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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馆】金陵女子大学:馆仿普大,卅册为基(下)

 真友书屋 2016-08-29


入口处改在了这里


朱赢椿工作室的外观也同样有着简洁的味道,入口处的台阶上摆放着一块真石头,上刻“随园书坊”四个大字,看来朱先生也以他的工作室建在随园之上为傲。入口处的门旁,以中英文写着“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研究所、南京师范大学书文化交流中心”,而这个正门却上着锁。我站在门口观察着门前整洁的小院,院中除了摆放一些老的石构件,竟然还有一台锈迹斑斑的印刷机。



锈迹斑斑的印刷机


从侧边穿过一段篱笆墙,来到了工作室的侧门,这里设计成了中式院门的式样,门楣上用青砖刻着“书衣坊”三个字,一位工作人员出来迎接我二人。推门入内,看到的是一个不足十平米大的迷你院落,院落的右方是设计工作室,而左侧的门上写着“艺术沙龙”字样,我们首先进入了这里。



沙龙


这里的布置确实很雅,但却与设计室的外观不相像:马褂虽然着在身,而里面的设计却是洋味儿心。这个沙龙分里外两间,外间是朋友们雅聚的场所,而里间则是朱赢椿设计作品的展区,我在这里第一次翻阅那本《虫子书》。



朱赢椿设计作品专区


看到这本书更让我惦记起那些小生灵,于是跟工作人员提出可否到后院去看虫子。这位工作人员马上就笑了起来,看来提这种要求的参观者不在少数。



这就是那本获奖的《虫子书》



《虫子书》的内页


设计者的后院不大,约有三十平米,并且还有一棵粗壮的大榆树,在榆树之下有一块三、四平米大的花园,工作人员说朱老师就是在这里观察虫子,于是我在这个小院落里瞪大眼睛细细地看了一番,竟然没能发现他书所拍的那么多品种的昆虫,这让我更加相信艺术家的眼光跟我等凡人大有不同,看来我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访自己的藏书楼去吧。



这块肉是一本书


其实,金陵女子大学建校之初并非在随园之上,但那处校舍也同样很有名气,那处校舍也在南京,乃是晚清重臣李鸿章的宅院,但也有的文献上说是李鸿章儿子的居所。别管是谁吧,总之,金陵女子大学的校舍跟李鸿章挂上了关系。李宅是大户人家,当时有十几个院落,每个院落有十几间房,所以金陵女子大学早期称他们的校舍叫“百屋房”。当时为什么将大学建在一处宅院里?这件事还要从本校的初创讲起。



另一侧的工作室


1913年,北美长老会等几处机构决定在中国建造一所女子大学。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将这所大学建在南京,同时聘请德本康夫人为校长。这位德本康是美国人,她在1902年前来中国传教,1906年至1911年她在湖南长沙的湘雅医学院教书,而后她回到了美国。当时女子大学的筹委会考虑人选时,觉得德本康最适合,于是在1913年她又来到了南京,同时被任命为金陵女子大学的首任校长。



书香之家


德本康来到中国后,她首先学习了华语,而后又前往北京参观,之后用北美长老会所捐助的一万美元准备建造学校。但这笔费用实在太少,于是她就决定先租用处在南京绣花巷的李鸿章花园为校址。到了1915年9月17日,金陵女子大学正式开学。因为女子上学在中国的那个时段还不普及,所以学校招生很困难,第一批报名者总计20人,但开学时却仅来了8位学生,而后这8位学生跟6名教员就在这处花园上举行了开学典礼。



由此进入后院


虽然人少,但学校在建制方面却安排的很妥当,张连红主编的《金陵女子大学校史》一书中说:“校舍东面靠近南门的地方是教室、小教堂、客厅和办公室,生物系和化学系实验室在内院的大屋里,教职工住在后院,她们的起居室和餐厅设在第三院落,书房和寝室则位于有一座两层楼房的第四院落内。校舍西面的布置与东面大同小异,教室和图书馆在前院,厨房、贮藏室在里院,女生宿舍在后院。”看来,本校建成之初就已经有了图书馆。然而本书中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1915年学校招生时甚至没有一所小图书馆,拥有的书籍总数不超过40本。”金陵女子大学创建之初到底有没有图书馆,这个悖论从此句话书的数量中就可看出,原来本校建成之初仅有30几册书,所以是否能将其称之为图书馆也确实是个问题。



