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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苏堤思古今

 diskuviq 2016-08-27
           杭州游玩的地方很多,但最值得游人流连的地方是苏堤。
       这条苏东坡始建于1090年的土堤,已经历了九百余年风花雪月。期间西湖一再淤塞,却又一再逢贵人出手组织疏浚恢复,苏堤不但被一再加宽垫高,更添植了品种数目繁多的花草树木。现在,端的是满堤碧绿,不仅保留了“一枝杨柳一枝桃”的昔日风情,且古槐参天,百花添香,柳浪轻拂,芳草迷人。那六座石桥,则处处呈现不同的湖景山色。近几十年来,杭州人特别注意美化和保护西湖,环湖各处有碍观瞻的建筑物一律拆除,更恢复了湖西早已消失的杨公堤,堤上亭桥精致养眼。里西湖上,莲荷成片,皆成曲院风荷格式。如今徜徉苏堤,左右皆美景如画。虽堤上游人如织,然个个流连忘返,似入人间仙境也。
流连苏堤思古今
流连苏堤思古今
(西湖北岸游船码头看苏堤。苏堤之六桥都隐没在重重柳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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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亭和湖滨茂盛的荷花)
       车到杭州都过十时了。下车赶到了旅行社团队的临时集结点。这里,正是纪念辛亥革命先烈秋瑾的风雨亭。鉴湖女侠的那句“秋风秋雨愁煞人”,犹在耳边响起。
       导游让大家在附近自由活动、自行就餐。约定12时半再集合乘车赴西溪湿地。
       这点时间,除了就餐,所余时间只够在附近苏堤、岳王庙、曲院风荷等"免费"景点逛逛看看。
       风雨亭附近林木芳草间,竟默默伫立着一尊不太为人瞩目的人物雕像。这老翁是谁?一时无绪。后得知,此乃近现代中国画坛的巨摯,黄宾虹先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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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大画家黄宾虹之纪念雕像)
       为什么要把黄宾虹的纪念雕像放在西湖风雨亭旁边呢?很多人显然不知道,黄宾虹不但是中国画坛的一代宗师,也是一位积极投身反清革命的元老。他上书康有为、梁启超,坦然陈述变法主张,他与谭嗣同在贵池相会,共商变法大计。戊戌变法失败后,谭嗣同等仁人志士被杀害,黄宾虹悲愤地大声疾呼反清口号。后又去芜湖,参加陈独秀等人组织的“安徽公学”任教习,与同盟会骨干柏文蔚、陈去病、汪鞠友多有联系。此后还借纪念明末思想家黄宗羲为名,与清末翰林许承尧一起在歙县县城新安中学堂组织“黄社”。
       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因为画画,也与西湖结了缘。黄宾虹和秋瑾,实曾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
       不过,在我看来,黄宾虹先生的纪念像被安置得过于简朴了。周围甚至没有一块介绍黄老先生生平的石碑。许多游人乍一看到小径边一尊握笔书写的老者雕像,莫名其妙,甚至以为是一般的城雕人物小品。
       这座雕像,应该置于一大理石花坛之上,石上要郑重铭文记述老先生之不平凡的一生事迹,供人瞻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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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游艇荡漾在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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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游苏堤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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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虹阁酒楼。这里是“曲院风荷”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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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院风荷”景区的玉带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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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院风荷的九曲石桥和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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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湖一角。彼岸属杨公堤。)
