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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坑爹的书法入门课,你中过几招?

 北斗书斋 2016-10-04

作者:李天飞

首先声明的是,我不是书法专业的人士,所以行文定有偏颇之处。这一点,祈请业内朋友加以无情斧正,决然闻过则喜。另外,这里谈的,都是民间或普通学校、培训班教授入门者的各种问题;专业院校及专业人士的书法教学,并不在讨论之列。

如何执笔

学书法的第一课,往往要教执笔。有些老师有一套教法,如五指执笔、指实掌虚、掌心要容下一个鸡蛋,笔杆要正对鼻尖,距鼻尖一尺左右。要捏得紧,从上面突然一拔,要拔不动等等。这些说道,其实有些几百年前就被人诟病,不知为何还在民间流传。

关于怎么执笔,魏晋人、唐人和现在人完全不同。现在的五指执笔法,是宋代以后才渐渐兴盛起来的。此前都是三指执笔,就像现在拿钢笔、铅笔一样。现在常学习的唐代楷书,都是用三指执笔法写出来的。执笔既无定法,又何来后面那一大套东西?

写经罗汉图执笔法

日僧空海所传唐人执笔法

我在琉璃厂碰上一位老先生,留一部白胡子,很有一番大宗师的气派,见了我就说:“看你一拿笔,就知道你一辈子学不会写字了。”然后说了一大通云山雾罩的理论。这等傲慢,让人很肃然起敬,其实这位是个跑江湖的,琉璃厂尽多。启功先生就说:“怎么方便怎么拿。使筷子难道还有使筷子法么?”这是真正的明白人。更何况夹豆腐要轻,夹排骨要重,夹面条要绕,夹花生要撮,从没有听说有人总结出一套“用筷法”教给小孩子。小孩子若吃饭前先背一通用筷法“豆腐夹法,至柔至灵,持一羽而似重,举泰山而若轻。手与菜合,意与神凝。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排骨夹法,用腕沉雄。批节导隙,汤汁沥清。实在夹不上,戳一下也成”,恐怕这辈子吃不成饭了。由此观之,学写字前若先教一套“执笔法”,实在是骗人的玩意儿。不过是喜欢按照书上的执法拿笔,就那样拿;喜欢用拿钢笔铅笔的姿势拿笔,就这样拿好了。

柳公权“心正笔正”之说,那本是劝谏穆宗的“当机说法”,在当时当下有它的实际意义。换句话说,柳公权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我谈的不是练字,谈的是皇上你得干点正经事了”。不知后世如何取了这层表面意思,教人写字大肆引用。甚至引申为“笔正”,要垂直于纸面像钉子似的,这更是欺人之谈了。“看上去很美”,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起不到半点作用。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他懂得什么“心正”?启功先生《论书绝句》“心正虚从笔正论,更将心正哄愚人。书碑试问心何在,谀阉谀僧颂禁军”,的是确论。后世蔡京、秦桧、严嵩、康生,书法无不精妙。

如何写笔画

这大概是书法教育中最坑爹的内容。字帖上往往印有一些空心的笔画,里面有如何行笔的路线示意图,它要求中锋行笔,如何起笔,如何藏锋,转折的时候如何上去再下来。看上去很高大上。上世纪很流行,现在居然还印在一些字帖上。照我说,没有比这个更坑爹的了!我小时候研究过这些路线图,甚至还诚惶诚恐地照着它写,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像。事实上,这种示意图本来就是臆想出来的,大概都是晚清或民国以后的人搞出来的。在宣纸上写大字,或许用得着;临摹原帖,那是半点用都没有的。

坊间所传的各种笔画路线图

坊间所传的各种笔画示意图

在中华书局内部的一个小范围讲座交流中,我曾让大家猜:著名的颜真卿《多宝塔》、柳公权《玄秘塔》、集王羲之《圣教序》,原碑上的字约有多大?有的同学比划一个杯口大,有的同学比划一个烧饼大,更有甚者,有的同学比划出一个盛菜的盘子大。实际又是什么样呢?

