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是最深的情思——透过三个问题看雷雨

      北京版的语文教材里有《雷雨》的选段，当时为了交作业写了很长的文章，现在贴上来。
     《雷雨》是现代话剧大师曹禺先生的代表作品，故事讲述了一个狂风暴雨天气的下午周家因为周朴园和鲁侍萍一段旧情的重提而引起的一场轩然大波。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狂风暴雨夹杂而来的不仅有一大家子人微妙而复杂的关系，更有难以理清的爱恨情仇，更有对于人伦对于人性的反思。本文将从根据《雷雨》提出的三个问题出发，对戏剧中的人物形象以及复杂感情进行分析。
    一、作为戏剧，《雷雨》中有许多人物语言都有潜台词，请找出几处并分析。
    第一处值得分析的潜台词出现在开头部分，此时周朴园只知道鲁侍萍是四凤的母亲，并想要把她赶走。“那你走错屋子了。”周朴园的这句话告诉鲁侍萍：四凤不在这个房间里，你作为一个下人不应该到这里来，请你马上离开。而鲁侍萍的回答却带着打探的意味，“哦。——老爷没有事了？”一个破折号表示的是鲁侍萍这个“哦”的语气延长，她在找话，希望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好让周朴园慢慢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有“老...

显示全文

      北京版的语文教材里有《雷雨》的选段，当时为了交作业写了很长的文章，现在贴上来。
     《雷雨》是现代话剧大师曹禺先生的代表作品，故事讲述了一个狂风暴雨天气的下午周家因为周朴园和鲁侍萍一段旧情的重提而引起的一场轩然大波。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狂风暴雨夹杂而来的不仅有一大家子人微妙而复杂的关系，更有难以理清的爱恨情仇，更有对于人伦对于人性的反思。本文将从根据《雷雨》提出的三个问题出发，对戏剧中的人物形象以及复杂感情进行分析。
    一、作为戏剧，《雷雨》中有许多人物语言都有潜台词，请找出几处并分析。
    第一处值得分析的潜台词出现在开头部分，此时周朴园只知道鲁侍萍是四凤的母亲，并想要把她赶走。“那你走错屋子了。”周朴园的这句话告诉鲁侍萍：四凤不在这个房间里，你作为一个下人不应该到这里来，请你马上离开。而鲁侍萍的回答却带着打探的意味，“哦。——老爷没有事了？”一个破折号表示的是鲁侍萍这个“哦”的语气延长，她在找话，希望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好让周朴园慢慢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有“老爷没有事了”这么一句，言外之意是“我现在还不能够离开，你要多和我说几句话，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谁。”自从三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鲁侍萍被赶出周家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过再回来，这么多年吃着苦隐着痛，内心变得强不可摧。可周朴园戏剧般的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积攒了三十年的感情一触即发，她又痛又恨，下定决心要让周朴园再次面对自己和他曾经做过的不耻的事情，要让他悔恨不堪，于是一步步用语言引着他回忆起三十年前的事情。
    第二处值得分析的潜台词出现在周朴园向鲁侍萍打听三十年前无锡发生的事情时，在这里他们二人都对当年的梅侍萍做了一个评价，却是天壤之别。周朴园是这样形容梅侍萍的：“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惠，也很规矩。”当年的梅侍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和周朴园结合在一起并在没有婚姻关系的前提下就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在当今社会都会遭人非议，更何况是那个思想观念刚刚开始有松动萌芽的时代呢？周朴园的这个“规矩”只是一种掩饰，他很清楚的知道梅侍萍当时的做法是很“不规矩”的，一是在不知道面对的人的真实身份之时想要掩人耳目，二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一点宽慰，所以他特意加上了“也很规矩”这么一个恰恰相反的形容。而鲁侍萍的形容却与周朴园完全不同，“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惠，并且听说是不太规矩的。”这是对于周朴园说辞的狠狠一巴掌，也是对于周朴园的利剑。作为主人公，当时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自己当时为了爱情做出的巨大牺牲怎么能够忘记？而如今，这个曾经自己深爱过却又抛弃自己的人，居然连正视这一段过去的想法都没有，对周朴园不满的同时，她的内心对自己也是充满了愤恨的。自己当时要多傻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才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落到被扫地出门的地步。愤怒加倍堆积，她也更加下定决心想要好好恶心一下周朴园。
