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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简书作者：鹿人三千  1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很有意思，一是医院，二是墓地。 在这两个地方，更能感受时间的流逝。 前者迎接新生，后者礼赞死亡，我们赤裸着来到人间，又马不停蹄地离开。 两双老人，健在的就只剩奶奶和外婆了。 爷爷去世有些年头了，那一片荒地也因为乡下务农的人越来越少慢慢地长满了比人都还高的蒲苇。坐西朝东的孤坟听说也有些风水玄学的道行在里面，只是每次远远望见爷爷的坟也会显得孤零零的，只能一次又一次擦拭坟前的碑，默默地摆上刀头酒之类的祭祀用品。 后来奶奶每每提起爷爷都是埋怨，埋怨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老是喝酒老是喝酒最后肝癌撒手人寰，要强了一辈子的奶奶也只在这个时候会说上一句：“他要走了才跟我说后悔，不该不听我的劝告。”我也只有捏着老人的手，喟叹一声：“都这么多年了。”奶奶白内障做了眼球摘除手术，只有一只眼睛，有时候我也在想，黄昏时候的人总免不了多想一些多考虑一些多惆怅一些，只是少只眼睛，是不是悲伤能减轻一半？那该有多好。 外公去世也只一年光景，每次去公墓我总会点根烟在他碑前，他不爱喝酒，好这一口烟。也朝他瞎扯淡，一如生前我就在他面前瞎扯淡一样，只过年那次公墓上人多，我恍惚间似乎也觉得其实阴间阳间也没有区别，外公住院那会儿，我背他上五楼，轻，特别轻，感觉就像纸片一样。他还老担心我，怕我累：“下来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我做手术那会儿呆外婆家，老跟外婆说话，也是这种看淡了人间冷暖的老人总给人一种风雨不侵的错觉，恩怨什么的随着尘归尘土归土哪个还记得呢？ 外公好口烟，爷爷好口酒，抽一根烟的时间，外公走了，喝一杯酒的时间，爷爷走了。有好几次我去外婆家报道都会条件反射地冲着外公的房间发愣。 对啊，我不识字却兀自风生水起大起大合一辈子走南闯北威风凛凛的外公，怎么忽然就装进小匣子杳无音讯了呢？ 昨儿猛然看见以前一同学发的社交软件动态，他的至亲离他而去，他其实连个上进都说不上，书也没好好念，上班也是东一搭子西一榔头的。只是最后这两句：“你走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好不是个东西。” 不管怎样，一个有孝心的男人，再次也次不到哪儿去的。 我点了zan，没评论。 一辈子有多短？短到后来，我只知道，天上住着老神仙。 2 我有个兄弟，从小学一年级就和我是兄弟，你说我一共才二十二岁，就有这种十来年的兄弟该是多么庆幸的事情。 一起做过的事情可能就多到我自己都罗列不过来了，除了啪啪啪，赤身裸体躺一张床上还要比我磨牙响还是他打呼响那种。 过年的时候我和他大吵一架差点就动手。 起因我都忘了。 实话实说这个梗从过年到这个月都一直埋在我和他的心里，我很早就想主动低头，他很早就想主动低头，也会很埋怨麻痹二十来岁的男人开始好面子了。 前几天一姐们儿结婚，我和他又见面了。 那晚上吃火锅，我们两个又喝得勾肩搭背在雨天里发疯。我那几天上火而且感染了热毒长了个疖子，医生叮嘱千万不要喝酒，他那几天也是重感冒。 去你妈的叮嘱。 “爽子，我老早就想低头我们两兄弟好好聊聊，一直……” “不会，我们两个不说那些，说成大保健吧。” “日你哥我正煽情呢严肃点……” “严肃你大爷，那说成bt辣鸡翅。” …… 你有试过和最好的朋友一度到绝交的边缘然后又和好吗？ 那种感觉就是卧槽世界终于又是老子的了。 姐们儿结婚当天，因为头天那猫日的（为啥一定要是狗日的？）打了一个通宵麻将，黑眼圈跟那啥似的，就戴了个墨镜。 我看着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姑娘忽然变成了新娘的时候，我扭头问他：“你说昨儿好像苗苗都还在和我们一起打架，咋今儿就嫁人了呢？”他不吭声。 我扭头接着看婚礼。 另一个娃开口说道：“简直不敢想象以后我们去参加彼此婚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接口道：“我就穿一裤衩背心拖鞋去当伴郎。” 一桌人哈哈大笑，好像在昨天的很久之前，也是这样一桌人在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娇俏的姑娘现在站在了婚礼上。 我眼睛忽然觉得很干。 