下面这几张图片,是我在西安碑林现场拍摄的原碑(原碑上都有玻璃罩着,并没有直接接触文物)。下图的左边的对比物,是一张宾馆的门禁卡,和普通的银行卡、信用卡一样大,通过对比可以看出,一张信用卡纵向可以绰绰有余地装下《多宝塔》的三个字,《玄秘塔》的两个字,集王《圣教序》的四个字,后面的两个隶书碑,不考虑原碑字距的话,一张信用卡也能装下三四个。这里要说明的是,古人即便有放缩技术,也不会在这种场合用,所以这几块碑上的字,就是书家笔迹的原大。 

颜真卿多宝塔碑原碑实际大小

 柳公权玄秘塔碑原碑实际大小

 唐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实际大小

汉代隶书实际大小1

汉代隶书实际大小2

列位看官,不妨拿出钱包里的信用卡,用今天字帖上运笔的路线示意图在上面写三个颜柳大楷,或者四个王羲之的《圣教序》(若写两行就是八个!),或三四个汉代的隶书。您觉得能转的开写的下么?事实上,那些同学都只看过今天的字帖,或者今天人临写的字。所以才想当然地认为,唐楷或者“大楷”一定很大(隶书也一定很大)。用这种运笔法,即使能写出字来,也只能叫“清楷”、“民国楷”或“共和楷”,决不是真正的“唐楷”。   这样小的字,如何还能气定神闲的起笔藏锋,裹来描去?很多起笔就是拿笔一砍,方头就出来了;很多末尾就是用笔一带,圆头就出来了;点也是如此,用笔头一按,一个点就出来了,沾纸就走,难道还要像路线图那样给这个点擦一下屁股吗?观察许多影印件,也可以发现,真的书家写字并不是传说中那样笔笔中锋,即便是楷书,也是偏侧皆有的。若是都像示意图那样写字,那些唐代大家累也累死了。我们今天临帖,若实际大小有困难,也只应比原帖稍微大一点,仔细揣摩原帖的笔画,就知道那些空心的路线图都是欺人之谈了。

如何写间架结构

有些老字帖把原碑上的字按不同的间架结构归类,相似的放在一起,按我说,也是坑爹的一种。现在仍然有字帖在用。当然,把字形总结为天覆式、地载式、上包下、下包上……并没有错误,而且还有助于分类研究字形。

某老字帖的间架结构

但是,看上去很美很牛B很高大上的东西,就一定合用么?一定适合教初学者吗?我看也未必。我媳妇说,她小时候上书法课,上午写一大堆問、聞、門、悶,下午写一大堆国、图、团、因,烦都烦死了,以至于对书法很抵触,反倒是她姥爷在家天天写字,她跟着东戳戳西抹抹,才有兴趣。初学者和小朋友,兴趣是第一位的。其实何尝是初学者呢?就算是习练有年的书家,若没有了兴趣,他写字也只是完成任务,味同嚼蜡了。也亏这些编字帖的作者,有一种天然会“冷群”的能力,怎么麻烦,怎么无聊,他就怎么编,好像和趣味、体贴、生动这些词有大仇似的。能把这么多相似的字找出来放在一起,也实在是本事。这种字帖照我看,都是把一个个的大美女肢解了,手放一堆,脚放一堆,头放一堆,是一种极残忍极煞风景的做法。这些美女再漂亮,对着这些残肢断手,如何能提起兴致来!