       虽来过杭州数次,但毕竟离上次已有些年头,随着花草树木繁茂生长,感觉西湖的苏堤周围,看上去碧荷妖娆,柳浪飘逸,绿意盎然,比以前更美了。
       杨公堤全长3.4公里,北起灵隐路,南至虎跑路,串联起曲院风荷、金沙港、杭州花圃、茅家埠、乌龟潭、浴鹄湾和花港观鱼等著名景点。
       时下游人但知苏堤、白堤,对于杨公堤,却是知之甚少。一旦知晓,方知西湖之有今日,实在是一个历史上并不著名的明代官员的功劳。此人,连明史列传也未记载。
        且说元灭南宋后,无奈而又血性贫乏的傻逼们借“欲把西湖比西子”之拟,竟把南宋的覆灭归罪予西湖为红颜祸国之水(不怪罪无能的帝王官僚和一触即溃的兵将,却怪罪于西湖”景美误国“,真是脑瓜子注了水、荒谬绝顶的怪论),从此历任官府对西湖不管不问,废而不治,豪门则乘机占湖为田。此风一直延续到明朝中期,当时西湖已处于泯灭的危境。1503年,杨孟瑛出任杭州郡守,他力排众议,经朝廷批准后,开始疏浚西湖,耗时152天。挖田还湖共3481亩,所挖之葑草淤泥,一部分补修苏堤,苏堤的宽阔雍容,实始于是年;大部分的葑草淤泥则筑起一条从栖霞岭西侧起,绕丁家山直至南山的长堤。至此,西湖始复唐宋之典雅旧貌,而且方便了南北交通。杭州人为了纪念他,始称此堤为“杨公堤”。遗憾的是,杨孟瑛因之损害了先前占湖为田的豪门大族们的利益,让官场屑小暗中穿了小鞋。西湖刚恢复不久,即收到一纸调令,被降职调任他处。
        杨公堤至清代又遭里西湖淤塞被废。昔日的古堤改成了西山路。直到近三十年间,随着里西湖不断疏浚美化,十二年前,杨公堤终于得以重整修缮,并恢复旧名。
        所以,西湖美之长存,有三个历史人物切不可忘记:唐白居易、宋苏东坡和明杨孟瑛。白、苏两者,大家都诗文耳熟能详,白堤和苏堤,也是游杭必到之地;而美丽西湖之终未消失,尤其不能把杨孟瑛给遗忘了。如无杨孟瑛,说不定现在我们眼前要么只是寻常田野农舍,要么已成一片城市水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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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桥和孤山。远为栖霞山、葛岭、宝石山和保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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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湖滨。远为杭州市区之水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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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湖岸承接游湖客的手划小艇。)
       一艘由艄公手划的小艇沿着岸边划过。这是艘仿木铁皮船,吃水很浅。1956年,曾随父母和哥哥坐过这种样子的小木船游过西湖。上世纪50年代及之前游西湖全靠此种小划子。那时还没有什麽正儿八经的旅游业,大部分人钱包不鼓,旅行的人当然不会多。杭州虽是省会,但出现在城里的外地人并不多,即使湖滨旅馆,也是随来随住。风景区也是游客稀朗。当时苏堤还通公交车。
       文革后,到杭州的游客越来越多,再加上本地经济飞速发展,杭州的公交开始爆棚。杭城景区狭窄的道路已不适应车流和游客的时时拥堵,苏堤的公交线路终于撤销了。
       其实,3公里总长的苏堤,上了年纪的游客徒步全程走完还是蛮累的。在这个已经老年化的社会里,有必要开通慢速安全的电瓶车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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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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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和阮公墩。远山是雷峰塔。)
      苏堤上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近处两座小岛:湖心亭和阮公墩。
      湖心亭,一个略大于阮公墩的小岛,上有湖心亭等建筑与一些诗文碑刻。与小瀛洲一样,历代都是西湖名胜。岛上面还存有一块康熙帝卖弄文字游戏的石碑,上书”虫二“,你能猜出什麽意思么?