“书穴”这块匾我很喜欢


但是孟雪梅的《近代中国教会大学图书馆研究》一书中,却附有一张老照片,此照片的图注中写到:“图3-3 1915年金陵女子大学绣花巷校区图书馆阅览室”,这张照片虽然很小,但能感觉到那间阅览室至少有20平米大小,除了十几个人手中所看的书,里面的阅览室里至少还有三个书架,每个书架上的书粗略地估计也至少达到了上百本。如此说来,绣花巷校园图书馆应该不止这30多本书,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不是1915年。但孟雪梅在其专著的第二章中明确地说“1915年,金陵女子大学图书馆成立”,看来这所大学图书馆的建成时间就是本校的开学之时。



朱赢椿就是在这里观察虫子


学校经营了两年之后,随着学生的增多,校舍就显得不够用,于是校长德本康夫人决定另外筹款建造一所永久校址。1919年夏,德本康夫人回国休假,她利用这个时期到处拉赞助。经过两年的努力,到了1921年,她竟然筹集到了60万美金的款项。回到南京之后,她就买下了现在的这一大片土地,而后经过三年的建设,就成为了这所中西合璧风格的大学校区。当时因为款项所限,图书馆晚了几年才建成。对于这座图书馆,《校史》一书中称:“北面是一幢面积为1396.32平方米的新图书馆兼行政办公室,内部结构设置参照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


我的朋友艾斯仁先生在美国的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工作多年,因为我的疏懒,竟然在他任职期间,我没有到他任职的那所大学图书馆去参观一番,否则的话,我至少从外观上可以比较一下金陵女子大学图书馆是不是真的仿自普大图书馆。但无论怎样,新建起的图书馆要比绣花巷校区图书馆宽大明亮了许多,孟雪梅的书中将这两处图书馆的老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可惜这两张照片的面积太小了,我无法将其copy到这里。



择高行远,心系随园


但是这座漂亮的图书馆却在抗日战争期间受到了很大的损坏,孟雪梅在书中称:“1941年12月7日,在日本袭击珍珠港这一天,有20多日本搜索队员闯进了金陵女子大学的校园,他们检查了所有楼房,抢走了一批中文书籍。1943年至1945年,金女大陶谷校园成为日军司令部,有的校舍成了马厩。日本战败撤退后,校园内除了房屋,图书、仪器设备等物品被抢劫一空,成为一座空校园。”


而对于这件事,该书中又引用了1945年出版的《中华图书馆协会会报》第19期上的《金陵女子学院被敌盗卖》一文:“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系美国教会所主办,为我国最具规模之女子大学,藏书向称丰富,乃本年(1945年)八月中,日寇宣布投降后,敌军尤擅将该校图书约十万册,以伪币1500元出售。我军光复南京后,该校职员向市长马超俊报告损失情形,马市长当即派警察局向各书铺查访,追回原书约五万册,其余仍未寻获之藏书中,包括不少价值无限之珍籍,与全部之百科全书。据悉,此等藏书之盗卖,为敌军投降后之典型行动,在八月十五日以后,敌军亟将所劫物品变卖现款,希冀能将现款私运出境云。”看来本校藏书十分丰富,日军听到投降的消息后,马上处理学校内的资产,而10万册书仅以1500元就卖了出去。



想象着袁枚在这里走来走去


好在当时的市长多方查询,总算追回来了一半。但追回的这一半书,究竟是什么情况呢?1948年出版的《金陵女子大学文理学院校刊》中有《图书馆概况》一文,该文中称:“本校于胜利复员时,关于图书馆部分,外观虽尚完整,而内部文物设备荡然无存!当即着手对旧有设备及书籍等等,一面分向各处搜寻、征集、或备价购回,一面择要征求购置,惨淡经营,实无异于新建之图书馆,现在中文书籍已有两万册,英文书籍已有二万○四百余册,中英文杂志等共二百余种,其他一切设备,差堪敷用,但限于经费,未能立即恢复战前原状。至上学期西书新购及赠送共约千余册,中书约二千册,倘每学期均能如此增进,则前途发展,极有希望。”


古人说图书有“四厄”——水、火、兵、虫,而这个“兵”字指的就是战争的损坏。日军在金陵女子大学中的所为,正是对这个字做了充分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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