    第三处值得分析的潜台词出现在整部戏剧高潮的起始部分，此时的周朴园突然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就是自己曾经抛弃过的梅侍萍，他“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侍萍。半晌。”梅侍萍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背后是她在被抛弃后生理和心理上所受到的巨大折磨。生活的重担使她不得不什么都做，还两次为了生计嫁给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雪夜里抱着襁褓里的儿子、拖着产后三天依然虚弱的身子被扫地出门，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周朴园早就以为当年的梅侍萍已经死了，如今这个人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除了惊讶不敢相信的同时，还有防备。一句“你来干什么”的质问，意思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你的现身让三十年前肮脏的历史再度被揭开，我的利益我的形象都会受到威胁，所以我必须把你打发走”。或许曾经的周朴园真的在意过梅侍萍，在意过这个为自己牺牲一切的女人，但现在，面对三十年的时光和自己越来越贪婪自私的本性，他所考虑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只想用一切办法打发走鲁侍萍，不要对自己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二、在得知彼此真实身份后，两人的情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从鲁侍萍引诱周朴园认出自己，到周朴园企图打发走鲁侍萍，再到周朴园和鲁大海的正面冲突，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一直是在变化的。
    开端，鲁侍萍一步步引诱着周朴园认出自己的身份。“老爷没有事了？”“老爷，您想见一见她么？”好几处提问都发映出了她当时的迫切心情。曾经以为只会停留在记忆里的那个让自己痛苦万分的人再度出现，三十年集聚的感情一触即发，痛苦和怨念涌上心头。鲁侍萍此时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周朴园认出自己回望那段过去，让他知道自己在被赶出家门之后经历了什么。从后文中她对周朴园钱财的强硬拒绝态度我们可以知道她并不是要让周朴园赔偿自己什么，她只是要让周朴园悔恨，让周朴园问心有愧，用周朴园的痛苦安慰自己过去三十年受过的创伤。
    在得知鲁侍萍是无锡人之后，周朴园不禁感叹道“无锡是个好地方”，还追问她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梅侍萍跳江自尽的事情，对于这种追问周朴园的解释是“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有点亲戚”只是掩人耳目的说辞，想要重修坟墓才是真正的目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在这过去的三十年中，周朴园的内心对于梅侍萍和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还是有所愧疚的，从选文的其他部分，比如说保留着梅侍萍以前的生活习惯和以前的家具摆设也能够看得出来梅侍萍这个人和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一直都根植在周朴园心中。但必须弄清楚的一点是心怀愧疚和他还爱着鲁侍萍是没有直接联系的，他愧疚于之前的做法是人之常情，谁做过那样的事情都不能够心安，他想要重修坟墓和保留梅侍萍的影子其实是对于自己内心的一种宽慰。虽然曾经做过那样令他心怀愧疚的事情，但他的这种行为都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还记着梅侍萍，他还没有忘记那段历史，他并不是冷血之人，他的内心不必受自己的拷问。所以在此时的周朴园只不过是在用各种行为抚慰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宽慰。
    当得知曾经的梅侍萍就站在自己面前时，周朴园的内心是错乱的，同时也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他本以为梅侍萍早就已经在三十年前投江自尽了，没想到又再度出现，引出的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不远开诚布公的丑陋事实，周朴园只想一门心思把鲁侍萍打发走。“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周朴园企图用这句话压制住鲁侍萍的情绪，又用“从前的旧恩怨，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明确的告诉鲁侍萍自己不想面对过去的事情让她不要再提起。接着他告诉鲁侍萍他还惦记着她，其实也是借用告诉她自己不是冷血绝情之人来试图控制住事情的局面。紧接着，他用他认为最方便快捷的手段打发走鲁侍萍——钱。当然，除了打发走鲁侍萍不让事情闹大之外，他的这种做法也是对于自己良心的一种抚慰。他多次提到想用这种方式弥补过错使自己心安，“这一点钱你不收下，将来你会后悔的”这句话不如换成“这一点钱你不收下，我永远无法对自己坦荡荡让自己问心无愧”。