为何有这些玄之又玄的执笔法、点画法、间架法,在我外行的眼里看来,大概都是近代书法教育一种刷存在感的行为。举凡不高明的文史专业的论文,不管谈什么问题,开头中国一定要追到孔子,外国一定要追到柏拉图,先写上一大堆有的没的废话,才开始他的实际内容,然后不几页就结束了。江湖上有句话,叫“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无论算卦、看相、跳大神、卖假药,都适用,正是道破个中玄机。

对于书法也是的,人们的心态往往是:简单的一定不牛,复杂的一定牛。几句话能说明白的一定不牛,叠床架屋、看上去很科学很有层次感的一定牛。凭什么别的学科都一套一套的,唯独俺们书法清汤挂面,明白如水?这和今天讲颜真卿的“场域”、王羲之的“空间”、赵孟頫的“话语”都是一类东西,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没有其他理由。当世无数等身的著作,堆积如山的论文,其实往往是“假传”的“万卷书”,耗费了多少聪明人的时光!

《历代书法论文选》里收了许多古今书论,里面收了许多书法史上的重要书论文章,当然有些早期的文章也有伪托。阅读一遍,给我的感觉就是:凡是说得质朴无华的,多半是真的;凡是说得头头是道的,多半是假的。高明的论家,喜欢把问题往简单里讲;拙劣的论家,喜欢把问题往复杂里讲。所以,碰上一个喜欢把书法讲得天花乱坠的,未必是真行家。

能不能见异思迁

很多书法教材常常告诫我们,不要见异思迁。老师常常教了半年,只教一本颜体或柳体、欧体字帖。决不敢旁越一步,因为不止一位前辈说了:见异思迁要不得,要把一种体写好了再换另一种。其实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见异思迁就一定练不好字?似乎也没人研究过,做过统计。就好比三年内只准吃油条,第四年才能改烧饼,原因是油条还吃得不熟,吃饭有这样可笑的事吗?并不是人人都要成为技法精熟的书法家,对古今巨迹的广泛领会熟悉,才是一般初学者在有限的时间内要做的大事,这比练好一种字体重要百倍!因为写毛笔字,在今天已经失去了实用的意义。而今天影印技术的发达,我们看到仿真原迹的条件,又是几千年的古人所不及的。今天临几页颜真卿,明天临几页石鼓文,忽然后天又觉得怀素的草书绕的不错,郑板桥的字支支愣愣的的有意思,不管临的像不像,起码这些书法史上的名帖、名人都见识了一遍,知道真正的传统风格、传统内容是个什么样子。就算眼高手低,这就是修养,这就是内涵。日后不会像清华大学刘江永教授那样,见到送给宋楚瑜的篆书,叫做“小隶”。也不会像市井妄人一样,见到各种抖索字、象形字、左手字、倒写字、脚写字、北国风光天道酬勤拼搏奋斗忍为高就诧为神品。这才是普通学书者要做的事。其实眼应该永远比手高的,因为并不是人人都要动手写字。更何况,古今用笔、结体,有一脉相承的传统,说不定这里没搞明白,反倒在另一个地方领会到了。

清华大学送给宋楚瑜的张汀先生的书法作品,被称作“小隶”

心态和目的

我见识过一些家长督促孩子写字的心态,一个总的印象就是“大可不必”。有位朋友到我家来,那小朋友约有十岁,见到桌上现成的笔墨,很是好奇,就抓起来要涂要画。我连忙给他准备好了,让他随意涂画。谁知孩子的妈妈却一本正经地坐在他身边,不停地唠叨,要他一定要好好写,这一笔不认真了,那个字写歪了,一时态度又不端正了,一时屁股又坐歪了,不许写到格子外面去。好似孩子写字,家长比孩子还要紧张。不止这位,很多家长都喜欢盯着孩子写字。要知道不只孩子,大人也是最怕人盯着做这做那的。因为没人观察,就有无限的可能性;有人在旁边监察,可能性就没有了。正所谓波函数“一观测就坍缩”。大人本是想监督着孩子走一条“正路”,谁知反是一条没有悬念的死路了。写完之后,还要指指画画,这个字不好,那个字有待提高,总结陈词,像开大会一样。有些家长,每天要规定好量,或一张两张,或三十五十,还要给孩子编号,装订,少一张都不行。这种现象,反倒是越不懂书法的人里越多。我不清楚卫夫人当年教王羲之是不是这样教的。最后家长也觉得无趣,孩子也觉得无趣。家长还落一个“我为你操碎了心”,孩子还落一个“压力山大”。其实谁又规定字必须写得一样大小?谁又规定字不能倒过来?谁又规定只能坐着写不能趴着写躺着写跳着写?现在小朋友的书包这么重,都没变驼背,歪着身子写几个字就会变驼背了?这样做的结果,即便有书法的天才,学书的兴趣,也都白白的扼杀掉了!