       阮公墩则来历不同,其南北长34米,东西宽33米,面积0.57公顷,与同在外湖的小瀛洲、湖心亭并称“湖中三岛”。它是清嘉庆十四年(1809),浙江巡抚阮元组织实施西湖疏浚后,效仿北宋苏轼以浚湖淤泥堆筑成湖上长堤(苏堤)的做法而堆叠成岛的。不知这个阮元其它政绩如何,单就其实施西湖疏浚之片功,竟也就”阮公墩“而得青史留名了。
       此岛因泥土松软,很长时期没有建筑物存在,只长了些许树木,游客也从不登岛。小时候游湖时,仅见巴掌大一小洲,上长几十支垂柳而已。当时有没有建筑物?依稀记得有个牌坊吧。一九八二年,岛上忽然轰轰烈烈地增添1000多吨泥土,且周围块石加固,筑起“忆芸亭”、“云水居”、“环碧小筑”,后又辟垂钓区、“环碧庄”,少不得又大举栽树植花,蕴造仙境氛围。从此,小岛遂成眼前规模,亦开始建码头迎送游客上下,创收起GDP来。
       但对于阮公墩的开发,杭州人已有不同声音。有人认为该岛就应让它“自然荒芜”,从而引鸟筑巢,形成一个鸟类天堂,增添西湖的天然景观。
       想想也是,西湖本已不缺亭榭楼阁之类,阮公墩上能见到的景色,也就和湖心亭差不了多少。论建筑物,小瀛洲上才值得看看。比起昆明滇池有红海鸥和游人亲密接触;常熟尚湖有鹭鸶洲任鸟居留,西湖景区,少的正是飞翔的水鸟。上世纪50年代,游客抬头即可见数只老鹰整日回旋盘翔在上空,现在呢?已几十年看不到鹰翔蓝天了!西湖虽美,此乃一大遗憾。诺大景区,森林花草茂密,独少了虫鸣鸟啼,以致“柳浪闻莺”,已徒具虚名。无论湖区山谷,所到之处,惟见人流汹涌,哪有飞鸟走兽一只?大自然中竟只有人盯人,美中不足啊!
       几年前,好容易在九溪十八涧的密林深处跳出一只几乎百年不遇的野猪,遂造成惊人之新闻。最后却以保护游客安全为理由,出动几百人一举围捕了之。不禁要问,既怕野猪之鲁莽凶猛,那么何不设法放养鹿、麂、獐等胆小性善之动物于景区山岭间呢?但愿外国形成的那钟保护野生动物使之胆敢与人类相处的经验能移植到西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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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峰塔倩影)
       远处雷峰塔隐隐现于山岭。但天阴,光线太差,影像模糊。早已坍塌的玲珑古塔,曾与湖对岸的保俶塔遥遥相对,构成一幅绝佳图景。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了。由于贪大求洋,新雷峰塔造型肥大了些,高宽失调,差点儿造成了什麽楼或阁,加上与保俶塔及整个湖景的比例失当,看上去有把本来就显矮小的雷峰山体压盖得几乎承撑不住的感觉。不似六和塔,虽然身躯高大,但背靠逶迤的山岭,面对雄阔舒展的钱塘江,自有一种端庄得体的神态,与天地融合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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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湖和杨公堤。背景是南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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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晴虹”之玉带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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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院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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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苏堤思古今
(碧血丹心牌坊、岳飞雕像、岳王庙)
      每每瞻仰岳王庙,心中总不免泛起一丝悲愤。岳飞不是牺牲在与外敌奋战的沙场,却是极窝囊地惨死于同胞的内斗阴谋。两宋论人力物力和文化工艺丰盛至极,偏偏总是无力应对外敌入侵,长年靠向邻邦交付“岁币”维持和平。虽历靖康之奇耻,宋之君臣犹抱苟延残喘之念,被史家蔑称“弱宋”,其实质是宋廷内斗不断,奸臣媚敌祸国。二千年前秦变法之商鞅曰:“民勇于内斗,必怯于外战”,不幸,史实屡屡验证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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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庙附近,西湖边最美的林荫大道与街头花园)
       杭州现今已成中国特大城市之一,人烟密集。亏得有了西湖景区,尚属国人梦寐追求的“宜居城市”之一。防止城市水泥森林向西湖景区蔓延蚕食,当是杭州人严防之举。


附:西湖志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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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杨孟瑛疏浚西湖的文字)
流连苏堤思古今
(明代对苏堤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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