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波叔看到一张地图。 开始没当回事,波叔啥东西没看过,能被一张地图给憋死? 别说,这张地图还真把波叔憋得厉害——看上去都很眼熟,可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再定睛一看,原来我们看惯的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南极到了头顶,北冰洋到了下面。 这不是波叔恶作剧。你澳大利亚,随便买一张世界地图,都张这样。 也就是说,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人脑海中对世界的认知,和我们在北半球的正好相反。 波叔再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 这是我们中国人最熟悉的世界: 中国位于地图的中心地带,好大一块,我们看着顺眼。亚洲大部分国家在这张图里,位置也都在中心部分,所以大家也都看得顺眼。这就成为亚洲很多国家使用的标准图。那你有没有试过从这个角度来看世界? 可是,按这种画地图的方式,是欧洲人传来中国的,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在他们眼中,肯定是欧洲最接近世界中心啦,中国就比较边缘了。画风是这样的—— 然后,利玛窦同学1583-1610期间,基本在中国混。他把这种画地图的方式传来中国,试图改变中国人天圆地方的地理认知。他可鸡贼了,知道我们有“天朝上国”的心态,所以他的画风是这样的——
譬如,在美国,还有这样的版本—— 美国在地图中央,所以南北美洲强悍中间,把世界一分为二。 这个问题各家关起门来,爱怎么画怎么画,你说联合国把所有国家弄一起,到底谁在联合国眼里是世界中心呢? 联合国最鸡贼!
你看你看,只是换一个角度,自己眼中的世界,就完全完全不一样了。 是不是细思极恐? 所以说,地图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它能反映人的思想,也能塑造或改变人的思想。 今天波叔介绍一个人,在他看来,地图的学问可大啦,甚至可以从地图推导出整个世界史。 他叫杰瑞·布罗顿(Jerry Brotton)。 杰瑞·布罗顿70年代出生于英国布拉德福德市,如今正是男人四十,耍得了帅卖得了萌的年纪。 别看年纪不大,人家已经研究了半辈子的地图了。 布罗顿原来是学文学的,拿过文学社会学硕士学位。后来进伦敦玛丽女王大学读博士。单看这校名就不一般,那可是世界百强名校,伦敦大学联盟中规模最大的学院之一。 他不走寻常路,自由切换学校和专业,学了一个很冷门的早期现代地图测绘。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捯饬地图。 当了几年的研究员和讲师,2007年他受聘于玛丽女王大学的文艺复兴研究院,也就是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当上教授了。 从1997年至2016年,布罗顿一共出版过8本书,都是与历史和文化相关的非虚构类作品。 教授出书正常,可人家还当纪录片的主持人。 2010年,布罗顿主持了BBC4频道一部三集的纪录片《地图:权力、掠夺和占有》。 由他这个地图专家来主持以地图为主题的纪录片,算是找对人了。 为了做好这个纪录片,他跋山涉水,走遍世界各地的图书馆和研究所,还探寻各大古文明遗迹。 这也许是所有关于地图的纪录片中最好的一部了。 拍这部纪录片所做的研究,为他日后写出那本最重要的书做好了准备。 但还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来了,却叫人悲伤。 布罗顿有个朋友叫丹尼斯·科斯格罗夫(Denis Cosgrove),不幸于2008年去世,留下一本著作叫《阿波罗的眼》(Apollo's Eye)。 科思格罗夫在他的书里探讨的是:从古代到太空时代,地球的形象在西方历史中是什么样子的? 朋友去世后,布罗顿从他的遗作中得到了启发:我可以用他的路数来研究我的题目啊,只不过对象从地球形象变成从古代到现代的地图形象而已。 地图的形象从古至今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又反映了人们什么样的观念变化? 2012年,布罗顿终于出版了《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A History of the World in Twelve Maps)。 书里面有近100幅地图和50多幅精美的历史图片,色彩和风格上充满古典气息。 书名提到的那12幅地图,都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们在历史上都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时间从古典时期跨越到当代,地域从意大利西西里岛跨越到韩国。 本来只能作为历史书辅助工具的地图,硬生生被他扶正,一跃而成当之无愧的主角,而文字则成了描述和解说地图和历史的配角。 你会不会好奇,中国作为文明古国之一,最早的形象在地图上是怎么呈现的呢? 波叔翻了翻书,还真有: 《疆理图》是东亚现存最早的地图,画于公元1400年左右,现藏于日本京都西本愿寺,朝鲜人对画这张图出了很大力。看惯现代地图的你,未必一眼就能认出熟悉的地形来。中国就藏在里面,找找看在哪里? 有人会问:地图有了,历史在哪儿?我要怎么看,才能从这些地图中看出世界史来? 敲黑板了,下面是“波叔教你怎么看”时间: 每个画地图的制图师,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所以虽然画的是同一个地球,但在画地图的时候,是不可避免地藏着制图师个人的思想和动机,是从他个人的眼光去理解和再现这个世界的。 所以,只要能解读制图师为什么要这样画地图、为什么要这样理解世界,就可以了解这个绘图师当时所处时代的风貌。 每幅地图都包含着那个时代的政治、科学、宗教、战争等因素,而这些正好就是人类史的重要转折点。 比如说,我们今天拿清朝的地图看,都会感慨:咦,公鸡背上这一大块现在怎么没了? 这说起来又是一部血泪史。学过中学历史的你们都该懂。 怎么样?从地图看历史这个角度和方式,你以前从未体验过吧? 再给张少见的角度你们看看—— 布罗顿的这本书获得了成功,被译成7种语言,在澳大利亚位列年度畅销榜,并且入围赫塞尔-蒂尔特曼奖(Hessell-Tiltman Prize)。 赫塞尔-蒂尔特曼奖创立于2002年,由英国笔会举办,主要颁发给历史题材的非虚构类作品。 《十二幅地图中的世界史》这个书名取得非常自信,但绝不是说大话。看看世界各地的读者怎么评价: 媒体对作品的评价也很高:
来到中国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收到了清一色的五星好评。 要读这本书,作为过来人,波叔提几点建议:
布罗顿在纪录片中曾提到,在文字出现之前,人类就开始尝试绘制地图。看起来,绘制地图似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如果没有地图,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但是,地图给我们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这样的简单答案。 我们依靠地图来了解世界。 我们也依靠地图的变迁来了解,从一个时间到另一个时间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没有地图,我们会迷失方向,无论是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 因为,世界在不停地—— 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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