    鲁侍萍终于让周朴园认出了自己，三十年的苦涩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当时的罪魁祸手身上。当情绪发泄完之后，她也恢复了平静，“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话请你也不必说了”，这是她得知周朴园保留她以前的习惯之时的反应。周朴园说这些话是为了告诉鲁侍萍这么多年他一直放不下内心这个心结，本想以此来安慰鲁侍萍，可惜鲁侍萍对于周朴园已经没有了昔日轰轰烈烈的爱，她的性子也已经因为生活的历练而变得坚强隐忍，在周朴园假装表达真情的时候冷静地拒绝了。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周朴园会用钱来打发自己，也不会想到周朴园认为她的到来就是为了勒索他换取一些金钱上面的补偿。面对周朴园用来补偿她也用来补偿自己的钱，鲁侍萍一直都是嘲讽的态度，嘲讽周朴园低劣肮脏的人格竟想出这样无耻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一句“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勾勒出鲁侍萍坚强隐忍、自尊不屈的女性形象，相比之下周朴园自私自利虚伪狡猾的嘴脸显得更加令人藐视。
    鲁侍萍让周朴园认出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让周朴园心怀愧疚，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大儿子周萍，“只要见见我的萍儿。”而当周萍真的出现在面前并且动手打了鲁大海时，鲁侍萍的内心已经痛苦失望到了极点。自己的儿子居然对于亲兄弟大打出手，俨然继承了父亲周朴园的本性，一怒之下她喊出了“这真是一群强盗！”如果说选文刚开始的鲁侍萍故意引诱周朴园认出自己是因为还希望能够和周家，和周朴园以及周萍有任何关联的话，此时的她已经绝望痛苦到了极点。当周萍质问她“你是谁”的时候，她竟然连揭开事实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儿子就站在面前，却不能够告诉他自己是谁，作为一个母亲，这种内心的矛盾挣扎和痛苦是怎样撕扯着鲁侍萍本就已千疮百孔的心灵？临下场时，她只能够“呆呆地望着周萍的脸，又哭起来”，此时的她已经绝望，无论对周朴园还是周萍——尽管她是多么不愿相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为了利益伤害自己和鲁大海的人就是曾经的情人和亲生儿子！
    综上所述，鲁侍萍在见到周朴园后内心十分痛苦，下定决心要让周朴园重新提起那段历史让他愧疚，也想要见见自己的儿子周萍，所以一步步引诱着周朴园认出自己，此时的她言行虽谨慎小心可是内心波涛汹涌，三十年积攒的怨念和苦涩喷涌而出。可是当周朴园想要用钱打发自己的时候，鲁侍萍对于周朴园只有嘲讽和轻蔑。而当周萍对于鲁大海大打出手的时候，鲁侍萍内心的煎熬矛盾和失望痛苦也上升到了极点。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和鲁侍萍情感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出她坚强隐忍，自尊不屈的性格特点。周朴园这些年来一直都对三十年的事情心存芥蒂，为了安慰自己不让自己受良心的谴责，他保留了梅侍萍当时的生活习惯，还在得知鲁侍萍是无锡人的时候打听梅侍萍当时跳江自尽的事情。但当鲁侍萍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却担心自己的名誉和利益会因为历史过往而有所影响，所以用了最卑劣的手段——钱财来打发鲁侍萍。结合后文周朴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采取的那些拿钱收买人心以及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的行为，周朴园虚伪狡诈、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性格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三、如何看待周朴园和鲁侍萍二人之间的感情？
    周朴园和鲁侍萍之间的爱恨情仇一直是世人研究的对象，昔日的旧情人再度重逢，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不知在现在的对方面前该如何提起，这种复杂细腻的情感怕是放在谁的身上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吧？