家长的不良心态,可以归纳为如下几种。一是炫耀,孩子写出好字,是同事邻里间炫耀的资本,得个奖,过个级,更值得炫耀。

二是攀比,有人未必乐意炫耀,但邻居孩子能写字,自己家的也得学,否则栽面子。

三是臆想,有家长就明说:我孩子以后要培养他当官,当官就要给人题字。其实几十年后,还许不许公务员给人题字,还是个问题。

四是射利,书画市场表面上很繁荣,家长希望小孩从小就练起,将来成名成家,希望一幅字卖成千上万。   当然,更多家长的心态,还是衷心希望孩子有一种技能,就像学钢琴、画画、体操一样。然而,为什么要有这种技能,很多家长并不清楚。   以上的心态,无论是好是坏,都带着一种汲汲然的营求之气,一种惶惶然的紧张感。这就涉及到学书法的目的了。有些家长对孩子的态度,表现为将学书法当作一种功利化的行为或者培训。然而,说得矮穷矬一点,明明这是一件好玩好乐自己YY的事;说得白富美一点,这明明是一件游心象外、澄怀味道的事;说得高富帅一点,这明明是一件继承传统,提高修养的事。结果都被家长们变成了技能培训,其实挺可悲。这就是所谓:一认真你就输了!   徐悲鸿先生曾说过,天下事本来很简单,都是被一些愚人搞复杂了。写字本来是一件最普通、最实用、最好玩的事,结果越弄越复杂,最后所有的人,都得为其不必要的外围设施买单了。  有人说:“做这种单调的训练,岂不也能磨练孩子的性格么?”答曰:在过去的时代是这样的。因为明清时没有什么路可走,大多数学童写字的目的只是为了能考个功名。而字的好坏在科举中是非常重要的。文章再好,字不好也要大大扣分的。所以这在当时,这种选择性——如果也算作一种资源的话,是十分匮乏的。当资源匮乏的时候,忍耐就成了好的品格。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第一写字不是生存的必须,第二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爱好可以选择,第三有大量不亚于真迹的影印件可以买到。这个时代,或者说单就普通学生练字这个场合,再去通过单调的训练练习忍耐,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那么,作为一个入门者或准备教孩子写字的家长,应该怎样学习书法呢? 第一,笔墨要现成。有条件的话,应该有一个常设不撤的写字桌。没条件,笔墨也应该随拿随有。要知道,从抽屉里现找笔墨,现找来找去抽一张纸写,因为付出了一定的时间成本,其心态往往蒙上一层仪式感和紧张感。这和抓起纸笔就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为什么很多软件要测开机速度?原因就在此。   第二,不要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写字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管是教孩子也罢,自己练也罢,心地轻松澄澈,一拿笔就想出人头地成名成家,或者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一认真就输了。   第三,最好家长也跟着写。否则只让孩子写,家长去打牌,现在年轻的家长更是喜欢抱着电脑或手机玩游戏,反过来督促孩子写,自然是不成的。只有家长真的从心里认为,写字是件好玩的事,身体力行去做了,孩子才会跟着写起来。   第四,随便,不必限定任何课程,也不必限定任何字体。古今一切经典,都是学习的对象。任何一个时间段,只要有条件,都可以拿出来写写字。据说何绍基写张迁碑,自己规定字数,结果越往后越写不好。这是自己被自己限定的日程束缚住了。书法大家尚且如此,何况常人。   就是不爱临帖,自己瞎写,也没关系。