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慢慢划近,历史翻过了史前文明,玉文化也慢慢由“神玉时代”走向了“礼玉时代”,尤其到了周代以后,“礼玉”文化开始全面确立。 不能说玉文明衰退了,但人们对待玉的心态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何谓“神玉”(也有“巫玉”的说法),当然是因为,那个时代,玉在人们的宗教中有着极深的关系,玉是沟通天人的媒介,聚集了华夏文明最初全部的虔诚和信仰,人们透过玉认识自己所处所感知的世界——然而周以后,这一点就开始发生变化,玉不再是沟通神人的媒介,而是守护现世世界秩序的象征,这就是“礼”。所以《周礼》曰:“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这似乎意味着,人们试图将神玉时代的玉文明,调和进礼玉时代的“礼”之中,即使,此时的“礼”,多少还与祭祀,调和天地万物关系有关。但天人的关系,已经逐渐让位与人与人的关系。玉开始成为道德和品格的象征,从而有了更多的政治意味。 那个没有留下文字的史前文明时代,任何想象都该是自由的,今天我们再仔细体悟从神玉时代遗留下来的璧、琮、圭、璋、琥、璜,看到的即使是同一件物品,也再不是5000年前人们所看到的模样(不止是岁月的侵蚀,更多是文化的蜕变)。但这不妨碍我们因此展开天马行空的联想——历史湮没的细节就隐藏在它们之中,我们祖先究竟怎样去思考世界与人生终极意义,他们眼中的天地自然神灵万物,又如何区别于今天的我们? 巨大的时空空白,就留待我们去想象,去感受,去思考吧。
圭 夏代 出土于黄河上游甘肃领域
(史前文明没有留下可靠的琥型玉器实物,这件鹰头造型的簪形器极有可能与琥形器类似,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琥形器出现较晚,与璧、琮、璋等史前文明大量出土的玉器,时代和意义并不完全相同。)
在5000年前,璧、琮、圭、璋、琥、璜究竟具有何种用途,从来都是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毫无疑问的是,这些玉器,包涵了当时的宗教、神权、政权、祭祀、图腾、吉瑞等等意义,是完全而彻底的渗透进了当时人们的所有生活当中,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无论是何种层面。
(文中插图除璋外,全部来自《玉器时代——新石器晚期至夏代的中国北方玉器》一书,璋的图片分享自上海博物馆馆藏。仅供分享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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