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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菜，叫做阳沟菜。这种菜，还真就不长在阳沟边。 一说起春天，大家就会想到漫山遍野尽是葱茏的绿意。可，二、三十年前，在我居住的乡下老家却不。在那儿，春天，风一吹，满眼尽是白花花的一片盐碱洼地。有时候，只顾跑着玩，一不小心摔趴在地上，跌了一嘴的泥土，都是腥咸的味道。 阳沟子菜，就长在那白花花的盐碱地上。乍一看，它的样子有些像曲曲菜，只是它的叶子要细长，边沿处光滑，也无曲曲菜那般的锯齿之状。 我们四五个孩子常常在那里放牛、打草、拔菜、玩耍。时不时的，不定是谁就会薅几片阳沟子菜叶子塞进嘴里，顿时，一股苦涩便弥漫在唇齿之间。看看天快晌午了，几个孩子就都拔一些阳沟子菜，大呼小叫的回家去。 洗好的阳沟子菜水拉拉地放在一个小框里，绿叶白茎，真喜人！一家人你一棵我一棵的蘸着豆瓣酱吃起来，那苦涩也被豆瓣酱冲淡了许多…… 若是把它的叶子截断，就会看到从那薄薄的断裂处流出一些乳白色的汁液。如今想来，它的苦涩大概就源于此吧。那些汁液流到手上还会有黏糊糊的感觉。有时候，孩子们在坡上割草不小心割破了手，就会薅几片阳沟子菜叶挤些汁液涂在伤口处，然后再敷上土，很快就止住了血。至于那法子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时我们都是那样做的。 近几年春天回家，在坡上干活休息时，忽地就想起那阳沟子菜。想着想着，便满口生津，竟觉那味道可口无比，非得要弄些阳沟子菜蘸酱吃，只是原来的盐碱洼地已变成绿油油的良田，哪里还有它的容身之地。找了好半天时间，也没发现一棵阳沟子菜，我内心不免有些失落。回到家里和母亲一说，母亲就笑着说，现在的生活条件那么好，谁还去找那东西吃？再说了，大家都忙着呢，哪里有那闲工夫？ 母亲说的也是。 可是，那阳沟子菜为什么都商量好了似的一棵也不见了呢？难道说它就是专门为养活那太多的穷人而来到这个世间的吗？如今，人们的生活都好起来了，它的功德也就圆满了。自然，它就回去复命了，是这样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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