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在西方,辩论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就已经盛行,这种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对于年轻学子来说,辩论在训练他们的思辨能力和口头表达能力上,作用不可小觑。 按:原文刊载于《卫报》,由外滩教育编译,略有删节。 文丨Alex Clark 编译丨张浅 编辑 | 闻琛 ▲ 西塞罗在罗马元老院演说 今年,一支来自英格兰的少年辩论队夺得了世界校园辩论赛(World Schools Debating Championship)的冠军。说到辩论,很多人都会将其与古希腊或公学(public school)联系在一起。 公元前427年的Mytilenian辩论是古代最重要的辩论之一:Mytilenian人叛乱失败之后,雅典人不仅决定处死暴乱领袖,还决定处死所有Mytilenian男人,囚禁所有妇孺。狄奥多德(Diodotus)认为这个判决过于残暴,于是,他与有着“雅典最暴力的男人”之称的克里昂(Cleon)展开了一场辩论。 克里昂的观点是:须用公正的司法的方式处理Mytilenian人民的暴行,软弱的统治手段必会带来潜在的灾难,执行恶法好过犹豫不决。 他让观众们设想一下,如果雅典人与叛乱者的角色对调,叛乱者会怎么处决雅典人呢? 但这些论点都不足以对狄奥多德构成威胁。他反击道:“好的公民,不会通过恐吓他的对手来获得成功,而是用具有说服力的论据来打败对方。” 通过一系列演说,他向观众传达了雅典人应当如何维护长期利益的理念,最终战胜了克里昂。尽管票数接近,狄奥多德还是获得了胜利,Mytilenian人民得到了赦免。 ▲ 英格兰队的年轻辩手们 让我们把时间再快进两千五百年。2016年,在斯图加特举办的世界校园辩论赛上,英格兰队与加拿大队就“国家应对难民负多少责任”之题展开激辩,最终英格兰队夺冠。 英格兰队在这场辩论赛中的胜利让我们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这种形式的辩论,在当今世界还有什么意义或价值? 辩论这个概念如今似乎更多地出现在电视上,成为了政客们的一种宣传手段,而不再被认为是一项娴熟优雅的技能。现在的年轻辩手在辩论中的表现也难与当年的雅典人媲美。 尽管在这场辩论中,他们提出了一些有意义、有见地的论据,但在反驳对方观点时却显得过于急躁和草率。今天的议会辩论也再难达到西塞罗时期的高度。 辩论的艺术与人的许多内在能力相关联:比如在公共场合演讲的能力、逻辑思维能力、读懂听众反馈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聆听别人的观点、并给予回应的能力。 英格兰辩论队的队员Rosa Thomas认为,她在这场辩论中最难忘的地方就是与来自其他地方的辩手面对面地进行交流: “这场辩论使我意识到,辩论中的某些前提假设只在一个国家范围内适用。比如在英国,我们有国家公共医疗卫生服务机制,但是当面对来自全球的观众时,我们就不能将此作为讨论的背景。 我们必须意识到,当我们谈论别的国家时,在场很可能就有来自这些地方的观众。这就要求我们在辩论中更加细致谨慎。当我在半决赛中使用巴以冲突的例子时,我就看到观众中有以色列队的成员。” 如果我们认为这种形式的辩论赛已经过时,那就错了。国际笔会英国分会的会员Robert Sharpe认为: “辩论中所学到的技巧在现代生活中尤为关键。现今的各种政治事件也在不断地提醒我们它们的重要性。这些论据能够在理性层面上说服我们,还能在感性层面上打动我们。” 他还认为,聆听来自不同方面的声音也十分重要:“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学习如何在公开场合与人辩论。辩论赛能够很好地教给年轻人这项重要的技能。” 说到持各种不同观点的人互相争论,最具代表性的社交媒体就是推特。推特鼓励每个人都作为“传播者”,从表面上看它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它的问题也在于此。 这种“传播”实质上只是两个或几个人一起愤怒地不停重复某个简单的观点,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这种信息的交换随时可以切断。比如在对某人感到不满的时候,只需要屏蔽他就行。但是,推特的力量就在于只要通过网络,你就能加入到一场辩论中去。 ▲ 电影The Great Debaters
那些怀疑辩论是否真的能够创造社会变革的人,可以去看看The Great Debaters这部电影。在这部电影里,Denzel Washington饰演的Melvin B Tolson是一个真实人物。 他是得克萨斯州一所黑人学生占大多数的学校Wiley College的教师。1930年代,他顶住社会偏见的压力,组建了一支辩论队,因为他认为每个人都有提出观点的权利。 并不是所有的辩论都像Mytilenian屠杀那样充满血腥和暴力。但是,辩论也常常能够改变历史的进程: 赫胥黎和威尔伯福斯主教于1860年在牛津就进化论进行了大辩论; 1940年的内阁辩论任命了丘吉尔作为英国的新任首相; 1960年尼克松和肯尼迪进行了电视辩论,尼克松大冒冷汗,而肯尼迪表现出色,赢得了大选。 ▲ 1960年尼克松与肯尼迪的电视辩论 与政客们的政治生涯联系在一起,是辩论在近代社会中才发展出来的变化。但是人们也常常会对此感到困惑,认为这会对那些能说会道、善于言辞的政客带来更多好处。为此,我询问了YouTalkin’ to Me? Rhetoric from Aristotle to Obama的作者Sam Leith的看法。
他告诉我: “这一现象说明从西塞罗和伯里克利时代至今天,辩论走过了一段十分漫长的路程。但是我们要记住,在辩论中,我们必须熟知我们的观众是谁,和我们所采用的媒介是什么。 如今,我们的受众不再是身边的人:我们所传递的信息能够通过电视和社交媒体被成千上万的人获取。 所以当然了,人们也不再发表长达三小时的演讲,取而代之的是想方设法地引起别人的共鸣,比如用醒目的标语和不断重复的技巧来说服他人。这才是如今有效的方式。” 那他怎么看待今天的“西塞罗”们?他认为:“学校中的辩论学习能教会你在别的地方学不到的知识:它不仅仅是教你如何构建你的论点,更会教你正确表达方式的重要性。它教会你如何为自己的立场做斗争。打破对于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讲的恐惧。这些都能让孩子们受益匪浅。” “辩论能够让我们反复斟酌自己的观点。” ——Ife Grillo, 2016年英格兰辩论队成员 Ife Grillo说: 在加入辩论队之前,我在学校里已经经历了很多场辩论。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内心也充满了困惑:我真的要用一整个暑假来做这件事吗? 但经过第一轮的辩论之后,我就知道我想要进入英格兰队。我尝试了三次最终才进入到这个队伍。 其中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辩论不仅仅需要良好的演说能力,还需要我们学习一系列广泛的论点。你不能够让观众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是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尊重对方的观点,并且反复斟酌自己的观点。 在我参加关于“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害多利少”这一议题的论辩时,更是如此。我一直很尊敬奥巴马,他是我最喜欢的演讲者。但是我必须要考虑到叙利亚和也门人民的立场。 当你站起身来辩论时,你必须把你的私人情感放在一边,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在这一层面上,辩论和表演有些相似。” 点击关键字阅读外滩教育2000+篇优质文章 喜欢就点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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