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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强:我为啥加了几千个微信群

 莉lilyiefzvq8y 2016-09-08


我小时候住新街口东新开胡同,我爷爷是开古玩字画店的,《琉璃厂小志》那本书上写了我爷爷几笔,后来买卖给共了。他瘫了,我四岁时他过世,记忆有点模糊,但记得给我爷爷擦过一次屁股。他侧身躺着,我奶奶手把手教我给他擦,那一股屎味儿袭来,臭得我使劲捂鼻子。爷爷大笑,说,嘿,真是好孙子!今天想来,那股屎味儿激活了我童年记忆。爷爷夸我,所以我和他亲。

 

挤在大杂院里看日子过去,温饱尚可,手不能松。我妈在朝阳中学上班,每天骑自行车来回,去的时候蹬得快,40分钟,下班可能放松,骑1个小时。钱挣得不易,至今节约成瘾,改不了了,总忍不住和老太太争吵几句,但我理解她。小时候,我就是傻乐呵,爱穿一个大裤衩儿,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没换过,那得是多大的裤头儿啊,所以邻居给我起个外号儿,叫“大裤衩子”。

 

童年特别美。76年唐山地震,我们家房塌了,从地震棚出来以后,住上了房管所重修的房,方方正正地蜗居。夏天在地上铺凉席,躺地上睡觉,看窗户外头那棵大枣树,听信鸽在天上飞,那是北京的声音。前两天往柳荫街小新开胡同去了一趟,傍晚,赶上一群信鸽飞,那声音动听啊。我慌忙拿出手机来录视频,左手抹了把眼泪。

 

上小学时,家里养了只母鸡,白白的,品种叫白露克,傻傻的,但为我们家生了很多蛋。我俩关系特好,我给它起了外号儿,叫“傻母儿”。我们经常一起卧凉席上看春华秋实,它实在憋不住了就拉屎。邻居养鸽子,撒食的时候我家傻母儿过去吃两口,他们就轰。王八蛋,我就恨他们。

 

胡同儿特好。树多。春天蹲杨树下玩“毛毛虫”,夏天打枣,秋季玩“树根儿”。学会骑车以后就串胡同,有一次扎进一堆胡同里总算骑出来了,一看到北太平庄了,觉得大事不好,我操,都出城了,心里虚啊。还有一次我爸骑车带着我去北边,现在奥利匹克森林公园那里吧,晚上没路灯,主要是没路,黑了咕叽,我把脚还杵车轱辘里了,生疼。

 

总体来说,在北京,我这就叫出身贫寒,没去过军队大院,上不了皇城根小学、景山学校,在同学家看见冰箱觉得真有钱,发小家买可乐,对那中药味儿我百思不得其解。从小配合家里省钱,书都在我妈学校的图书馆看,去新华书店从来不买,把我都逼到卖降价书的中国书店了,还是坚决不买。所以我现在经常大把大把买书,抱着扛着回家,但不太看,都是那时候“缺嘴”落下的病根儿。从小,我每天在心里默念三百回,我是穷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也算个老实人吧。有时候使劲想,想不出我爷爷是怎么做生意的,但是基因里应该有他的影儿。我爸以前是老师,后来也做过生意,但他不是生意人。从内心里,我排斥做买卖,所以在新东方初做管理者时,尤其狠抓教学后业绩大涨,觉得自己真幸运,找到了合拍的那一下子。历经四个城市,做校长八年,不断告诉自己,你就好好做课程、抓老师、做服务,只有这样,市场才有的可宣,销售才有的可吹,这个后台好,好到多好都行,没有头儿。

 

一年前我来北京,看见北京新东方那么多才华横溢的老师,光北美项目部有多少清华、北大、外交学院的老师、有多少985211、海外名校的老师,我就像一个要饭的看见了国宴,兴奋难抑。但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除了上课,我们什么也不管,个别老师管课下,是靠雷锋精神,不是组织行为,更何谈标准化。那些聪明的老师看准了服务这个漏洞,把服务和教学紧紧结合,出去开创小作坊,不断蚕食我们的市场。今天我敢讲这些,因为这一度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不改变,才华横溢的老师只是陶醉在上课的自high里,学生给你打了5分之后,还是会一个接一个离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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