    分析情感首先要从两个人本身开始。人是由情感支配的动物，但不同的人在情感面前的处理方式和表达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鲁侍萍，在这里为了方便研究她和周朴园的情感，依旧叫她梅侍萍——回归她本身的姓氏比较好。在那个思想和道德伦理观念还尚不够开放的时代，梅侍萍奋不顾身地爱上了周朴园并诞下了两个儿子，这是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她愿意为爱情燃烧，愿意为了爱付出一切——这也是她最终受伤的一个主要原因。她在为爱燃烧的同时并没有委曲求全，骨子里的倔强告诉她再爱也要爱得有尊严，所以拒绝了成为周朴园的妾室——如果不能成为正室成为和你地位平等伴你左右的妻子，我宁愿离开，这才是有尊严的、平等的、更能让两人都享受其中的爱。
    过去的三十年里，梅侍萍饱受了生活的苦楚。她也嫁做他人妻子两次，还和鲁贵一起有了四凤这个女儿，但无可否认的是梅侍萍没有爱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她只是希望通过婚姻关系换来一个更有保障的生活。这三十年里，雪夜抱着刚刚出生三天的儿子离开周家的情景一定历历在目，当时那种让她做出投江自尽选择的彻骨的痛楚怎么能够忘却？爱情是把双刃剑，是蜜糖也是毒药，曾经和周朴园的甜蜜如今变成利剑刺在了她的胸口，爱恨交织的情感注定要根植在她心中。纵然当初爱得再深，三十年的时光也已冲淡了一切，更况且这段感情还给了她那么沉重的伤害。很多人都在纠结梅侍萍在三十年后还爱不爱周朴园，其实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除了相爱之外还有更多种可能性，相爱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唯一情感纽带。有一种感情比爱更加持久，也更加折磨人心，这种细腻如白蚁般侵蚀人的感觉叫做“放不下”，因为曾经太爱，因为当时太狠，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使得梅侍萍无法忘记过去的这段经历，也不能够从周朴园这个人中释怀。虽然她想要让周朴园认出自己并不是出于讨要补偿而是想让他愧疚，她终究是想要让周朴园知道自己曾经受了多么大的伤害。有人评价梅侍萍“矫情”，明知道三十年后找周朴园理论什么都得不到却还是张了口一步步引着周朴园回到这段过去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可试问谁会对于一个已经忘却的人和已经不在乎的感情“矫情”，不断回忆起它，一次次在回忆中受伤，任凭这个人“卡在自己的生命里”呢？所以“爱”这种情感在梅侍萍面对周朴园的那一刹那显得太过单薄了，这种“放不下”的情感里有爱，有恨，有不甘，有委屈，还有恶意的惩罚——这才是人在面对至深感情的时候应该有的复杂态度。
    再来看周朴园，大家对于他的评价一般都会是“他不爱任何人，包括鲁侍萍，他只爱他自己”，这话说得没错，但和梅侍萍一样，他也没能放下这个人，放下这段过往。梅侍萍放不下是因为太爱太恨，周朴园放不下是因为忏悔，也是因为不想要让良心受到谴责。相比起梅侍萍为爱燃烧的轰轰烈烈，周朴园当时的爱更加深沉。我不喜欢在评价一段感情时考虑谁爱得多爱得少，因为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能够用多少来衡量的，每个人有每个人为爱付出的方式和额度。梅侍萍为爱燃烧了自己，而周朴园因为家庭关系和本身的人格特点在最后关头还是没有选择坚持爱情留下梅侍萍，而是选择了同出于富贵人家的蘩漪——但这不代表他当时不爱梅侍萍，只是他在爱情面前的选择方式和梅侍萍有了偏差。正是这样的选择让他内心受了三十年的煎熬，他对于自己当时的行为何尝不是内疚的！为了安慰自己，他保留了梅侍萍还在时的一切家居摆设和生活习惯，还用尽一切办法打听梅侍萍的墓园地址希望能够重修坟墓来忏悔自己的罪过。家具摆设和生活习惯，这是每日每夜陪伴在周朴园身边的东西，每每看到家中的一桌一椅，周朴园想到的都会是三十年前的场景，三十年前年轻贤惠、为了爱情不惜付出一切的梅侍萍。这不是对于自己的另一种折磨吗？虽然这让他的良心得到了少许的宽慰，但这样的行为让他永远都走不出“梅侍萍”这道命运里面的坎。或许有些人命中注定就应该“卡在你的生命里”，他就像一粒沙子，平时能够忽视它，它却时不时出来硌你一下让你生疼，更重要的是你不舍得取出这颗沙子，心甘情愿让它一直不经意间给你一点小小的折磨。梅侍萍对于周朴园是这样，周朴园对于梅侍萍更是这样。感情是人性中最难以捉摸却也是最坚不可摧的一部分，无法隐藏也不能逃避。周朴园的自私狡诈、唯利是图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任何感情，他也会放不下，也会心存愧疚心存芥蒂。
    不想评价两个人在三十年之后是否还相爱，因为“相爱”在三十年的时光和如此轰轰烈烈在二人心头都烙下无可抚平的伤疤的过往面前显得太轻飘飘了。世界上的感情复杂多变，远远不止相爱这一种。“爱”或者“不爱”太过绝对，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并非非黑即白，大多数都处在说不清道不明、无法轻易下定论的“灰色地带”。感情在轰轰烈烈痛彻心扉之后，会悄无声息地融进血液，总有一些人就像沙子一般“卡在生命里”，会痛，会不免想起过去的点滴，会想要把它清除掉，最终却还是少了那么一份勇气——因为一个曾经在生命中扮演了那么重要的角色的一个人，怎么就舍得让它离开？所以生命中最折磨人让人永远忘不掉的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爱过你”，而是“我放不下你”。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