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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衰背后:慈禧太后和维多利亚女王

 自华居 2016-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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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更幸运的女人


同样天生丽质,同样才干出众

权欲面前,人人一样

        在中国近代史上,慈禧太后一直以权欲熏心、穷奢极欲的形象招致骂名。然而英国人濮兰德·白克好司在《慈禧外记》中说,像慈禧太后这样的历史人物,不能拿寻常的道德标准去评论。如果放眼与之同时代的人物,证以中国百姓之公论,则太后并非一残暴之君。他尤其提出一个有意思的观点:“不独此也,即英国近世,以争国家权力之故,其杀人之手段,亦难言乎仁道也。”如果我们把目光转向同一时期的维多利亚女王的所作所为,就会明白,在权欲面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两位女王的专制欲望并无本质不同。


       维多利亚女王留给人们的似乎一直是温文尔雅,以及不计得失甘当幕后英雄的淡泊宁静形象。事实上大错特错。维多利亚其实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她有时温柔善良,有时却强硬冷酷;有时顺应时代潮流,有时却又顽固地与之对抗;对内尽量保持慈善大度,对外却贪得无厌支持殖民扩张……特别是当她坐稳王位后,一有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去维护、巩固甚至企图扩大自己的王权。


1868年到1874年是被维多利亚称为“骚乱不安”的五年。普法战争后,法国帝制的废除,共和国的成立,极大地推动了英国国内激进的共和主义思想的发展,报刊上不断出现攻击王室、攻击君主政体的言论。作为君主制度的象征,女王成为各种激进分子攻击的靶心,他们甚至提出了废除女王,成立共和国的要求。而自由党首相格拉斯顿的上台,更把已经风声鹤唳的维多利亚逼向绝境。他居然准备接受查尔斯·狄尔克爵士入阁。这个家伙是个狂热的共和主义鼓吹者,他要求废除君主政体,建立共和国,成为轰动全国的著名人物。女王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一个反对自己的敌人进入内阁呢?而格拉斯顿也不愿意作出让步,双方僵持了近一个月。有人出来劝导女王说,如果她一意孤行,很可能会导致一场政局危机,那时女王将成为全国舆论攻击的焦点。维多利亚这才不得不退让,讨价还价地对格拉斯顿说:“像狄尔克这样的人,只能从低级职位干起。”狄尔克最终担任了外交大臣助理之职。


不久,女王与内阁之间一场更为激烈的冲突发生了。1881年初,女王在出席议会致辞时惊讶地发现,未经自己许可,她的讲稿竟被篡改了。讲稿中的内容早已偏离了政府此前的既定外交策略,这是她坚决不能接受的。争执之中,在枢密院会议上,有的大臣甚至以辞职相威胁,他们认为女王粗暴地干涉了政府的政策,放话说不让女王出席会议。双方难以达成妥协,不欢而散。内阁大臣们一个个拂袖而去。临出门时,他们冷冰冰地抛过来一句话:“君主只能按内阁大臣们的意愿致辞。因为君主的职责是,只能点头,而不能争辩!”


格拉斯顿触及君主利益的改革浪潮接踵而至,维多利亚女王如坐针毡,她深恐自己将步拿破仑之后尘,被赶下那金碧辉煌的宝座。这个一向倔强的女人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当格拉斯顿把一份份代表内阁的议案摆到她的办公室上逼她签字时,她愤怒得恨不能一把火烧掉这些完全违背她本意的文件。但形势再明白不过:要么签字,那她所醉心的君权依然可以得到有限度的保留;假如一意孤行拒绝签字,那么将面临激怒民众并被掀下宝座的巨大风险。


在无奈的一声哀叹之中,她终于在空白处歪歪斜斜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尽管一次次表现出烦躁和愤怒,她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维多利亚女王心中积郁忧愤之情,当格拉斯顿在新一轮的大选中败下阵来时,她才出了一口恶气。离开内阁那天,格拉斯顿前来拜别女王,维多利亚高高在上,只冷漠地说了一句:“格拉斯顿先生,我想你现在总该休息一下了吧!”

咸丰四年(1854年)二月,慈禧被晋封为懿嫔,时年19岁
女王也不能无法无天

为什么慈禧专权能得以成功,而同样身为一国之主的维多利亚却不得不淡出王权?为什么慈禧勇于任事却“越帮越忙”,而维多利亚女王全身而退悠游林下,大英帝国却能蒸蒸日上?最根本的答案,蕴藏在慈禧和维多利亚处理的两起刑事案件中。


1882年3月2日,英国温莎车站,维多利亚女王刚下火车,正准备上马车,一个叫麦克林的年轻人突然在几码远的地方举枪向她射击。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位来自伊顿的男孩条件反射般用手中的雨伞打向麦克林的胳膊。子弹打偏了,凶手束手就擒。


1896年2月17日,北京菜市口人潮如海,一位身着重囚罪衣的太监正准备接受极刑。雪亮的大刀片闪过,顿时血流满地,头颅乱滚。此人名叫寇连材,因为违背清朝“太监不得干政”的祖制,向慈禧太后上了一道谈论时政的折子,慈禧立下狠手,将寇连材交刑部议处,明令从速正法,以儆效尤。寇连材之死轰动全国,维新派领袖梁启超也为其撰文:“寇监不朽矣!”


