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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帝画像（资料图） 兵部、刑部、河道、盐政等在清朝属于人们趋之若鹜的好衙门，可学政、翰林所在的衙门都是人们避之犹恐不及的衙门。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世间没有衙门是清水之地，正如小苍蝇所贪腐的金额未必比大老虎少一样。翰林院主要是给皇帝书写文书，清朝则在政府部门内部的每个岗位几乎都一职设满汉二人。翰林属于“清贵”的职位，只要你心活，就可以借着与皇帝距离较近的优势得到许多人的暗中巴结。同时，学政也是如此，他掌管着科考，表面上不会遇到什么金钱，但每遇考试则是让逢迎之人趋之若鹜的人物。而且，通过科考关系所结成的官场同盟更是未来官运亨通的保障。雍正十一年的俞鸿图受贿案就是一个典型。 一 今日的菜市口秋日之风肃杀得狠，惹得众人皆瑟瑟发抖。刽子手手握大刀，心中恨恨不已。“他老子的，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孝敬孝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刀斧手的愤怒情有可原。自古，无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升斗小民，到了被处斩的时候，都得求着他们，否则，即使你死也要让你死得更痛苦。 今天被杀的乃是河南学政，官居三品的俞鸿图。雍正是非常著名的暴君，当他确知俞鸿图兜售秀才功名的时候，非常愤怒。如果说，贪污害民的贪官是洪水的话，那么，进入官场的不合格的守门人就是洪水的源头。为了让贪官们长记性，雍正特别要求俞鸿图的亲家邹士恒监斩，而且嘱咐他不允许提前告知俞鸿图是被斩刑。 这一天，俞鸿图身处在牢笼中，一直认为自己会最终没事儿。自己和父亲一直唯皇帝是从，无论是在隆科多案还是在年羹尧案中，我们父子俩都是紧随皇帝，对于自己的亲信，万岁能不开恩？ 想到这里，俞鸿图长长地吁了口气。但是，方向感让他确认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好像是去菜市口的方向。菜市口!啊？俞鸿图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来到菜市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亲家，他连忙用眼睛问询着邹士恒。邹士恒也看到了他，连忙扭过了头。“哦!明白了，明白了!万岁是判了我斩刑!”俞鸿图心中涌出一股怨恨来，但是当他听到邹士恒的宣判之后，彻底疯狂了。他获了酷刑——腰斩。 刀斧手看着俞鸿图，心中又升出了一丝希望。左顾右盼，低声说着：“呵，这俞家也太不开面儿了，哦，是看不起我们这行儿呀，好，今天我就为我们这行儿争争光。俞鸿图，你老小子可别怪我，怪你们不懂事，今天我要让你多活些时候。” 行刑开始了，刽子手上了行刑台，一刀斩下，俞鸿图的上下身体从腰部断开。如果俞鸿图及其家人给了钱，刽子手可以让他速死。结果，半个时辰的时间，俞鸿图的上半身连同惨叫声来回游走。最终，俞鸿图在地上写了七个“惨”字之后，又写“望速死”三个字。 亲家邹士恒看着心如刀绞，再回复雍正时，将这一情景边暗自流泪边详细地说着。雍正起初听着，写着字的笔还安稳地写着，到最后他也不禁在颤抖中把笔放下，口打嗨声“不想腰斩竟如此残忍，我看从今以后就废了吧。”正是因为俞鸿图的惨死，腰斩这一恶刑，才最终成为历史名词。 不过可惜的是，俞鸿图并非是腰斩而是斩头。上述案例不过是后人的附会传说而已。 二 学政主要负责某省的学校、教育、文化、学术、考试等事务。学政隶属于礼部，官居三品。但与总督、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属于不同系统，所以也就无隶属关系，可列席督抚藩臬联席会议商议全省大事。按理说，科考是选取官员的第一步，历来为人所重视。其主管官员似乎吃香的喝辣的。但从古至今，负责这一块儿的衙门又往往被称为“清水衙门”。虽说是“清水”，但其实任何衙门的油水都不低，你非要和户部、工部、兵部去比，当然略显清贫。 比较怪异的是，俞鸿图的父亲俞兆晟是康熙四十五年(1706)进士，任过江西学政。俞兆晟的女儿亲家李维钧乃是年(羹尧)党的主要人物，借助关系，策反李维钧举报年羹尧。俞鸿图则在雍正四年，处置江西乡试案时，作为重要证人对隆科多一党重要人物乡试主考查嗣庭(金庸的祖先)进行了指证。但其毕竟为乡试副主考，雍正在次年二月对其进行革职，让其做编修。三年后，成为侍讲学士。又过了两年，外派为河南学政。 对于这场兜售学历案，有两种说法比较流行：第一种：俞鸿图并不知情，而且为官非常清廉。作弊的是仆人和妾林氏。林氏将与考试相关的材料放到俞鸿图的官服里面。待俞鸿图脱下衣服后，仆人将考试材料偷偷地发给行贿的人。由此收取贿赂万余两。第二种：俞鸿图知情，除了上述罪行外，还将成绩不好的卷子升为合格卷子并受贿。其实，俞鸿图的死，最主要的并非舞弊而是兜售文凭。雍正十一年 (1733)四五月间，俞鸿图主管许州科考，因为知州安凤彩前往省城公干。俞鸿图便派平时擅于逢迎拍马的临颍县知县贾泽汉代理负责科举后勤工作的提调官。由此，在俞鸿图周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贪污集团。 俞鸿图、贾泽汉、祥符县训导张正性为官方，联合交割文凭地的油店老板王治公，跑腿金相及马泽三、焦月峰等组成了售卖文凭的贪腐集团。 他们约定每名童生的秀才的功名价格为360两到400两，俞鸿图得300两，其余则靠其他人的能耐瓜分。最终，在整个河南乡试中，俞鸿图共受贿1.4万两，其大概的行贿人有四十六七人。毫不夸张地说，凡是花钱买这个功名的人，虽然不排除确有能力的人(如左宗棠)，但大多都是富家的纨绔子弟，品行操守都很成问题。因此，考试名次公布后，舆论大哗。 这四十六七人，平时就是不学无术，有些人不知道低调，反而高调宣扬，以显示自己的人脉。结果被河南、河东总督王士俊听说，王士俊立刻派人调查此事。在找到23名人证之后，于雍正十一年七月二十六日(1733年9月4日)密告雍正，并附了贿买生员的童生名单。 雍正于10月9日下令撤销俞鸿图的职务，并派户部侍郎陈树萱主审此案。听闻消息后，行贿的童生纷纷自首，最终确定的人数为54人。最终，雍正于十二年三月二十二日(1734年4月25日)对俞鸿图斩立决。 摘自《帝国病毒：清朝三百年反腐风云》 文/李连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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