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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永年传

 法厉无边 2016-09-17




寿永年者,浙江诸暨人也。父景山,尝黯然行事于地下,有功,卒为鄞县县令。文革时,受折难,后复。


永年目如鹰凖,身短削瘦。发白苍茫,有学者风仪,然行事决然,魄力张扬。世家曰:有乃父之风也。


初,永年为工人,因父得入大学,再转为小吏。未见异常焉,然人皆不敢侧视之,以为必起。


已卯,永年迁县令。子承父业,已然四十六年矣,而父已卒。永年沐浴敬香,涕曰:必不负高堂之所望也。


永年既任,勤勉无加,白昼接人处事,夜晚批阅卷宗,日日如此,而身边之人,无敢懈怠者。




鄞县历久,而宁波粗浅,人以鄞县为宁波也。县为陆,而宁波为海,待港口长成,则鄞县已无域为城也。当是时,政欲以县为区,而鄞人以为所失者多,不从。永年曰:县而无城,必不长久也。今废县而置区,虽有所失,然鄞必以广阔而重于宁波。上可倚靠宁波,下可广地鄞州。岂不妙哉?于是县乃改区。而留权亦别于其它。


永年所见长远,以临城之区域,曰中心之地,重画之,历十年,筑新城。今高楼林立,树木成荫,此永年之功也。


城宛成,或曰,鄞有城,而繁华至,民皆称君。永年曰:经营城池,不应有止。吾欲再拓南地。美有曼哈顿,而宁波老城空尽,分散有余而集中不足。今鄞城已在,工商繁盛,金融必为之重。南地广阔,如能征为总部,则为工商基座,而鄞城始成。众人皆曰:善。


人或曰:所谋事大,然费资亦大,库已无多矣。永年曰:只管谋划,筹资之事由我,吾有妙计。


于是永年遣人谓李如成曰:吾欲再造鄞州,在南。请君随之,而地价十五万,待成,君应迁,如何?如成曰:但有所命,敢不往?李如成者,雅戈尔之执,宁波商贾之望也。


于是奥克斯、杉杉、国骅、荣安等巨贾皆往。再十年,南部有城,高楼遮蔽,人流如织,繁华重于旧城。




永年识人用人,皆不拘一格,县鄞十余年,人才辈出,领宁波风骚。至此,鄞州首领浙江,居榜首七年而不坠。人皆曰:此永年之用也。


永年治吏亦有章法。与人曰:唯事可成,而用法不一。尝察,问左右,人多少,粮足耶?人不能答。永年怒曰:为官一任当了如指掌,今一问三不知,汝为官何来?免。左右森然。或曰:用官有法,免亦有制,永年怒而免,是专而忽法也。


永年县鄞久,积威重。时有花甲者五百人者,昔国企工也。后国企灭,职毁,生计无着。谓永年曰:吾等已老,而生计窘迫,望国资供养。永年曰:此陈年旧事,今不可寻,而国家所累已重,不能养。人不服,与之争,永年遣人逐之。每上官至鄞,则遣人封居不能出。有官不知,怜之,寻法度之,永年闻,怒曰:此流民之逞,断不可姑息也。擅与之者,乃为我雠也。人恐其胁而无奈,花甲者至今无所养也。




永年征地建城,其中不可道者,多矣。人亦谓其中多鬼。


有民谢阿四者,以永年贱征良地,高价售卖,诉告公门。竟纠结民万人,以手印怒告。而数字、经过皆历目。或曰:此实也。然永年不以为意。民告之京师,御门下状,鄞官接之,笑曰:此空纸也,吾等唯永年马首,汝等能奈何?遂撕灭之。民欲哭无泪。


有大贾迁地,转用,竟内迁之,其中巨利,皆不知所终。或曰:此永年内之也。


永年所污名者,莫过创新128。有张莉者,澳洲华裔,之鄞,谓人曰:吾创业有成,今欲圈地引创新人才,聚集于此,而成产业。永年大喜,嘱左右曰:大妙也,望汝等助之。或曰:莉者,空无财赀,无非白手套狼也。又或曰:永年曾游于澳洲,遇莉,惊为天人,遂成好事。而莉所谓助力鄞州,实为借永年之威,求私利也。




辛卯,永年遇险,遭三人挟,左右搏命而幸。有司查获,乃象山巨贾使人为之。或曰,此必为永年行事过激,而贾不服,乃有刺。贾刺官,唯此一例。或曰:如非不得已,商贾绝不至于刺官。如此,可知其中曲折也。


乙未,秋,或传免。乙酉月末,督浙江夏宝龙察宁波,永年不陪,或曰:已免矣。后有司告曰:永年因赇而获。至于内情,至今无所告也。


曰:永年为官重任,县鄞十年,白地垒起而为城,繁华榷场,皆永年之力也。行事雷厉,治庸吏,虽事同而鄞决之甚疾,一骑绝尘,其余不俦也。然永年积威以为自用,大事决之于一人,人怒而不敢言。久之,则伤。兴城获利甚巨,而民诉之,永年压之无方,终至东窗事发。永年能,而不免陷,皆因无所制。居高位而万人敬仰,无所制,则难免人治。奉巨利而不取者,寡也。永年之陷,非人,制也。惜乎,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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