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疟疾肆虐时代:离诺贝尔奖最近的人——罗泽渊

 竹叶连三世 2016-09-26


    疟疾肆虐时代:离诺贝尔奖最近的人——罗泽渊

2015-10-13 00:58:05.0 本文来源:网易原创 点击参与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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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云南(成锦/文)随著诺贝尔奖对我国发现的抗疟药物“青蒿素”的肯定,“疟疾”这个于国人而言已经久远的话题,再次成为热议的焦点。有业界权威人士认为,说到治疗疟疾的“青蒿素”,就不可避免要提及当时课题研究的参与者罗泽渊。

图片来源 华西都市报
图片来源 华西都市报

因为她不但发现了克制“疟原虫”最有效的黄花蒿,确定了优质黄花蒿的产地,而且第一个从“大头黄花蒿”里提取出有效抗疟单体“黄蒿素”。“黄蒿素”为后来青蒿素的深入研究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罗泽渊,重庆人,1938年出生,其父亲曾任国民政府重庆县长。也由于此,“文革”时期,供职于云南省药物研究所的罗泽渊,曾因家庭成份不好一度受到歧视和冲击,甚至停止她的工作。直至1972年下半年,她才得以恢复工作。1979年,罗泽渊调离云南回到四川,一直从事中医药科研工作。今年4月,77岁高龄的罗泽渊来人,才放下手中的研究课题,正式退休。

10月10日,网易云南连线了年近耄耋的罗泽渊老人。随着老人思绪的展开,如同被带入那场尘封了40多年抗击疟疾历史画卷中。

“特殊身份”与“特殊任务”

1972年9月,时任昆明“523“办公室主任的付良书在参加全国“523”任务会议时得知,北京中医药物研究所的青蒿粗提物有抗疟功效的消息,并参观了中药所置于蒸发皿中黑糊糊的浸膏(青蒿提取物)。返回昆明后,付良书提出将抗疟药物的研究重点从“金不换”、“管兰香”(药物)转移到菊科蒿属近缘植物上。并要求当时罗泽渊所在的云南省药物研究所,从云南境内200多种菊科蒿属植物中筛选抗疟成分。

“当时研究所很多人都不愿接手这个庞大而繁琐的工作,我因为刚恢复工作,自己的身份特殊,加上家庭出身不好。能得到工作的机会已是不错了!我心里非常高兴,也就把这件事揽下来了(接受了这个任务)。”罗泽渊说,此后,她持续进行着对多种菊科蒿属植物中筛选抗疟成分这项工作。但几个月下来,进展并不明显,所筛选有抗疟成分的蒿子(菊科蒿属的俗称)有很强的毒副作用,并不适合药用。

乙醚提取法在科研中很常见

1973年春节,罗泽渊带着孩子去云南大学探访好友刘艳芳,意外在刘艳芳家旁边的花园里发现了一片绿油油的蒿子,当时她知道是菊科蒿属的近缘植物,但并不知道具体名字,她随手采了部分带回研究所,打算晒干后进行筛选。

据罗泽渊介绍,按当时的筛选流程,不会随便采到什么植物都拿去筛选,首先要考虑选取植物的部位,然后才开始筛选提取。

在云大采摘的蒿子,经过晒干处理后,罗泽渊选取了叶片部分做提取处理。用沙氏提取器采用石油醚、乙醚、醋酸乙酯、甲醇等4种当时最常规的化学提取法,获得了4个样品,然后又用相同重量的植物用水做了个浸膏,总共5个样品一起送到药理室做抗鼠疟过筛。很快,罗泽渊发现,所有样品都有杀死疟原虫的效果,而乙醚提取样品效果最好,达到了100%有效。

通过同事的介绍,罗泽渊了解到云大所采集到的这种植物在西南地区名叫“苦蒿”,夏天人们将它晒干后用来熏蚊子。

后来罗泽渊又用硅胶柱色谱法,将云大采摘植物的提取物,经过装柱、加样、洗脱等流程,成功得到了几个结晶体,经过精细筛选以后,发现其中Ⅲ号晶体对抗疟原虫100%有效,而且实验鼠没有出现毒副作用迹象。因为蒿子俗名叫苦蒿,暂时就将Ⅲ号晶体命名为“苦蒿Ⅲ号”。

“刚拿到苦蒿Ⅲ号时,因为处于特殊时期,我还不敢声张,害怕苦蒿Ⅲ号的药效是偶然的,随后又重复了几次实验,确定有效后,才向组长汇报,在苦蒿中取得的晶体对抗疟原虫有效!”罗泽渊说,在当时极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他不得不倍加谨慎。

从云大采到植物到苦蒿Ⅲ号结晶的实验成功,耗时约两个月。因为她是做化学药物研究的,她丈夫黄衡在“523”项目里是做药理研究的,所以他们边研发边实验,没日没夜加班,因此缩短了很多时间。

罗泽渊说,该项实验中所用的“沙氏提取”、“硅胶柱色谱”等方法都是常用的化学方式,并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神秘,学化学的人都知道。

“黄蒿素”诞生

罗泽渊成功获得抗疟单体“苦蒿Ⅲ号”后,最急于解决的问题是:这种植物到底是什么?学名是什么?“苦蒿Ⅲ号”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

研究所为解决植物属类的问题,派工作人员罗开均携带样品到云南植物研究所找吴征镒教授鉴定。吴征镒是全国知名的植物学家,当时也因“文革”冲击被迫停止课题研究,被安排烧锅炉。

