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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词如下（仅供参考）： 七里山塘景物新，秋高气爽净无尘。 今日里是欣逢佳节同游赏，半日偷闲酒一樽。 云儿片片升，船儿缓缓行， 酒盅儿举不停，脸庞儿醉生春， 情致缠绵笑语温。 娘子啊，我是不知几世来修到，方能够，缔结丝萝攀了你这女千金， 好比那，得水的鱼儿有精神，我是暮暮朝朝忘不了你白素贞。
官人言太重，为妻心不宁， 夫妻原一体，何分我与君， 哪有夫妇之间论什么恩。 官人啦，如水流年需珍惜，莫叫误了少年身。 只要勤勤恳恳成家业，方能喜喜欢欢度光阴。 但愿得夫妻好比秋江水，心与秋江一样清， 一清到底见鱼鳞，但愿君心似我心， 心心相印是心连心。 官人啦，一年几见当头月，但愿得是花常好，但愿月常明， 人长寿，松长青，但愿千秋百岁常相亲， 地久天长永不分。 弹词选曲“赏中秋”是长篇弹词《白蛇》中的著名唱段。上海评弹团的《白蛇》本子来自被称为“蛇王”的杨仁麟。但是蒋月泉、朱慧珍的演出本是根据自身艺术特色来进行定制的，包括所有的唱词，都由陈灵犀重新写就。随后，他们在情节铺排、关子设置、艺术侧重等方面扬长避短，发挥了擅长演唱的优势，同时对许仙和白素贞这两个人物加强描摹，让这部书目呈现出一番全新而又同样吸引人的面貌。
“赏中秋”这段唱，篇幅虽然不长，但是词曲俱佳，情景交融，给人带来了双重享受。我觉得，这主要归功于唱词作者与演唱者，缺一不可。没有好的唱词，艺术水平再高也势必遭遇局限，无法尽情发挥；而唱词再好，也需要通过高超的艺术手段转化成声音作品，这样才能跃然纸上，达到效果翻倍的目的。
先说作者。陈灵犀是广东潮阳人，1951年调入上海评弹团，开始专事评弹创作。经他整理和创作的长篇弹词、中篇评弹、开篇选曲等不计其数，被誉为“评弹一枝笔”。他打的唱篇不但雅俗共赏，而且朗朗上口。要我说，白求恩作为一个加拿大人对中国的抗日事业贡献了多少力量，那么陈灵犀作为一个广东人对苏州评弹事业也就做出了多少努力。
再说唱者。蒋月泉、朱慧珍的“赏中秋”留下好几个录音版本，我觉得这版的演唱作为妥帖。尤其是朱慧珍，唱的恬淡典雅，舒朗极了。“俞调”是富含表现力的曲调，各种情绪都能运用。而朱慧珍对于俞调也是全能，拿捏停顿，不在话下。技艺的成熟，一定还要配上意识的把握，这样才能对不同唱段有合理的诠释。《珍珠塔》里有句唱词，“一茎到底没尘埃，冉冉清香水面开”，用来暗指莲花。唱“俞调”，就赛过是这样的格局。花茎就是气息，气息要一条线笔直通畅。而花茎也是在水下的，没入泥土，也就是说气息要归于丹田。唱腔怎么样？就像水面开着的莲花，惊人夺目。冉冉就是行腔原则，不疾不徐，不快不慢，符合尺寸的要求。清香四溢又是缘何而来？当然是小腔，颤音，滑音等等。虽然水下的花茎并不引人注目，但确是演唱的根本所在，起决定性作用。朱慧珍在这段俞调中，大量使用长腔，听上去与舒缓的心境，乃至船行的背景相吻合。你听她的长腔好像很容易，如果没有强大的气息控制能力，怎么能托住呢？长腔最容易唱的无趣，你听听她唱的又是多么饱满生动。“俞调”的特点是婉转，这里的婉转不是让你转多少腔出来，绕多少弯出来，而是说任何唱腔都要渐放渐收，首尾呼应。这是很难做到的。
而蒋月泉呢，自然也不会不好。现在有一种看法，认为蒋月泉的艺术水平不过尔尔，纯属领导得宠及个人头脑。我不知道持这种观点的人有没有认真听过蒋月泉，也不知道他们对艺术的评价标准到底是不是大方、洗练、凝结、含蓄这八个字。高超的艺术首先要大方，所谓气度不凡就是指的这个；其次，艺术要洗练，就是要懂得取舍，不能乱七八糟一锅端；再后，艺术要凝结，也就是要善于总结与归纳，在阶段性成果上更上一层楼；最后，高超的艺术必然是含蓄的。大开大合也是艺术，但不高超。往下是不懂得收放，再往下是始终保持一种姿态，再再往下是讨好与趋奉，最不堪的是廉价大甩卖。可以说，做到这八个字的不是只有蒋月泉一个人，但是蒋月泉是做到了这八个字。再多说一句，是他们不要脸，又关老蒋什么事？
好了，按照天气预报，今年赏月估计有困难；按照减肥指南，每只月饼的热量都很高。没办法，我们还是多听听唱段吧。祝大家中秋节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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