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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教育街

 aemon 2016-08-13

           北京教育街——灯市口大街

 

(一)“青春气息盎然”的灯市口大街

民国期间,居住东城区域的人群可以用“富有家庭”、“一般收入家庭”和“贫困家庭”三类来划分。“富有家庭”子女一般选择收费高昂的“教会学校”或“私立学校”,“一般收入家庭”只能选择收费相对低廉的“公立学校”,而“贫困家庭”孩子则无法接受中学教育。

“富有家庭”的孩子,往往是男生上育英中学,女生就读于贝满女中,都在灯市口大街上,因此,民国期间灯市口大街有“男育英、女贝满”之美誉。

1949年后,东城区的国家机关主要集中在东长安街沿线,但这个区域人口密集,不可能新建干部子弟住宿制学校了,只能在现有中小学就读。五、六十年代东城区的高干子弟在选择中学读书时,大多是二十五中和女十二中,还是旧日的“男育英、女贝满”。

五、六十年代,在北京市东城区二环路内有13所知名的中学校,除了位于灯市口大街最著名的“男育英、女贝满”外,还有11所。

按纵向现东西走向平安大街为界,把东城区分为南北二部分。在家长和小学毕业生心目中,南区男生首选二中、二十五中、二十六中、二十四中,北区男生首选一中、五中、二十二中、二十三中;女生则首选女十二中、女十一中和女十三中。

灯市口大街尤为突出的是,在700米长的大街的北侧,六十年代这里曾簇拥着四所中学一所小学(男二十五中、灯市口男中、女十二中、灯市口女中、和灯市口小学),其密度全国第一,它们互相勾连,路北形成一大片教育区。每当中午放学时分,寂静的街旁倏地涌出一股股人流,总数有七、八千人。朝气蓬勃的青春笑语洋溢在街道两侧,此时,你才能感到这条大街富有多么旺盛的生命活力。

 

(二)《石头记》的“诱惑”

1963年9月1日,笔者考上北京市第二十五中学,报考该校的念头只有一个,有人告诉我全国只有二部原版《石头记》(红楼梦),一部在故宫博物院,另一部由北京二十五中学图书馆收藏。

可能我属于建国后“突击生育”的“和平年代结晶”那一大批人,1963年北京市入学初中生人数是1962年入学人数的二倍。市教育局匆忙建新校,稍大规模的学校大多分成二个学校,一个初中部,一个初高中部。北京二十五中分出了一个初中校——灯市口男中。

我的初一班主任沙金英问我想当什么班干部。我立码应道,“图书管理员”,为的就是有权看那本《石头记》。当年灯市口中学招了400多名男生,分成八个班,我在八班。一至六班是俄语班,庆幸的是,我学的是英语,这为我后来的18年英语教师生涯埋下了伏笔。

灯市口男中图书室学生阅览室,在校门传达室的西侧,一溜五间倒座房(见下面的附图),进月亮门,是个独立小院儿。进门二间是学生阅览室,靠西墙是“借阅台”,像是棕漆菲律宾木的,油亮油亮的。有小木门通向里面三间打通的“书库”,排列到屋顶的大书柜有六排,中间南北三条通道,有数万册藏书。但学生可以借阅的图数量不足三分之一,大部分面积是教师借阅区。

学生阅览室靠墙的低柜有图书书目表,上面覆着厚厚的玻璃板。学生的借书方式是自己写张小纸条,写明借阅图书书名和编号,交给班里的图书管理员,由图书管理员到图书室统一借阅。畅销书往往很难借到,任图书管理员随便凑足数量,回来后分发给大家。当年全校有近30个教学班,每天安排5个班,一般是下午第二节自习课是借书的时间,课间操时间也可以。图书管理员负责把上周借的书收回来,再到图书馆去挑新借的书。畅销书一般不能续借,其它书可以在本班内续借三周,大家轮着看。所以,每次抱到图书馆的书也就20多本,平时我一个人抱着去,多得抱不动了,才叫一名同学一块去。

因近水楼台,我比同学们看的书自然要多一些,并不受一周一次每次一本的限制,大部分时候还能到“书库”里亲自挑书。所以,我在灯市口中学图书馆开放的三年27个月(寒暑假除去),大约看了六、七百本书。除了当年畅销的《红日》《苦菜花》《平原枪声》外,对我影响较大的书籍有《福尔摩斯》侦探集系列、《海底二万里》《机器岛》《神秘岛》《鲁滨逊漂流记》系列、《莫泊桑》短篇小说系列、以及《十万个为什么》等。我住家距离学校大约有25分钟步行路程。为了多看书,我学会了一边走道一边看书的“本事”,专挑不通汽车的胡同走,还真没碰过电线杆子。不过,经常斜视路面走道儿,到初一下半学期,我的双眼就近视了。从那时算起到如今,我已经带了48年眼镜了。

至于我朝夕梦想的《石头记》,我以为在二十五中本校图书馆,自然无颜瞻仰。文革中我问过图书室老师,她说那是“传言”。真是“传言”呢,还是珍藏在保险柜里?至今我也没有得到准确答案。《红楼梦》中的“阶级斗争”我没看出来,自然当不上“红楼学家”了。《红楼梦》一书中男女之间亲亲我我的描绘,曾挑斗过我的第三根神经。倒是八十年代在王府井外文书店购买的钱钟书杨绛夫妇翻译的英文版《红楼梦》,还真让我通读了一遍。不过那不是为了研究,而是想多记点儿英文单词。二十多年不用了,那点儿英文单词又还给钱杨二位先生了。

顺便说件事儿。当年北京市中学执行学习奖励制度。在初中阶段获得“金质奖章”可以直接保送北京市重点高中,获得“银质奖章”保送本区重点高中。“金质奖章”的条件是连续三年获学校颁发的“优良奖状”,“银质奖章”要有二张“优良奖状”。获“优良奖状”全凭学年分数说话。每学年考察主课五科,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等。五门中允许有一门是4分,另外4门必须是5分,就可获得全学年“优良奖状”。5份的标准是二次期末考试平均分在百分制95分以上,4分的标准是90分以上。

我自小喜欢数数目字,圆周率能背200多位,中学时期业余“攒”半导体。对我来讲,数理化外语,不再话下,最愁的是作文。每学期期末语文要保证考90分以上,这成为我最大的考试目标。初一、初二两个年级我获得二张“优良奖状”。1966年6月初,刚刚参加完初三最后一学期毕业考试,学校就闹“文化大革命”了。不但没拿到第三张“优良奖状”,连张“初中毕业证书”都没发给我,就到山西插队去了。

语文底子本来就差,能在十年间写出3000万字的书,也够难为我的。我是自找“难为”。(待续)

北京教育街——灯市口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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