两起相隔遥远的刑事案件,都因两位君临天下的女人而起。而不同的判决,却彰显不同政体下的不同结果。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40年中,第7次也是最后一次遭遇枪击事件。尽管行刺者的动机不尽相同,但法庭最终多以“精神错乱”进行轻判。为避免因对女王犯罪而判决过重,1842年英国甚至专门通过一项法令,规定任何试图伤害女王的行为都定为轻罪,判处流放7年或监禁,同时服3年以下苦役,以后的4次枪击女王案即是按照新法令实施判决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女王非常生气,然而在神圣的法律面前无可奈何。


至于那位太监寇连材的死因,至今仍然扑朔迷离,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忠君敬祖,有人说他癫病发作,还有人说他试图上书邀宠,结果适得其反。但不管哪一种原因,有一点则是明白无误的:尽管他是来自慈禧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也会因为老佛爷一句话就丢了性命。帝师翁同龢当时在日记中写道:“又闻昨日有内监寇连材者,戮于市。或曰盗库,或曰上封事。未得其详。”瞧,连时任吏部尚书的翁同龢也“未得其详”,足见寇连材死得多么神秘,更死得多么轻巧。


对于乾纲独断的慈禧太后来说,别说这么一个蝼蚁似的小太监,就是权倾一时的当朝重臣,生死也操控于她的一念之间。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之时,在决定是和是战的关键时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徐用仪、袁昶、许景澄,户部尚书立山,内阁学士联元等在京大臣一再上疏直言,历陈兵衅不可启,且围攻使馆,实背公法,坚决反对向各国宣战。这一下触了慈禧的龙鳞,她不但不纳忠言,反而违背清代优礼廷臣、罕有诛罚的规矩,盛怒之下将这几位忠谏大臣统统杀害。


这样的专横残暴,即使放在中世纪的英国也是不能容许的。例如,1215年的英国《自由大宪章》第39条就明确规定:“任何自由人,如未经其同级贵族之依法审判,或经国法判决,皆不得被逮捕、监禁、没收财产、剥夺法律保护权、流放,或加以任何其它损害。”而在中国,人身的基本自由和以自由为基础的民主、法治,这些现代社会的基本运作机制,在慈禧一类宗法专制者的头脑中没有任何位置。皇权的专断决定了其合法的伤害权、抢劫权,“破家县令”“灭门知府”这样耳熟能详的称谓,令人不寒而栗。


在打压政敌、维护权威上,慈禧太后从未手软。即使贵如一国之君的光绪,以及地位显赫的珍妃,或囚或杀,不过决于其一言而已。慈禧一生两次发动政变,三度垂帘听政,两决皇储,始终可以稳稳地运大清国脉于股掌之上,缘由何在?梁启超在其《论正统》中早已给出了答案。历代最高统治者皆以正统自居,拥有至高无上的独裁专制权。专制制度到清代已达到了高度完备、登峰造极的顶点。慈禧尽管善于玩弄政治权术,但她之所以能掌握清廷最高权力达47年之久,并非有多么高深莫测的政治手段,而是其正统皇权代表者的政治优势,在维护个人权力的诸次斗争中,起着相当关键的作用。


回溯慈禧太后和维多利亚女王运用权力的方式,就知道两种政体的骨架灵魂到底不同在哪里。

维多利亚女王纪念碑遍布英国以及全球英联邦国家
兴衰背后的千年死结

由此可以清晰看出,慈禧太后与维多利亚女王的治国之途之所以南辕北辙,区别不在于个人素质的高低,也不在于道德胸怀的差异,关键是她们背后的制度文化在起决定性的作用。


对于权力的追求和渴望,其实是慈禧太后与维多利亚女王的共同梦想。但正是不同的制度路径,衍生出她们不同的权力观念,从而导致中英迥异的国运拐点。在与大臣们的权争中,有一件事情深深地刺激了维多利亚。激进好事的帕麦斯顿被她一手赶下台后,她满以为他“年事已高将不会再有多大的作为了”。可是几年后,这个家伙再度发迹,一举成了英国的首相,她不得不无奈地授权他进行组阁。“不倒翁”帕麦斯顿的死灰复燃,逐渐使维多利亚明白,帕麦斯顿的最终胜利与其说是他个人能力与权术之胜利,不如说是他的主张与政策吻合了时代的节拍。她感到自己个人的力量已无法与时代潮流抗衡。废除至尊、削弱王权、追求自由平等正成为这个时代最得人心的潮流,如果她不顺应潮流,就真的连现有的地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


维多利亚的政治态度在晚年发生了重大变化,乐于只做帝国精神的象征。英国君主立宪制,经过女王与内阁的反复磨合较量,终于达到一种平衡,并基本定形。维多利亚女王后来安心于担当“虚君”的角色,正因为她什么都不做,詹姆斯·瓦特的蒸汽机才能在亚当·斯密所言那只“看不见的手”的驱动下,开启了至今仍让英国人念念不忘的“维多利亚时代”;而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统治生涯中,虽然她的政治权力愈来愈少,但她作为英国象征的政治价值却越来越大,维多利亚也因威望日炽而成为国民信仰的支柱,赢得了她在英国历史上的不朽和荣光。


十分有意思的是,慈禧生前对维多利亚这种“统而不治”的方式也是五味杂陈。德龄作为慈禧的贴身宫女在清宫生活了两年,她在回忆录《清宫二年录》里,记载了慈禧太后一段值得玩味的话:“英国是世界上的列强之一,但这并不是维多利亚女王独断的功劳。她总是有议会里的那些能人帮助她,凡事都替她想得非常周全。她其实对国家的方针政策无话可说,只需要文件上签个字而已。再看看我吧,我的四亿臣民,都是依仗着我的判断。虽然我也有军机大臣一起商议国家大事,但这些人主要负责官职任命之类的事情。遇到大事,还得我亲自作主。”


慈禧和维多利亚的经历说明,推行民主政治的主要障碍不在民智未开,而是官智未开。当时的统治者不是不懂得建立现代文明法制的好处,而是不愿意自己手中的特权依法受到严格的监督和限制。





来源: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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