在锅炉房里,吴征镒看了植物样本后,当即断定,该物种是黄花蒿大头变型。自此,“苦蒿Ⅲ号”也有了正式的命名“黄蒿素”。

据罗泽渊介绍,“在取得黄蒿素之前,曾听付良书说起北京(药物研究所)取得了黑乎乎的蒿子提取物,当时想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植物提取的物质,就给他们写信。后来一位名叫徐天生的工作人员回信说,这种植物也属蒿类,但和云南的大头黄花蒿完全不同。”

后据付良书透露,北京用来提取抗疟物质的蒿类,生长在北方,名叫青蒿。后经证实,青蒿并不含“黄蒿素”。

确定优质原料产地

时至1973年6月份,云南药物研究所确定了“黄蒿素”为有效抗疟单体后,需要大量收集“大头黄花蒿”,但云南已经过了花期,叶片开始掉落,药用价值已经不高。

而当时云南药物研究所大部分人员来自四川,一位名叫戚育英的工作人员说,“四川的‘青蒿’与云南的大头黄花蒿类似,因为四川的花期较云南晚,可以看看在四川是否能采购到。”

受研究所戚育英和詹尔益两人委派,随后赶赴重庆采购原料。但四川花期已过,二人正愁无处可采购时,得知重庆市药材公司有一批因有叶无花而“不合格”的青蒿正待处理。两人获悉消息后,电话询问罗泽渊可不可用。罗泽渊问明叶片完整,便让她们全部采购回来,一共500余公斤。后经鉴定,这批青蒿学名为黄花蒿,产自四川酉阳。后来的实验中,罗泽渊惊奇的发现,云南大头黄花蒿,“黄蒿素”含量仅万分之三;而酉阳的青蒿“黄蒿素”含量却高出十几倍,竟高达到千分之三以上。

自此酉阳从一个贫困县,一举成为全世界最大的青蒿种植基地。

图片来源 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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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授艺同行单位

罗泽渊回忆说,1973年秋天,全国“523”办公室一位叫周克鼎的领导和北京中药研究所的张衍箴,从云南省化工厅林玉英(音)处得知云南药物所已经取得抗疟药物单体的消息。周、张二人随即赶到云南药物所。在实验室里,当他们看到用烧杯装的140余克晶莹剔透的黄蒿素结晶时,感到十分震惊!当即表示,谁都没有想到,在条件十分优越的国家级研究所,对分离青蒿中的有效单体都一筹莫展时,而在云南当时简陋的条件下,却能获得抗疟药结晶体。

“当时周克鼎一味的夸奖我贡献大,对于出身不好的我而言,受到来自北京领导夸奖,让我感动的几乎掉泪!”罗泽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感动得几度语塞,“临走时张衍箴说,他们正在分离有效成分,想要我们的黄蒿素作对照品。虽然当时我心里很不情愿,但当场受到工宣队杨队长批评,让我好好学习‘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支援世界革命的精神’,我只好送了约100毫克的黄蒿素给北京中药研究所。”

云南在黄蒿素研究中取得的突破性进展,迅速引起全国同行的关注。北京中药研究所刘静明主任及助手、山东中医药研究院的魏振兴、广州中医学院的李国桥都纷纷赶到云南药物研究所“取经”。

“那时我们根本没有知识产权意识,都不惜成果,更不计个人和单位得失,毫无保留的将技术及最新研究成果‘溶剂汽油法’传授给他们,并亲自带着他们去四川采购黄花蒿原料。”罗泽渊回忆说,当时,云南在大规模提取黄蒿素方面发明了“溶剂汽油提取法”,并提取了近30公斤“黄蒿素”。此后,“523任务”进行的动物药理毒性试验和临床试验研究,用的正是这批黄蒿素。

获拉斯克奖提名

2010年,在青蒿素研发方面取得成就的,屠哟哟、李国桥及罗泽渊获得了具有诺贝尔奖“风向标”之称的拉斯克奖候选提名。

2011年,拉斯克奖结果公布时,屠哟哟获得了拉斯克奖,罗泽渊和李国桥双双落选。但罗泽渊表示“当初能研制出黄蒿素,并看到那么多人受益,已经很知足了,对当年付出的青春无怨无悔。”

据付良书回忆,2010年拉斯克奖评委之一的美国科学院院士路易斯·米勒,在一次青蒿素历史考证会议上曾肯定,“青蒿素的发明是一个接力棒式的过程:屠呦呦第一个发现了青蒿提取物有效;罗泽渊第一个从菊科黄花蒿里拿到了抗疟单体;李国桥是第一个临床验证青蒿素有效。”

业界有权威学者认为,虽然罗泽渊在抗疟药物方面作出了贡献,但美国人颁奖,只注重科学发现的思维,而不在乎是谁做的。

美国人不会把奖颁给一个具体做事的人,而会颁给领头做这件事的人。

蒿甲醚发明人李英曾客观评论,中医研究院药物研究所当时提取的结晶,经临床实验结果不够理想并有毒副作用。而云南药物所罗泽渊等人提供的结晶,通过李国桥等人的临床验证证明,其确实对恶性疟尤其是脑型疟有效。

与屠呦呦、罗泽渊同时被拉斯克奖提名的广州中医学院李国桥则表示,罗泽渊对抗疟药单体黄蒿素的发现,改写了整个抗疟疾时代的历史。并且,他首次进行临床试验时,取得抗疟成果的,正是罗泽渊发现的“黄蒿素”。

因为罗泽渊在抗疟药物研发方面取得的成就,为全世界打赢抗疟疾这场战争作出了巨大贡献!业界有学者认为,在该项科研中,离诺贝尔奖最近的还有一人,她就是首先发现的“黄蒿素”罗泽渊。

netease 本文来源:网易原创责任编辑:ynzha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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