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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号大越 公元1054年，李朝名副其实的老狐狸李佛玛到西天往生了，其子李日尊继位。李日尊的尊号为：法天应运崇仁至德英文睿武庆感龙祥孝道圣神皇帝，相比祖父李公蕴和父亲李佛玛的尊号收敛不少。后世称其为李圣宗。 李佛玛虽然性好渔色，还创下了并立十三位皇后的记录，然而子嗣却并不多。李日尊严格来说是李佛玛的第三子，本来李日尊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都早夭，故李日尊成为长子和皇太子。 李日尊在位十七年，相比其父老狐狸李佛玛，李日尊各方面都低调得多，其治国基本上维持了其父时代的政策，很有萧规曹随的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值得说明的是，在李日尊继位时，将原来的国号“大瞿越”改为“大越”。 “大瞿越”这个国号自丁部领首创，后来虽然经过黎朝和李朝几次更迭，但并没有改变，各个时代的君主们一直在使用，直到李佛玛死，李日尊立之后，才正式改为“大越”。“大越”这个国号使用的时间更久一些，一直用到十九世纪初，当时的新国主阮福映提交改国号申请，经清朝嘉庆皇帝认证后，才正式改为“越南”。  当然，其实对于越南国号变化过程，大家也不用太在意，因为这块土地不管是叫“大瞿越”还是叫“大越”，当时周边各国国民，还是普遍称呼其为“交趾”或“安南”，其君主长时间以来对外标榜也是中国的封号“安南国王”。 子嗣问题 李日尊的子嗣仍然不旺，四十岁的时候还没有儿子。据传说，李日尊的车驾后来跑到各地寺院挨个拜佛求子。当时寺院里拜佛的百姓听说皇帝来了，吓得东奔西跑躲避，唯有一个采桑女子，毫不受惊，倚立兰草之中，被李日尊看到。 此女长得不俗，李日尊一见倾心，将之收入宫中，并封为倚兰夫人。这个故事在越南历史上颇具花边新闻的色彩，流传很广，不过中国史书并不关心这类内容，所以很少能找到更多佐证。 收倚兰夫人之后，李日尊派袛候内人（也就是一个太监）阮芃到一家名为圣主寺的寺院里求子。寺里的和尚教给阮芃一个投胎的邪术，阮芃也照着做了，大概也想下辈子投个好胎，结果事泄，阮芃被斩首——真正学以致用，马上投胎去了。 然而倚兰夫人真的就此怀孕——不晓得是李日尊的功劳还是阮芃的功劳——不久果然生下一子，取名李乾德。时为公元1066年，李日尊已经四十三岁了，有此一子爱如珍宝，马上立为皇太子，改元并大赦。倚兰夫人也跟着地位提升，受封为宸妃，后世也称其为黎元妃（黎是倚兰的姓氏）。 再后来倚兰夫人再接再厉，又为李日尊生下来皇子明仁王（史书未载其名，注意跟日本天皇明仁不是一回事）。 需要说明的是，李日尊本来是有皇后的。其皇后姓杨，封号是上阳皇后。可怜这个皇后最后只为李日尊生下两位公主：洞天公主和天圣公主，并未生子。 李日尊只有这一个皇后，而倚兰夫人虽然很受宠，却没有在李日尊生前被立为皇后，这在李日尊死后，最终酿成了悲剧。我们后文中会提及。 不能免俗的攻伐占婆 作为越南李朝名声还算不错的皇帝，李日尊也不能免俗，虽然大部分时间和占婆关系尚可，但冷不丁还是要给占婆一下子，不然不好意思当交趾的皇帝。 话说早年李佛玛大军攻打占婆，打得占婆人元气大伤，原国王乍斗被自己的将军杀死（事见前文），占婆相当于被灭国，等交趾军队退兵以后，占婆人还长时间陷于内斗。 后来一个占人首领雍尼（其印度式的名字为“阇耶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有自虐倾向的朋友请牢记）站了出来，团结剩下的占人，建立了新的占婆王朝，史称占婆第九王朝。（乍斗算占婆第八王朝的末代王） 雍尼是一个比较务实的占婆国王，很清楚再和交趾打下去的话，后果会开始什么，便自继位起，努力与交趾修好。 1047年，雍尼曾遣使到交趾示好，但李佛玛显然很不买账，将占婆的使节流放，这在外交上相当于打脸一般的侮辱性表示。 然而雍尼相当能忍，你不是打我脸吗？我把另一边也给你打！仍采取和好态度，于1050年向李朝赠送白象。李佛玛死后，雍尼又于1055年遣使入越祝贺李日尊登基，再后又于1057年、1060年遣使入交趾访问，就这样，一直和交趾保持相对友好的关系。 除此以外，雍尼也努力与当时的北宋建立良好关系，希望北宋牵制交趾。 占婆与北宋一直有各方面的交流，当时赫赫有名的“占城稻”就是由占婆地区传入中国，并于北宋初年在中国南方推广种植。