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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着华尔街高管的位置不坐,来到中国农村四处寻找艾滋病遗孤,成为了两千多个孩子的爸爸。

 moses385 2016-09-15

以前工作过的同事如果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

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从前我在他们的眼中,

从来都是西装革履,

顶着一丝不苟的发型。

但现在的我,

只要随便披件保暖的衣服,

用手指理一理头发,

就可以出门了。

对于我来说,有比外貌更值得花心思的事情要做。



 

我叫杜聪,

香港出生,美国长大,

哥伦比亚大学的学士,哈佛大学的硕士,

毕业之后,在华尔街的一家投资银行找了份工作。

 


我出没的写字楼,是许多人最向往的地方,

我身边的同事,被认为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一班人,

漂亮,聪明,能干。

我与他们一起工作,不断学习,

很快便从刚入行的初丁,

成为年薪百万的投资银行副总裁。

大家都觉得我前途无量,未来一片光明。

大家都说我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

 


公司的业务慢慢发展到了亚洲,

我有了很多到中国内陆出差的机会。

去过高楼林立的大城市,

也去过一些地处偏僻的农村。

 

第一次到农村去做家访,

我便碰见了一对父子。

当时我敲了他家好久的门都没人应。

准备放弃时,

邻居说,“回来了回来了。”


扭头一看,

一旁的小路上。

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迎面走来

前面推着辆木头车,

车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比那个小男孩还瘦,双眼无神,

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泥路特别难走。

他使劲往前推一推,

小车就顺势前进几米。



我忍不住问小男孩,

他俩是什么关系。

原来,

那是他的父亲,

感染了艾滋病。

小男孩不忍心父亲整天只能在家里躺着,

看天气不错,

就扶父亲坐上木头车,

推他出来透透气。

 

我深深了吸了口气。

小男孩身旁的这辆车,

不知道要比他的身躯大多少倍。

就像是父亲病垮后落在他肩上的负担,

一个小孩子又怎么承受得了?

 


我这才知道,

在华中地区的很多农村地区,

家里年轻力壮的劳动力,

碰上家里经济拮据的时候,

就会跑去卖血。

但乡村里的卫生条件简陋,

一个小小的针头,

从这个人的血管中抽出来,

下一秒可能就会插进另一个人的血管中。


在我以前十四五岁的时候,

艾滋病在旧金山爆发,

当时人们对这种病没有什么概念,

只知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病,

会让人莫名其妙地死亡。

我高中时一个很要好的老师就是这样因为艾滋病死的。




而我如今看着这些农村村民,

仿佛回到了十多岁大家人心惶惶的时候。


有一个年龄还很小的孩子,

也患上了艾滋病。

瘦得隔着层皮肤就能摸到骨头。

他的妈妈在地上铺了块布,

让他躺在上面,

晒晒从门口透进来的阳光。。

妈妈和姐姐坐在一旁的木床上,

想哭,泪水早已哭干了。

 


我跟他的妈妈说: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的儿子做些什么,

但我希望给你的女儿一个上学的机会。”

 

在我拍下这张照片后没几天,

小男孩便去世了。

我知道,他们不能等,

对于他们来说,等待是个非常残酷的词。

 

1998年,

我毅然决定辞掉银行副总裁的职位,

成立了智行基金会。

2002年,

我们资助了第一批艾滋病遗孤,

给了他们接受教育的机会。



 

许多孩子,因为父母感染了艾滋病,

被周围没有文化的亲戚认为是克星,

觉得是他们带来了坏运气。

当他们成年踏上社会找工作的时候,

也会经常受到歧视。

而当他们跟父辈一样面临贫穷的困境,

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可能又会是,

卖血。

 

对于他们来说,

能够上学读书,

是一个重生的机会。

 


两万多名学生陆陆续续读了书。

其中有超过2500名孩子顺利考上了大学,

不乏上海交通大学、北京大学的学生,

还有领着奖学金去美国读书的。


他们跟那些比他们年龄小的艾滋病遗孤说,

“我跟你一样都来自艾滋病家庭,

但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

你要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你也可以。”

 

有一些读书成绩没那么好的孩子去上了技校,

去学做面包

他们中的好多人凭着这门手艺养家,

有些去了五星级酒店工作,

有的开了自己的面包店。




上海的668广场上的这家小小的面包店,

一个小小的红色logo贴在玻璃外墙上,

上面写的是店的名字,Village127,

那是我们基金会在第一年,

资助读书的127个农村孩子。

里面的装潢称不上新潮,

但干净简洁。

在里面工作的员工,

正是来自于这批艾滋病遗孤。




揉面团、发酵、刷上蛋液、加入巧克力夹心、烘烤…

孩子们每一步都全神贯注。

在Village127里,

他们不是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

而是一群能做出好吃西点的面包师。



 

面包店的全部收入,

都被重新投入到基金会新的资助项目中。

 


我没有亲生的子女,

但我从没错过任何一个当父母会体验到的宝贵瞬间。

他们喜欢管我叫杜爸爸,

而我习惯跟外人介绍“我的孩子们”。

其中的一些人长大后成家立业,

生了个小胖娃娃。

每年来看我的时候,

都会用稚嫩的声音喊我,“杜爷爷。”

 


去年,

我的其中一个女儿举办了婚礼。

根据村里的习俗,

新娘的父母要为她戴上耳环,

然后送她出嫁。


她有我这个杜爸爸。

那天天冷,

我去到她的村子里,

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

为她戴上了耳环,

心里暖呼呼的。




在刚开始帮助这些孩子的头几年,

我说着一口不流利的港式普通话,

连交流都成了困难。

曾被跟踪,也收到过“不要乱说话”的警告。

 

因为见着了太多的疾苦,

我甚至患上过严重的焦虑症。

每天晚上都做恶梦,

经常在半夜从睡梦中哭醒,

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那时候心里很无助,

“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

我的力量却这么小,

该怎么办?”




一位老师的话给了我鼓舞,

“尽管杯水车薪,

但只要帮助了一个人,

就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我很高兴,

最后我坚持下来了。

然后很荣幸地,

能成为这两万多名孩子的爸爸。


 

他们并非什么都不会,

他们只是需要支持和一个展示的机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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