乱涂瞎写,本来就应该是书法实践中的必要组成部分。就像车也不免有怠速的时候一样。人,包括小朋友,都不傻,他若是真的喜欢书法,乱涂一气之后,自然觉得空虚,自然就会找范例去学;若不知道欣赏书法,说明暂时还没这根筋,又何必强逼他去临帖?这就像玩游戏,开了无敌之后,虽然可以瞎跑一通,很爽的样子。但因为没有了规则,没人会玩的长的。   第五,多看名迹,现在一本字帖,不过十几二十几元钱,而仿真程度可谓下真迹一等,这是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条件。花几百元,就可以建一座家庭书法博物馆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比起手下的功夫来,眼前的见识反倒更重要。这些名家名作,只要常看,自然手下就不知不觉地临摹起来。   第六,若真想临帖,应该将一个碑帖从头到尾通临,不要去学那些归纳好了的上止土工、定宇常宗、上包围下包围、左拥抱右亲吻的字帖。因为碑也好,帖也好、墓志也好、尺牍也好,它是一件内容、形式、材质统一的艺术品。将它大卸八块,生命力也就没有了。   从头到尾通临的好处,还有一点,就是一边临,可以一边有意识地去读原碑帖的内容。要知道欧阳询《九成宫》、唐太宗《圣教序》都是极美的骈体文。《多宝塔》、《玄秘塔》也都是出于名手的佳构——给皇上写的,敢不用心么!像“是以翘心净土,往游西域;乘危远迈,杖策孤征。积雪晨飞,途间失地;惊砂夕起,空外迷天。万里山川,拨烟霞而进影;百重寒暑,蹑霜雨而前踪”,虽是骈体,规摹玄奘大师的圣迹,却有感人至深的力量!像“冠山抗殿,绝壑为池,跨水架楹,分岩耸阙,高阁周建,长廊四起,栋宇胶葛,台榭参差。仰视则迢递百寻,下临则峥嵘千仞,珠璧交映,金碧相晖,照灼云霞,蔽亏日月”,这文字,带着六朝的味道,又有大唐的壮观气象。通临一遍,也就能做一遍标点,读它的意思。我十几岁的时候,临过《玄秘塔》,此碑中间有一道横向的裂纹,所以每隔几十个字就会出现一处剥泐,很有规律。我就凭残存的笔画和上下文的意思、典章制度去猜原字。后来一查原文,十中六七。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岂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我曾经写过一首“论书绝句”讲这种临帖不读内容的现象:“季子桓桓勒物铭。八行刊铸等书经。秋风一曲清商颂,犹作平公槛外听。”

第七,切勿迷信,初学者有了一定的经历,总会接触到各色各样的人物。尤其是许多善吹嘘的江湖人士,很容易使入门者莫知所以。这些人不但能大言炎炎,也能小言詹詹;或着奇装异服,或梳诡异发型;或吐人鬼不懂之言,或为鸟蹄兽迹之字;或言能以周易八卦入于书道,或言能以西方美学观照人生;姓王则自称他是王羲之2的N次幂之孙孙,姓赵则自称赵孟頫是他6的M次阶之祖祖;或称亲入某大师门庭,或称神悟某秘笈精要;或称开创某书体之先河,或称引导某文化之方向;或以手脚口耳诸器官以持笔,或以土布木石诸材质以刷字。或作天下第一长卷,或称东方无二大笔。或作平仄不通之诗,或为丹青恶浊之画。或揖让于某老总之阶右,或拜尘于某高官之道左。或惯于某展会邀名人合影,或喜于某街头散小报传单。或曰故宫国博图书馆入藏其捐赠,或曰布什安倍奥巴马什袭其国礼。此皆欺世盗名之徒,虽然不必妨其生计,亦不可不敬而远之,庶几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

文章转自公众号仙儿(xianer-xia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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