该稻种相对中国本土稻种有抗旱、高产、早熟等多种优点，至此中国粮食产量大增，人口也激增，对于中国后世，善莫大焉。  雍尼也自1050开始，多次向宋朝进贡象牙、犀角等特产，北宋一般也对占婆厚赐礼物。 1060年或1061年，占婆第九王朝的二代王拔陀罗跋摩二世继位，大家不需要记这么怪异的名字，因为他虽然继位年份不确定，但去世年份很确定，就是1061年。换言之，这位兄台顶多当了两年国王就驾鹤西游了，所以连一个对应的汉式名字都没有留下。其弟制矩（也称“律陀罗跋摩三世”）继位，成为占婆第九王朝的三代王。 比起前两任先王对交趾的的和平政策，制矩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北伐。 须知，占婆败于越南之事，对于当时的占人来说，就是国耻。而人的本性却是快意恩仇容易，忍辱负重艰难。 一国之领导人，如果提倡忍辱负重、积蓄力量，经常会面临国人的巨大阻力，会被认为胆小无能，威望丧失；如果叫嚣报仇雪耻，与敌死斗，那么其国人都会热血沸腾，大呼痛快，头脑发热。世间各民族各类人群，莫不如此。 前两位占婆王显然很明智，在国力远不如交趾的情况下隐忍，对交趾以和为贵，但在占婆国内，势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等到制矩继位，或是因为内部压力，或者制矩本人的头脑发热，开始考虑向交趾复仇了。1068年底，制矩率兵开始北伐，攻下了一些在占婆看来是当年交趾侵占自己的领土。 交趾方面丝毫没有客气，李日尊立即御驾亲征，太尉李常杰为大将，反击占婆。此处提到的李常杰，也就是前文中提到的交趾太尉郭盛溢之子，是李朝圣宗、仁宗两朝最重要的将军，是越南历史上抗华的代表人物，我们后文中会详细说明。 在李日尊征占婆之战中，流传一个故事。一开始李日尊的军队进攻并不顺利，兵锋受挫，不得不稍退兵，这时候后方传来传闻：黎元妃（也就是倚兰夫人）在后方治理得非常好，都城大治，百姓安居，纷纷拜佛礼佛，称呼黎元妃为“观音女”。李日尊颇为感慨，道：她只是一个女子，能做得这么好，我堂堂大男子，岂可平庸。遂重整旗鼓，再攻占婆而克之。 关于这个故事，很可能是后来倚兰夫人得势后为了美化自己而创作出来的，因为李日尊毕竟另有皇后，即使出征在外，治理后方按理也轮不到倚兰夫人。 不过李日尊征占婆之战，确实有先败后胜的情况。这让李日尊来之不易的胜利迅速演变为对上次失败的大发泄，对于占婆的大报复！ 交趾军队第二次攻破占婆首都佛誓城（也称毗阇耶城，上次是被李佛玛攻克过），并对该城进行了毁灭性破坏，最后付之一炬。几乎所有的牲畜、财产都被充做战利品运往升龙。五万多占婆人被掳为俘虏，成为交趾人的奴隶。 占婆国王制矩同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麻烦了，开始向南逃跑，但在就差一步就逃到真腊的时候，最终被交趾军擒获。 李日尊凯旋而归，献俘于太庙，风光无比，又胁迫制矩割让地哩、麻令、布政三州（在今越南中部广平省、广治省一带）给交趾，然后才将制矩释放。 制矩在交趾面前，就像一个无知的小孩子，放肆地对成年人挥拳，结果被教训了一通后，登时变乖了，老老实实听话卖萌。后来制矩对于交趾极为恭顺，之后多次进贡，估计这就是犯罪学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 经过这场战争，占婆再次大乱。1074年，占婆首领诃梨跋摩三世攻取佛誓城，建立了占婆第十王朝。制矩不敌，便逃到交趾避难。 1075年，为了让制矩复位，交趾方面派李常杰率军攻打占婆，但被占婆击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完成了攻伐占婆的功业之后，1071年底，李日尊身体每况愈下，到了1072年，终于心满意足地去世了。不到6周岁的太子李乾德继位，尊生母倚兰夫人为生母皇太妃、圣宗皇后杨皇后为嫡母皇太后。两个皇帝寡妇开始垂帘听政。 这次垂帘听政，简直就是后来清朝同治年东、西两太后垂帘听政故事的预演，我们后文会详述。太师李道成作为文臣之首辅政。 武将方面，李常杰被封为检校太尉，在当时已经是交趾第一的武将。然而1075年伐占婆失败，李常杰却并没有立即报复。 因为这次有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了。请看下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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