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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之“大度先生”山涛

 半城湖之缘 2016-09-23

所谓‘竹林七贤’指三国时期正始年间(240-249)一帮经常聚在一起游荡于山阳竹林间的七位名士,他们各自身负不同的性格特点和天才天赋,却又同时具有一些共同点:七贤是当时崇尚老庄、杂以儒家的玄学代表性人物,文学作品主要传承了建安文学精神,且大都行径豪放不羁、放浪形骸、不拘礼法,气度超凡。

今天我们来介绍竹林七贤之山涛。

竹林七贤之“大度先生”山涛

山涛在七贤之中年龄最大,参加竹林之游时已经43岁。山涛性好庄老,常常隐身自晦,他‘初不肯与人谈自居’,但看山涛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能看出来他其实极好做老庄清谈。著有《山涛集》,可惜未存于世。不过幸运的是,今天的人能看到他的书法作品。

竹林七贤之“大度先生”山涛山涛书法

山涛的故事说来好笑,在结识了嵇康和阮籍二位大神后,兴冲冲跑回家和老婆说自己此生只有这两人可以做朋友。他老婆听了以后很好奇,就让山涛约来嵇康和阮籍在院子里做客,自己把墙上凿开洞偷看,结果她就这么看了一夜,看到天亮都没看够。完事儿也不避讳,和山涛说这两个人的智慧远超你,你智慧比不了,就只能以度量和他们交朋友了。山涛也很有自知之明,附和着称是,说他们二人也说我是以度量见胜。

竹林七贤中素有‘神童’之称的王戎,最佩服的人就是山涛,《世说新语》记载王戎曾这么夸山涛:“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莫知其名器”。这种评价能从聪明绝顶的王戎口里说出来,含金量可是相当高的。

山涛早年还是一介布衣,一贫如洗,他老婆就经常抱怨跟他受穷。但山涛说你不用担心,自己今后肯定能当官,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可见山涛对自己的能力多么自信。

虽然山涛常在竹林里和另外几位名士饮酒,在常不经意间也会眯起双眼,看山云翻滚,若有所思。这就是山涛和七贤中其他几人(除了王戎)最大的不同,他时刻都关注着来自政治中心洛阳方面的消息。

竹林七贤之“大度先生”山涛当时曹氏集团和司马集团为争夺天下大权而厮杀得眼红,山涛也判断不出最终国家会鹿死谁手,索性放弃官职,隐居山林观望形势。后来尘埃落定,司马氏独掌大权,山涛随即跑到洛阳去找他的表兄司马师求官。

山涛和司马家族的关系很不一般,司马懿的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可算是山涛的表兄弟。不过当时司马懿很瞧不起山氏,所以山涛熬直到40岁才出仕。虽然他早年的仕途之路并不顺利,但到了晚年也终于位至‘三公’之列。他终生为官清廉,洁身自好,即使在身居为朝廷选拔官员的要职这种肥差时,也绝收贿赂。对一个常年过着清贫生活的人而言,这是很难得的。

和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好友阮籍不同,山涛非常信奉儒家思想,且身体力行,极尽孝道。在他母亲死后,完全奉行儒家的治丧礼节,和阮籍、王戎等人在沮丧期间不拘礼制的做法形成鲜明对比。

竹林七贤之间也并非一直都相处的多么顺利。当时山涛受到司马氏的重用,即将准备赴任更高级的大官,那么空出来的位子留给谁呢?想来想去,山涛想到了好友嵇康,就大力推荐嵇康做这个官。但他也没跟人家打声招呼,嵇康又一直是个崇尚清修无为的人,看到这个昔日曾与自己同在竹林对饮的名士这么俗气,嵇康感到极为厌恶,随即写下了这封流传千古的《稽叔夜与山巨源绝交书》,宣布二人的关系就此破灭。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嵇康写绝交书并非因为真的讨厌山涛,而是为了昭告天下自己对从政的态度,从而不使正为司马集团服务的山涛感到为难。毕竟,当时的政治敏感度很高,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也很有可能。

这种说法绝不荒唐,嵇康死前跟自己儿子嵇绍说有你山大爷我死也安心,果不其然,嵇康死后山涛就帮着嵇绍做了官,还帮嵇康的女儿风风观光的嫁了好人家。嵇绍也很争气,在晋惠帝手底下做官,后来乱军谋反来抓晋惠帝,所有人都跑了,只有嵇绍一个人誓死保护晋惠帝到最后,结果被乱军杀死,血溅了晋惠帝一身。晋惠帝脱险后旁人让他把血衣脱下来洗洗,他坚决不洗这身血衣,一直留着这身衣服铭记这位忠臣。这段誓死护君的千古佳话,若没有山涛恐怕是成不了的。

其实,这人中龙凤的山涛并非没看到政治斗争的凶险,虽然曾多次向上层辞职,却从未能如愿。

说起来,山涛的居所距离七贤当年聚会的竹林不过四十里,不知暮年的他是否还会怀念自己曾与阮籍和刘伶对饮,同王戎清谈,听嵇康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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