评选优秀奖等。

长期的摄影实践也使我对纪实摄影有了更深的认识。我认为,拍摄照片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表现我们所生存的空间和社会现状,表现身边的普通老百姓,表现我们所经历的方方面面。

纪实摄影是人性的摄影。正如捷克摄影家强·索德克(JAN Saudek)所说:“摄影基本主题,对我而言,绝大部分意味着‘人’”。事实上,也正是纪实摄影中的这一特征,才使得我们知道怎样用镜头记录下这个世界带给人类的欢乐与痛苦,辉煌与灾难。我想这就是我对纪实摄影的理解,也是我的摄影创作理念之所在吧。

我愿把自己隐藏在墙壁里,用第三只眼记录我们生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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