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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作对破镜圆

 杏坛归客 2016-08-28
      阿三退居二线后,全身心投入传统诗联的创作和传承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睡起无常,饮食无序,不到半年,身体消瘦了十多斤。疼爱他的妻子梅二苦口婆心劝他不听。因为一件事,大闹天宫,并把自己已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支笔愤愤地塞进阿三手中。阿三不假思索,一气之下,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梅二住到资江对岸的儿子家去了,阿三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很不是滋味,间或拉拉二胡解愁,又作了一副对联聊以自慰:只缘爱对联,弄成妻子离夫去;难得图清静,且以胡琴作伴来。 
    过了很久,阿三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紧锣密鼓地整理修改了几千首(副)诗联习作,挑选出千诗千对,定名为《芊芊草》。出版后,很快在县内发行了一千余本。为了扩大影响,剩下的几百本,准备拿到省外去发行,顺便旅游,再写一些诗对回来。 
    九月的一天,阿三开着儿子的车子,带着几百本书,直奔云南昆明,在亲戚家住下。第二天,他打听到一个同县的叫雪琴的女士在郊区的一所中学当校长,只有四十出头,想去拜访她,发行一些书。向来幽默的阿三,此时想开个玩笑,以短信发了一副对联:雪中君是炭;琴上我为弦。俄而十分后悔,觉得素不相识,太冒昧了,惴惴不安,等待挨骂。手机响了,一看短信,也是一副对联:雪后春心动;琴中爱曲飞。阿三喜出望外,想不到雪琴校长还擅长作对联。向她拨通电话,说明了来意。对方回答说:“乐意相见。”并约定见面地点。突听到电话那边“轰”的一声,又嘎然而止。阿三一次次拨过去,对方总是关机。他莫名其妙,心里忐忑不安。约半个小时之后,手机响了。原来雪琴接到阿三对联信息之后,特别激动,分散了注意力,自己的车子撞了别人的车子。好在情况不严重,没赔偿多少损失就了事了。 
    不一会,雪琴开着车子来了。阿三一看雪琴,果然名不虚传,颇有清雅气质。雪琴一看阿三,虽高而偏瘦,但一表人才,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只是眉宇间显出一股阴气,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两人交谈了一会。雪琴说:“念你是老乡,又写了一副好对联,书全要了。”随后,雪琴又说:“下午我要开会,晚上再见。” 
晚上,雪琴把阿三约到龙凤歌厅的一个包厢中,叫来了四碟小菜,一瓶茅台酒。两人都能喝酒,边饮边谈,聊天中得知,雪琴在一年前离婚了。两人不知不觉快把一瓶酒喝完了。雪琴叹了口气说:“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别管它,我们唱歌吧。我唱一支歌,你作一副对联。”阿三点头答应。雪琴唱了一支俄罗斯名曲《红梅花儿开》,阿三鼓掌,大声说“好!”随即念了一副对联:红梅花儿开在我心上;白马王子立乎尔眼前。雪琴笑道:“少自吹自擂。老光棍,还称什么白马王子?”雪琴又唱了一支加拿大民歌《红河谷》,阿三叫起来:“很好!”又念了一副对联:加拿大非吾国土;红河谷有我姑娘。雪琴故意高声说:“正经一点!”然后递过话筒说,“该你的了。”“我不行。”“不行也得唱。”阿三无奈,只好接过话筒,唱了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的《打虎上山》,虽然不十分成板路,但是声音洪亮,荡气回肠。雪琴鼓掌叫好,说:“我作上联,你对下联:上山能打虎,这边无虎打。” 阿三立即答道:下海可擒蛟,此处有蛟擒。雪琴倒出剩下的酒,两人把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走出歌厅,雪琴对阿三说:“在昆明多玩几天,可能我不能来送行,回去保重。春节再见!” 
    此后,两人电话不停,信息不断,或吟诗,或撰联,慢慢地,互相起了爱慕之心,仿佛回到了青年时期,卿卿我我,如醉如痴,约定在春节做成好事。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雪琴回家过年看父母。第二天十点左右,她来到附近的君悦酒家,准备约阿三相见。忽然听到吧台服务员对老板说:“就要过年了,是不是要阿三来为我们的店写一副春联?”老板说:“他哪里有心思呢,夫妻离婚了。”服务员说:“还能复婚吗?”老板说:“阿三和梅二都是犟脾气,有人做过工作了,无济于事。”听到“梅二”二字,雪琴心头猛然一震,忙问:“哪个梅二?”服务员如此这般说了一阵。雪琴心海顿时惊涛澎湃,心想,原来阿三的妻子,竟然是我小学的同桌啊,我怎么能夺她之爱呢?宁做架桥鹊,不为烂事鸦。她向服务员问到了梅二的电话号码,约她相见。两人一见面,梅二抱着她哭了起来。雪琴拉梅二坐下,劝她们复婚。梅二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她走后,雪琴又约阿三相见,劝他复婚。说了好久,阿三说:“断弦可续,覆水难收。”雪琴说:“不!断弦可续,破镜能圆。” 
    而后几天,雪琴每天都给阿三和梅二打电话和发短信劝解,有时还分别登门开导,并且委托和他们要好的朋友全方位多渠道做工作。 
    正月初六,雪花飘飘。雪琴即将要返回学校了,但还没得到阿三、梅二和好复婚的喜信,她觉得很不是滋味,便开始收拾行李。忽然,有个人来到家中,送给她一张红底金字的请柬。雪琴忙接过一看:“雪琴女士:今天中午十二点,恭请前往鹊桥酒家参加我家家宴。阿三、梅二拜上。”雪琴高兴得跳起来,买了一束鲜花,按时来到酒家门口。阿三和梅二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双双深深一鞠躬,齐声说:“感谢你!”雪琴把鲜花递给两人,念了一副对联:喜看梅花开二度;迎来阿子幸三生。两人接过鲜花,阿三立即答了一联:雪里红梅何皎洁;琴中妙曲最和谐。
------------中国楹联报2016年08月26日 > 总第1259期 > 第三版 > 新闻内容[湖南/肖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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