最混蛋的同桌居然变成了为人师表一本正经的老师，最漂亮的学霸赫然成了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生意人，最默默无闻的瘦小同学居然变成了声名鹊起的打手…… 谁在拨弄时间的发条？ 就像我现在还在敲打着键盘，对未来一无所知，这些忽然远离散落在天涯各处的兄弟姐妹，一夜之间好像都长大了。 一辈子有多短？短到后来，我们都牵着小孩，不再是那个微笑的少年。 3 我听过这样一个传说，最初的人类，雌雄同体强大无比，神为了削弱人类的力量，就将一个人分为雌性和雄性两个人，于是，人类穷极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我前两天听了一个故事，用了两杯酒换来的。 一个男人，用了接近二十年去拼搏出一番事业，出发点是为了一个姑娘。 三十六七的黄金单身汉，衣锦还乡，兴冲冲地去到心上人家里，然后，说得上风韵的姑娘却有了三个小孩，很礼貌地叫他叔叔。 不狗血，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发生，这个男人接受相亲，短短两个月之内就结婚了。 二十年只是一眨眼，两个月却像数米一样。 我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我仍旧知道，从一穷二白弯下腰当狗到挺直腰板当人，这里面山重水复也不见得有路，这样的男人熬了二十年只为了娶一个姑娘，我都想替他大醉一场。 姑娘哪里有错？最好的年华已经悄悄离开怎么磨得起这二十年七千三百个日夜的孤独无依靠？ 都没有错，都有错，错在情字如刀，刀刀入肉。 但是这样的例子少吗？ 不少，比比皆是。 两个月以前，一个男人在我后台说家里人反对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关禁闭长辈威胁软硬兼施什么套路都出现了，两人在死扛，已经好久了。 以前我就爱说，死扛两个字，每一笔每一画都他妈艰苦无比。 她女朋友也关注了我，我告诉他和她：“不能放弃，因为决定两个人在一起的本质因素还是你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是瞎（男性生殖器）乱入，管他们做什么？” 一周前，那个姐忽然出现，说家里同意了。 我回复到：“你看你那几天跟我说的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还不是不过尔尔，结婚的时候就别通知我了，我没钱，祝白头。” 她回复了一个哈哈，然后说不用，接着打赏了我每一篇开原创的文章。 接着我打麻将就输了…… 然后他们俩就会发现，爱情和时间的比赛，爱情一定是输家，一个是高山一个是大海，海永不会枯，但高山一定会淹没，能在输之前修成正果的话，奖品就是彼此的幸福。 一辈子有多短？短到后来，我只想跟你相濡以沫，再不想相忘于江湖。 4 这篇文章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一个娃儿，是我读者，姑娘，一定很胖，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坚定地认为我读者都是胖子。 有个男娃追了她两年，在她终于爱上这个男孩的体贴的那天晚上，男娃离开了，接受了他的追求者。 当初这个姑娘问过我一个问题：在他离开时爱上他，是不是很贱？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现在在写这篇，我可以给你回答了，不知道你现在还在看我文章没有：“一辈子能有多短？短到你爱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希望你明白，他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5 去好好看书，看一下前辈到底是妖言惑众的神棍还是大慈大悲的贤者。 去好好旅行，感叹一下北国的风光和南疆的景致。 去好好恋爱，拥抱一下你最爱的人，我虔诚祝福那个人也爱你。 去好好陪伴亲人，告诉一下他们身为你们的子女后人我很骄傲。 去好好赚钱，习惯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 去好好死亡，希望你离开时不留憾恨。 因为人这辈子真的很短，能有多短？短到你还没有和有情人做有情事，左手缘分转眼便是右手浩劫。 祝安。  鹿人三千：简书签约作者。大三工科在读。喜欢讲故事，不喜欢讲道理。公众号：鹿人三千（lurensanqian），微博@鹿人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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